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一个月后,成为正式员工,分管财务,被傅朝任命为经理。
他被傅朝当众点名夸赞,有意提点,许多人望风而动,马上将原来挂在嘴边的“小林”恭敬地改成“林经理”。
他为人低调,做事麻利,工作能力强,不招风,不在背后嚼任何人的舌根,因此同事们对他的印象与态度还不错。
林易将母亲林美娟给他带来的豆腐与腌鱼,分给同事吃。
这种农村土味小吃,在北都市这样的繁华大都市,很难寻见,它们充满了故乡的怀旧味道,尤其是霉豆腐,甜辣得道,很受同事的喜爱。
林易的办公室在赌场上方的第二层,独间办公室,宽敞明亮,书柜上全是财会类的书。
他慢慢适应这种充实而紧张的生活,他工作时,格外留心,就像以前在上学时,做数学题一样,先理清思绪,等胸有成竹之时,再将答案写下来。
这样的流程,能确保前期不出错误,到后面越做效率越高。
赌/场上面有五层楼,一楼是会客招待厅,二三楼是办公厅,四五楼是高级贵宾厅。
地下室负三层是专供富人开/赌娱乐的场馆,占地面积非常大,装修豪华,每天都有不同的富人阔少来这里寻乐子玩。
林易每天按部就班地做着工作,正常上下班,他每一周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每个月有两天的假期,工作满一年后,会有五天的带薪年假。
傅朝给他开的工资是每个月2万,当他听到这个数字时,惊呆了。
因为实在太多了!
他自小生活的林家村人均年工资也才5-6万。
他一个月就能赚2万么?
庄合光告诉他,在这里被傅朝任命的经理职位,2万的月工资工资是最低档,后续会随着工作时间的变长而不断上涨,还有年终奖,节假日福利呢!
林易问庄合光的工资多少。
庄合光笑,我没有月工资,只有年薪,一年加上奖金就百万左右吧。
林易惊愕之余,也逐渐镇定下来。
这里是北都市最繁华的地方,接待的都是名流富豪,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来这里工作三个月后,林易在一天的中午走到一楼,经过通往一楼的走廊时,他被一个人撞到满怀。
他趔趄歪了一下身体,还没看清楚是谁把他撞倒,那个人已经快如疾风跑远。
林易只看见这个人的头发是闪亮的橙色。
这里有员工餐厅,不过,近些时日他吃厌了,所以他下楼来找庄合光,想和他一起到外面去吃。
庄合光面对他的邀请,有些意外,他手一搂林易的肩膀,哈哈大笑:“不错啊,老林,你居然学会了主动找饭搭子。”
林易脸色平静:“你忙不忙,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庄合光手肘朝他戳一下:“老林,你这话就说得很让我伤心了,你好不容易主动找我一次,我要是拒绝你,被其他人知道,那我还混不混了。来来,你等我换一套衣服,咱们今天去吃烤肉,我发现了一家新开的,上次去吃过,味道特别不错。”
“嗯好。”林易点头答应。
他发现庄合光这个人身上有他这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特长,那就是很擅长与别人打交道,不像他自己,口笨嘴笨,说不到让每个人都高兴的场面话。
他又转念安慰自己,人各有异,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林易在办公室加班处理完工作,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关灯准备回去。
赌/场上面和下面是两个不同的时间段,上面是正常人的作息,下面主打夜生活,负责维护场地秩序的人,白班夜班轮流交替。
一楼的灯还是亮的,只不过人少了许多,略显清静。
窸窸窣窣的细微哭声,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以为听错了,可当停下脚步,凝神细听时,哭声又格外的真实。
他寻着声源,蓦然发现有一个人蹲在男卫生间门口,双臂抱住细瘦的小腿,脸埋在手臂上,暗暗哭泣。
他注意到这个人的头发和昨天撞他满怀的人,一模一样。
林易仔细观察,这个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长得细瘦,肤色白皙。
哭泣的男孩猛然间抬头看他,他们俩四目相对。
林易本身不善言辞,一时怔仲,倒不知道要说什么。
“哥哥,我肚子好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男孩泪眼婆娑,眼睛哭得肿成核桃,颇为可怜。
“好。”林易不知怎的,看向他大大的眼睛露出来的无辜眼神,心下生怜,答应了他。
男孩趔趄地站起,手擦眼泪,林易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臂和脖子上有淤青,心下不禁对他更为同情。
“哥哥,我的名叫叫阮希,今年15岁,你呢?”这个男孩的身高位于高大林易的胸口,一头橙色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明亮。
“我叫林易,今年20岁。”林易回。
阮希淡淡一笑,肚子也随之叫起来,林易见状,将他带到一个小餐厅吃饭。
阮希吃了林易的三倍分量,吃完后,他不断地朝林易道谢。
林易本想问他更多情况,但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问,只得咽了下去。
阮希喝完橙汁,叹了一口气,说:“林哥哥,你真好!我们素不相识,你就救了我!我知道你肯定好奇我的一些事,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所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易看了一眼他白皙手臂上的伤痕,问:“你这是被人打了还是?”
