“邵家犯事,你的表现十分突兀,宁愿不做官也要断掉这一门亲,朕原以为你是因幼时被欺辱,仇恨潜藏是以见死不救,做到大义灭亲也能说得过去。”
萧帝:“你的言行、学识配不上寒门这层单薄的出身,许是你自己不曾发觉,日常行止好到令世家子望尘莫及的地步。”
什么鬼?难道规矩好也是错?邵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规矩言行是上一世该死的端王教的,习惯成自然,皇帝不是最重规矩,等等!
邵言恍然大悟,脸色几经数变又气又恨,守规矩知礼数,尽然成了最大的破绽!
更令邵言无语的是,聪明也不对,不符合实际出身,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就是在变向指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麻雀飞上枝头,因着出身也变不成他人眼中的凤凰。
简直不可理喻!邵言吃一欠长一智,下次能苟着绝不冒头,甘愿做平庸之辈,有人就是嫉妒他的好。
萧帝接着说:“春闱之前与你一同从老家赶考的举人许文昌死了,说起来凡是了解你的人都出了意外,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些?”
邵言忍无可忍,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没病吧:“许文昌是自己吓自己吓死的,他推我下河害我在先,我都准备大事化小,许文昌心里有鬼,死有余辜于我何干!”
李公公倒吸一口凉气,都成阶下囚了,一改往日卑躬屈膝,敢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连礼数都不顾了,真真作死啊!
“你不知道许文昌因何而害你?”萧帝放下手中茶盏,好整以暇等着邵言狡辩。
“我怎么知道!”他比窦娥还冤,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就被推到冰冷的河里,要不是及时被人救起,邵言找谁说理去。
“你到是提醒了朕。”萧帝意有所指点出,“凡是害你的人皆无好下场,先是许文昌,再是邵家,然后是今晚上化为碎骨焦尸的那些世家官员。”
李公公心惊胆寒,那可真是死无全尸,纵然未亲眼得见,光听影卫提及,无不唏嘘后怕。
“能把整栋楼夷为平地的力量,何处得来?”萧帝单刀直入审问。
“我说了你会让我走?”邵言迎上皇帝逼问的视线,不闪不避。
“不会!”萧帝一言断掉邵言可笑的天真。
“同样,无可奉告!”捏着这张底牌或许还能活,邵言给出表态。
萧帝不怒反笑:“眼下需要做一件事,证明你是邵家的邵言,今晚炸楼一事也算替朕分忧解难,你还是朕的好爱卿,反之,朕不介意用些非常手段,剪除可能威胁到朝廷的隐患。”
邵言气得就差骂娘了,问候皇帝祖宗十八代!干脆一把火把他烧了,岂不一劳永逸。
“据邵家人回忆,邵言出生时右肩锁骨位置有一枚红痣。”萧帝饶有兴味道,“你自己脱,还是让朕来?”
邵言心惊肉跳,位置太不起眼,沐浴完全看不到,铜镜再明亮,谁没事光着揽镜自照!
红痣有没有邵言心里最没底,即使证明他是原装货,又有何意义?该死还是会死。
“看来爱卿选择后者。”萧帝朝邵言走去。
邵言脑子里跳出疯狂的念头,一步步退到门口,直到退无可退撞上殿门。
如果挟持皇帝出宫,成功逃离的机率有几成?邵言正准备动手。
殿外宫人来禀,死者家属进宫讨要说法。
萧帝一把抓住邵言的右肩,迅速扯开衣领,露出的锁骨上,一点殷红格外惹眼。
“呆会儿再谈你的事。”萧帝眼神警告邵言,别玩花样。
李公公上前打开殿门,外面脚步声渐近。
萧帝站在殿外面沉如水,官员进宫先得递牌子,准许后方可入内,眼前五人气势汹汹来此,分明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邵言短暂解除危机,站在皇帝身侧,看着五位二品及以上大员,状似前来兴师问罪,心里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直到银光骤然乍现,冲着皇帝捅去,邵言的身体又不受他控制,奋力推开了一脸诧异,没能反应过来的皇帝,差一点乐极生悲。
五人图穷匕见不再掩饰来意,藏于袖中的短剑纷纷亮出,毫无理智可言,势要将皇帝毙命于剑下。
邵言以为御林军赶来控制场面,没他什么事,哪知皇帝太遭人恨,平日里服侍的宫人当中,尽然也出了叛徒,瞅准机会钻空子行刺。
灵魂与身体分离的邵言,脏话骂不出来,拉了不知道往哪躲的皇帝一把,当胸朝太监踹出重重一脚。
夺下对方手中的匕首,干净利落的抹了太监的脖子,邵言正为捞到一把匕首防身,暗自窃喜不已的当口。
背后突如其来的剧痛加身,清晰的感觉到利刃贯穿的森冷寒意,难以置信的邵言瞪大双眼向前倒去,不曾看清下黑手的是何人。
在邵言意识彻底消失前,记得背后的殿内,除了李公公没别人,难道是隐藏在殿中的暗卫?
