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只有大年三十这天,左明谁也不见,将自己关在家里。
他买的房子,位于北都市最繁华的地段宁安街。
几百米的超大平层,视野开阔,登高望远,将繁华的北都市夜景尽收眼底。
不过他基本上没有购置什么家具,厨房从没用过,是摆设,客厅里只有一个刚开封的沙发,冰箱里残有两三瓶酒。
其它的地方,空无一物,连一张床都没有放。
他有许多房子,但他经常在酒店睡觉。
他更多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致起来,想买就买。
他不会在这些空房子里驻足太久。
除夕之夜,宁安街的灯光比往常更加璀璨耀眼,人声更为鼎沸。
真热闹。
这些外面的热闹与他无关。
他静坐在空中花园,平静地饮酒,浓深的眼眸划过外面的万家灯火。
明亮灯光,照亮人们彼此拥抱的笑脸,呈现一年最温馨团圆的光景。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不会因为贪慕这短暂的快乐,而忘了自己是谁。
他如一只长渡的鸟,深浪拍悬崖,飞鸟不会因短暂的休憩,而遗忘自己的航向。
晏学昕告诉他的:以恶制恶。
他已经变了,愈发冷厉。
在他成为浪腾傅总后,首先对公司的演员进行清理,一查下去才知道,这样大的公司下面藏污纳垢,勾心斗角,同一个公司的演员明争暗斗,彼此泼脏水,已不少见。
左明当即出手,将这样的演员全部裁掉,毫不手软。
同时,他亲自审度、考察新晋演员的演艺功底,暗暗考量人品秉性。
在他看来,人品乃是演员第一要义。
那些靠关系,靠炒作,靠泼脏水,靠造谣生事,靠排挤他人,靠自爆黑料,靠背后捅刀子的演员,是他深恶厌绝的。
他将这些垃圾,全部清扫出浪腾。
作为娱乐圈的带头大哥浪腾传媒,此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后,给其它的传媒公司起到了很强的震慑作用。
一时间娱乐圈由原来的乌烟瘴气、乱糟糟,变得清静许多。
期间,也有不怕死的演员腆着脸,或明或暗地向左明求资源,他只是轻轻一笑,内心不屑,手起刀落之间将这样的人赶出了娱乐圈。
左明才知道原来傅朝有个妹妹。
他其实对这些家庭关系毫不感兴趣,只是有一天一个肥胖,一张科技脸的女人来找他,说是一定要尝尝他的滋味。
女人高声道:“我找你是给你面子,你知道我妈是谁吗,我哥是谁吗,你敢得罪我吗?告诉你,浪腾是我家的,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得听我的话!”
傅妗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气喘吁吁,左明感到无聊,淡淡地吐出一个“哦”字。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确认她的身份:“你是傅朝的妹妹?”
“当然了!”傅妗骄傲得意,“有的是男人巴结我,你找你,你应该对我感激涕零。”
左明揽住她,俊目婉转,露出一个极其男人味的充满张力的笑:“刚刚不知道是你来,有些迟钝了。”
傅妗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太过于迷人,让她又上头又沉陷,肥厚的嘴唇激动得颤抖起来:“快点,我现在就要你。”
左明利索地将她压倒在地上,途中,傅妗问:“左明,你也干过我妈吧,我的紧,还是她的紧?”
“你的,她都老了,松得不成样子。”
左明讨好她道。
“哈哈哈哈哈!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刚刚录了下来,什么时候给我妈也听听呢!”傅妗手拿手机,边用眼神威胁他。
左明皮肉一闪,目光冷鸷,随后冷静下来。
他双手一用力,将傅妗不要命地按在地上摩擦,剧烈的快/感让地上的女人奄奄一息,晕倒过去。
左明厌恶地抽离身体,抢过她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了锁,将刚刚那一段录音彻底删除。
他将手机砸在傅妗的身上,冷漠离去。
他之所以讨好傅妗,是因为考虑到她是傅朝的妹妹。
傅朝这个名字,让他隐含地产生一丝不快。
他如果要做到浪腾的一司之主,傅朝对他来说是个阻碍。
但不久后,他的机会便来了。
这年四月份,白楚之死亡的消息在北都市豪门望族不胫而走。
这位白家大公子,年纪轻轻就殒身,引得一阵叹息。
本来左明是不关心这种事的,可傅朝也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很严重,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
公司里的柳却西,经常哭红眼睛。
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想正好趁这个机会,替代傅朝的总裁之位。
他想到了金书书。
那时候的金书书到处为傅朝寻医问药,在左明来找他时,她略微思索说:“你要拿去浪腾,前提有一个条件,年底我必须要吃最大的分红。”
左明嘴角一扯,露出完美的笑:“必须的,金总,我答应你。”