阮希一脸忧愁:“嗯,这是被人打的,打我的人就是我爸,他经常打我,我妈都被他打得住进了院。”
这样的生活遭遇,与林易小时候所经历的不谋而合,如出一辙,他的同情心开始泛滥,追问:“你妈妈还好吧?”
“不算特别好,一直没醒,我等会儿打算过去看她。”阮希脸色沉重。
林易问:“你刚刚不是说你饿了两天,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
阮希摇头,无奈承认:“没有,我出来打工的钱全部被我爸抢去了,我要是不给,他就打我。”
林易惊诧:“你在赌/场那边工作?”
阮希道:“不是,我在花朵之蓝酒店做服务员,我爸知道我的工作地方,我不想让他找到我,所以跑到这里来躲他。”
林易深吸一口气,他骤然想起被自己一刀杀死的父亲林志,印象中的这个粗暴男人,和禽兽畜生没什么区别,不仅殴打暴打辱骂母亲,还将自己拿的奖金全部抢走,一分不留。
他感觉冥冥之中,眼前这个男孩的处境,和自己多么同病相怜。
或者是,就是翻版的另一个小时候的自己。
想及至此,林易的同情心更甚,他问阮希有手机没。
阮希点头,林易主动加上他的微信好友,给他转了2000元,说:“这些钱你收着,免得到了医院急需用钱,如果不够,我再给你转。”
阮希大大的眼睛,眨着清澈的泪水,握住林易的手:“哥哥,你真好,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林易沉静道:“我相信你不是骗子。”
阮希离开后,林易回到公寓,他刚洗漱完毕,微信一直响,是阮希给他发的:「林哥哥,医生说我妈正在大出血,情况危急,需要调血,要花很多钱。」
林易急忙拨通他的语音电话,问:「要多少?」
阮希哭唧唧道:「2万。」
林易随后将钱转过去,阮希收到后,给他发了谢谢。
待林易还想关心细问时,那边已经挂断了语音电话。
希望他妈妈能度过难关。林易由衷地祈盼。
三天后,在下班地时间点,林易再次看到了阮希。
一般来说,林易的工作时间是从上午9点到下午六点,但是近些天比较忙,他多是**点钟走。
“林哥哥!”阮希扑倒他怀里,毫不顾忌,大眼睛闪着泪光,“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给我转的钱,我妈妈没准已经不在了。你是我的大恩人!”
林易得知他母亲没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微笑地回应:“没事就好。”
阮希在他怀里撒娇道:“林哥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林易浅浅点头。
“不过,先说好了,我很穷,只能吃些便宜的路边摊。”阮希加了一句,可怜兮兮地睁着大眼睛看向他。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吃路边摊了,也想尝个味。”林易笑着安慰他。
阮希拉着林易的手,大大方方,搭乘地铁三站,来到一处烟火繁华的夜市。
阮希边逛边买,买了一大桶炸串,递给林易,他则是买了一大碗烤冷面。
阮希边吃边向他搭话,问:“林哥哥,你是租房子住吗?”
林易回:“也不全是,老板将他的房子借给我住,不要我出租金。”
阮希惊讶道:“你是说傅总?!哇,林哥哥你运气真好,傅总好宠你!不像我,都没地方住,我有时候睡在医院的楼梯过道,挨不住的时候才会搭一个小时的地铁跑回家,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向上天乞求,希望我爸不在家。”
林易瞥向他的胳膊手腕,仍旧有淤青,甚至还新添了几道被鞭打的红色印记,他不由得问:“你身上的伤,都是你爸打的吗?”