不对,殿内没法藏人,想做梁上君子至少得有飞檐走壁的内力,答案呼之欲出,邵言唯一不解的是,兵刃从哪来的?
“邵言!”屡次三番救了他的人,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萧帝怒斥:“李前!”
邵言猜的没错,动手的正是身藏不露的李公公,现被御林军擒拿的五名官员,两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奴才迫不得已。”李公公杀了邵言,留下这么一句话,挥剑自缢。
“混账东西!”千算万算漏掉了身边人,萧帝顿时火冒三丈,命御林军出动,擒拿犯上作乱的贼子,抄家灭族立斩不赦。
追封邵言为忠勇公,破例葬入皇陵,享太庙供奉。
尸体没等梳洗更衣,消失不见了!
萧帝将知情者都杀了,无解之迷藏在心中。
一阵冷风吹过,邵言一个激灵,意识到身在何处,大感不妙!
这一次没有买河灯,走在河边的邵言再一次,被突然转过身翻脸无情的许文昌推入了河中。
落入水中的一刹那,邵言来不及拖许文昌下水共患难,心底止不住痛骂,就不能多给他一点时间,非得重生在这个节骨眼,靠!
事件的性质未变,邵言猜时间上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仍旧是春闱前昔。
已经不想探究许文昌杀他的原因,邵方落水后连挣扎都省了。
“不知道能不能淹死,不再重生下去,回到现代的家里?”邵言感觉到在下沉,尚且有闲情猜测河的深度。
许文昌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就站在河边上看着,邵言沉入河中并没有过度挣扎,不见呼救,就这么死了?心里沉甸甸的大石消失于无形。
殊不知,打从桥上过的主仆二人,目睹杀人的全过程,立刻派小厮去施救,一面找人去报官。
水里邵言叹着气,怎么还不死呢?时间过得好慢。
不对!后知后觉的邵言发现,他在水里可以自由呼吸,眼睛同样能够睁开,并不受水流的冲激与阻力侵害。
“我的天,进化了!”不禁联想到上一个世界,死一次得到的利落身手,揣测这一次不会同样因上回差点溺亡,这次得到了如鱼般的技能?
邵言宁愿不要狗日的坑爹能力,就想活得好点,回不去现代至少在古代衣食无忧寿终正寝也行。
打算离开,确定邵言爬不上来的许文昌,被赶来救人者一掌劈昏在地,等官府的人捉拿归案。
跳进冰冷的河水中,朝在桥上看到的位置游去。
人被救上岸,一探鼻息还有气,官府的人也到了,小斯问赶来的主人,“送医馆?”
“放马车上,回府。”府里有大夫,人放在外面不安全。
小厮把人送上马车,去买了两套厚棉衣,钻进车里先给落水之人换上,自己也擦干水迹套上新衣,暖和暖和。
驾驶马车进了相府后院,人送到前院客房安置,小厮把落水举子身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拿着脏衣服交给浣洗的婆子。
大夫来切脉开了药方,先灌下去一碗姜汤驱寒,药由小厮搁炉子上煎着。
“没什么大碍。”水没呛进肺里,知道吞咽,等晚些时候服了药,捂出汗就好。
邵言在河底淤泥里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吓得魂差点飞了,呛了两口水,本能想浮上去,远离恶心的玩意,身上的棉衣早已打透死沉死沉,挣扎的没劲了昏过去。
醒来的许文昌,捂着钝痛的后颈呲牙咧嘴,一看身处的地方,赫然是大牢,顿时慌了神。
“来人啊,我是冤枉的!”做贼心虚的许文昌,还未提审便露了马脚。
“鬼叫什么!”牢头提着灯笼走到门口,恶声恶气道,“长得人模狗样书生气派,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残害同窗这等丧尽天良的丑事,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少费些力气,陆相大人亲眼目睹整个经过,并交待下来的案子,岂是你几句冤枉就能了事。这牢里喊冤的人多如牛毛,今晚且先睡个囫囵觉,明天天一亮可就没这机会了。”
晴天霹雳,许文昌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兀自低语:“为什么会被看到?陆相不会是当朝一品吧?不会的,不会的!”
许文昌抓着头发,失魂落魄的望着满是异味的牢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何其不公!”
“姓邵的该死,对,他必须死!”许文昌不后悔亲手推邵言下河,一个摆在眼皮子底下的威胁,少了其人,春闱排名或许能够再进一位。
回回考试落于邵言之后的许文昌,心里不平衡与日俱增,为了不动声色铲除潜在的敌人,构思了太多办法,终是一一推翻,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恶念,才会在四下无人的河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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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同窗好友推下河的举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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