自此,浪腾说一不二的人,由傅朝变成了左明。
左明已经忘记当初是傅朝将他招进浪腾,又是在力排众议下将他破格提升为副总裁。
随着他掌权愈盛,稳坐高位后,他便想一劳永逸,巴不得傅朝永远不回来,最好是病死。
他的心不仅越冷,而且更寒。
他没有感情,更理解不了别人之间的情情爱爱。
这些对他来说,是负担,是枷锁,他才不要这沉重的禁锢。
从一开始,就无法回头。
他不后悔。
当得知凌献音是季寻的表妹时,他偶有地眉目微蹙,却很快化为无澜的水,将情绪掩盖在深底。
反正她唱歌也不算难听,人也单纯,就满足她急切想来浪腾的愿望吧,给她打造舞台,让她出道。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小的事,无足轻重,他只需下命令,自然就有人为他办好。
不仅仅是粉丝,连同在娱乐圈、资本圈里的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渴的不行。
他“性”致来了,会将送上门的她们压在身下,如对待猪狗般,纵情肆虐,只管发/泄满足自己。
完事后,他拍拍屁股就离开,一秒也不会多待。
他从来不吻女人。
尤其是他成为浪腾总裁后,别说不会选有亲密戏的剧本,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
他几乎已经不演戏了,也没人敢找他来拍戏。
在对女人厌烦之后,左明隐隐约约中想玩男人。
女人咿咿呀呀的叫声,实在是让他心烦。
很快身边的狗腿子马上给他安排上了一个小男孩,是按照他的要求找的。
长得眉清目秀,身形瘦弱。
左明略微看了一眼,将男孩压在身下,声响回荡在房间。
感觉一般般,没有什么记忆点。
恰好在这样的时刻,他遇见了梁思影。
梁思影,在他眼中,是一块值得被雕琢的美玉。
这个漂亮的男孩,坚强,隐忍,沉敛,沉默。
他只给他雪中送炭,就将他拿下。
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漂亮男孩压在身下。
感觉倒是不差,不过没什么后劲。
梁思影相较于其他人,对左明而言,不过只是停留时间长短的区别而已。
他照样会在完事后,毫不留情地离开他。
他警告梁思影不要爱上他。
这是真话,因为他不会爱任何人。
身体再亲近,再无间,再贴合,也只停留在身体这一层。
心,仍旧是空的。
他在做的时候,不会张嘴叫任何人的名字。
事后,他毫不犹豫地无情转身离开。
卫宣因为他的漠冷无情,而癫狂崇拜他。
成为他的锋利枪子,指哪儿打哪儿,坐实他的冷厉威名,使别人愈发惧怕他。
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越走越高。
高楼万丈,骸骨累累;
华椅高坐,众人艳羡。
直到顾以安找上了他。
他最开始不以为意,认为他一个小人物能蹦跶出什么。
到后来,顾以安真的拿出证据来跟他对峙,他气急败坏,又惯性地使出老招:杀人灭口。
从〖终山〗逃窜出来,刺杀顾以安失败后,他冷漠地蔑笑。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顾以安背后站的是白晗,是百年望族白家,十个晏学昕也不够给白家打,何况是白手起家的他。
在凄迷的夜,他播放录音里的那段「小明,救我」。
反复播放,单曲循环。
在被白晗和顾以安联手围困的那个夜晚,他自我伏诛。
他对顾以安说:你没有资格来审判我。
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审判自己。
如果他有错,那么先错的应该是这个世界!
他倒下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瞳仁落满了飘飞大雪。
他想起了六岁那年,弱小的他,双手紧拖四姐的尸体,边哭边呼喊她的名字。
明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他坚持地执拗地呼叫她。
四姐死的时候,脚上穿的鞋还是破的,沾满了血迹。
他孤单坐在四姐身旁。
一只黑色的鹰,从远处的悬崖飞击过来,双翅有力张开,发出刺破苍穹的嘶鸣。
他叹息地呼吸,眼睛掉出泪水。
终于,我解脱了。
传说在凛寒凄霜覆盖的天山,有一只孤独的鹰,它很小,倔强地抬头,直面冰冷的雪。
它的瞳色是光亮的黄色,喙角锐利,皮毛光滑。
它凭借坚韧的生命,在一片荒茫的高山雪地里,活了下来。
它能展翅高飞,自由翱翔,搏击长空,俯瞰大地。
有猎人看中它的品相,带上很多人,举起刀枪剑戟,射向它。
它的左眼被打伤,流出鲜血。
但它绝不屈服,依旧张开双翅向前飞去。
紧接着它的翅膀被打伤。
飞不了。
它眼神漠冷,汹涌澎湃的怒火,一声悲鸣回荡在高山冷崖,震碎神山之雪。
它深深地坠入万丈深渊中。
主线到这里是真的结束了。
相信我,小明和小寻的故事还没结束,会有很甜的IF线。
下一个部分就是副线傅朝专场了!
偏执狂闹小年下狼狗总裁style!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0章 亡鹰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