阮希的声音变得极低:“嗯,是爸爸打的。”
林易注意到他眼睛泛红,之前本来对他所诉说的遭遇就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同情,现在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一动,手按在他蓬松柔软的橙色头发上,询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啊??”阮希惊得被呛了一口,不好意思起来,“林哥哥,你确定?我不会打扰你吧。”
林易说:“没事,我那个房子有两个房间,而且离上班的地方近,一站地铁或者骑自行车7-8分钟就能到,这样于你也方便。”
阮希身体一抖一抖,他手摸眼角的大颗的泪滴,绵软地哭道:“哥哥,你真是我的神!你这么帮我,我不知道怎样报答你。”
林易摸他的眼泪,语气温和:“都是小事,没有人挺不过去的坎。”
周天时,阮希正式搬进林易所在的公寓,林易将采光较好的房间让给他住,已提前为他打扫好卫生。
一切干干净净,利利落落,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阮希感动地抱紧林易,柔软的橙色头发蹭着他,使林易的身体起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变化,他的脸露出少有的微红。
晚间,林易说带阮希出去吃,阮希摇头说自己会做饭,让他在客厅看会电视。
林易将信将疑,百无聊赖中打开电视,眼光时不时瞥向厨房里的阮希。
好一会儿,阮希喊他吃饭。
两个人,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林易没想到他居然将饭菜做得这么可口。
“林哥哥。”阮希如小猫一样轻甜地喊他,他抬眼,对上这个细瘦少年的大眼睛,是一双漂亮的眼眸。
“林哥哥,我喂你吃一口。”阮希用白色小瓷勺,挖上一小块鸡蛋羹,递在他嘴边,林易只好接受,缓慢吞下。
鸡蛋羹香甜可口,顺滑,入嘴即化,让人特别有食欲。
“好吃吗?”阮希甜甜地靠近他的耳朵,呼出暧昧不明的气息,让林易的耳根不知不觉红了。
从小到大,除了还是婴幼儿时期,不能独自吃饭,小林易被母亲林美娟抱在怀里喂过饭。
长大后,他这是第一次被人喂着吃饭。
这样的感觉,无法形容,非常奇妙。
他很少与人接触,而且住在同一屋檐下,还隔得这么近。
他感觉这个小男孩儿的气息变得愈发灼热起来。
“阮希?”林易发现他白皙的小脸也有点儿红。
“林哥哥~”阮希和他紧挨着坐,向他坦露了一件事,“其实我是gay。”
林易:“……”
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天性就很少与人接触来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对除了学习、成绩、考试以外的事情不留心、不关心。
他对感情有些漠冷、迟钝,不太懂。
他再望一眼这个男孩儿的眼睛,明亮硕大,含着泪水。
只是这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心发生了一点儿变化。
好像隐藏着一丝难以被捕捉的冲动。
他竭力地保持专注,试图掐灭这丝冲动,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个小男孩儿的身上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越来越明显。
使一向冷静理智的他变得焦躁起来。
“林哥哥。”阮希看他出神,一言不发,钻到他怀里,“你讨厌gay,对不对,所以你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你要是讨厌这样的我,我立马搬出去,绝不打扰你!”
阮希快要哭出来,让林易的心,颤动一下,他人生第一次将另外一个人主动搂住,并且感到某种愉悦。
“不,我不讨厌你。”林易温柔地安慰他,“你和我一起住,我来照顾你。”
阮希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睁着一双汪汪泪眼凝视他。
林易扭过头,不好意思起来。
阮希的嘴唇,已经贴上他的唇。
“阮希?……”林易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又主动。
阮希笑得很自信,继续吻他,林易双手自动地将他细瘦的腰承托起,回应他的吻。
这是林易第一次接吻,他很笨拙,却显得那么诚实,明白自己的心意,没有拒绝阮希。
“哥哥,抱我到床上去。”阮希急促地喘着气,脸色发烫。
林易这次却拒绝他:“到此为止吧。”
“啊?!”阮希不可思议,他明显感觉到林易的某个部位已经有了反应,咯着他的腹部。
林易认真看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阮希捧起他的脸,声音软糯:“林哥哥,我喜欢你!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gay的人,也是我第一个主动吻的人。这么些年,我一直隐藏我的秘密,不敢告诉别人,但不知为什么,我遇见了你,就特别想对你说出来。”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阮希的小脸贴在他滚热的胸口上,如同小狗一样,向他撒娇。
“哥哥,我好想要,来嘛,求你啦。”阮希黏在林易身上,不肯罢手,将他牵到卧室里,脱掉衣服,开始给他口。
林易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对方也是个男人,但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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