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菲罗伦斯·秋季画展下
因为伊恩的搅和，乔和亚历山大平平静静享用五星级酒店美食的计划泡汤了。
也不能说没有任何收获。因为和伊恩发生的争执，现场很多人包括那两个争执亚历山大作品的中年男女都注意到了亚历山大的存在。
古列尔莫、塞缪尔、米娅向在场的嘉宾谈到亚历山大，介绍他是自己的学弟，曾经跟托马索教授学习。
当在场嘉宾得知亚历山大创作了那副争议的画，并认出了乔就是画中的模特，都来打了招呼。一位在马亚诺宫负责展出的策展人，一位菲罗伦斯美术学院的老师，还有一位卡拉卡纳美术学院的老师。
“居然是托马索教授的学生？那应该很厉害吧。”
“这么年轻就能入选，未来可期。”
“你还有其他作品吗？”
亚历山大在人群中很受欢迎，和老师、策展人、评审、艺术商都握了手，聊了几句，但当谈到他和伊恩吵架的缘由时，亚历山大没有解释。
古列尔莫看亚历山大受欢迎，很是心烦。
除了艺术圈的人，还有一名画展赞助人、艺术收藏家来和亚历山大打招呼，他想买那幅画。
亚历山大拒绝了他的购买请求。
“抱歉，我现在还是学生，**拉美术学院也不支持我卖画。”
“那，”收藏家转向乔，“你们要不要在派对后去酒店的酒吧喝一杯？我想和你们多聊一聊。”
亚历山大揽着乔的肩膀，“我们明天还有很多事，所以很抱歉。”
“交换名片呢？我想资助你的创作。”
亚历山大微笑道，“我没名片，对不起。”
乔只能尴尬地迎合亚历山大，“对不起。”
收藏家不肯认输，在餐巾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了可以打给我。”
乔替亚历山大收下，“谢谢。”
收藏家把笔递向乔，“你愿意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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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上，亚历山大认识了很多艺术圈的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离开的路上，亚历山大手握着一把名片，“这样子，不需要诺亚也没关系，多亏了你。”
“他们喜欢的是你的画，和我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啊，那个想请我们喝酒的油腻大叔，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想让你陪他喝酒，然后资助我。我才不会如他的意。”
“他能看上我什么？你想太多了。”
“怎么不可能？这种人很多的，你要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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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河边的空中走廊下，街头艺人在表演，灯光ai昧，碧波荡漾，很多情侣在这里谈情说爱。
亚历山大和乔趴在围栏上，看河景。
两人握着彼此的手，十指相握，手心贴着手心，轻轻摩擦，指肚抚摸对方手背的皮肤。
“你跟伊恩说了什么？”
“我永远不可能和他重新在一起。”
“他接受吗？”
“不知道，不在乎。”亚历山大亲了下乔的脸颊。
“他会再来骚扰你吗？”
“希望不会。”亚历山大松开手，搂住乔的背，“好不容易到这么浪漫的地方，别再讨论他了。”
乔害羞地躲，“这里这么多人。”
“那有什么？他们都亲了。”亚历山大转过身子，另一只手捧着乔的下颌，吻了上去。
跟踪而来的伊恩躲在拱门的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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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亚历山大和乔侧躺在床上看电视，亚历山大从后面抱着乔的身子。
“我有点害怕。”
“害怕？”亚历山大亲了下乔的肩膀。
“伊恩会在学校纠缠你，还有我。”
“……”
“我知道你不想想他，但是他到学校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亚历山大抱紧了乔，“我不知道，我已经想尽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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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亚历山大和乔在酒店吃了早餐，把行李寄存在酒店，然后出门了。
他们今天要看两个美术馆，没有太多吃饭和休息的时间。
菲罗伦斯的街道狭窄，房子几乎都是一个颜色，道路错综复杂，不小心会迷路。
第一个去的是菲罗伦斯美术学院美术馆，有很多果男的雕塑。
“好帅~”亚历山大站在一尊高大的果男雕塑前，“真是男人的典范，阳刚，又很美。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考菲罗伦斯美术学院，但最后还是选择去了**拉，感觉那边交通方便，能看的东西更多一点。”
“我当初是觉得这边更生活费便宜，但是以我的水平考不上菲罗伦斯美术学院的。”
两人顺便逛了附近的画材店。
吃了午饭，第二个去的是卢卡宫，这里也是过去权力人物的宫殿，非常大，作品很多，但排列混乱，有些作品因为阳光反射，观看起来有些麻烦，需要找角度。
除了绘画和雕塑的展厅，还能逛宫殿后面的花园。
后花园虽然大，但修整地并不那么整齐，除了广场，其余部分更像公园，适合周末散步，没有多少鲜花，观赏效果就相比较**拉的那些差一些。
亚历山大说，“感觉会迷路，好累~”
“……嗯。”
“你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不兴奋，我们在菲罗伦斯！艺术之乡！哦对了，你以前在这里上学，你肯定来过不止一次。”
“我是担心……没什么。”如果提起伊恩和古列尔莫，会打扰到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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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散步花费了太长时间，还有两个地方没有看，匆忙离开卢卡宫，立马往河对岸赶。
先看了菲罗伦斯大教堂，因为周日开门的时间不长，没有上教堂穹顶和钟楼，在关门前走马观花浏览了一遍，能明显看出和**拉的教堂风格差异，更加朴素。从这个朴素的时期，到下一个繁华奢侈的时期，中间的变化很大。
距离高铁发车还有一个小时，两人赶紧前往酒店取行李。跑累了，趁还有一点点时间，买了冰激凌吃，等火车。
乔忧心忡忡地看着四周，担心会遇见伊恩和古列尔莫，会不会和他们坐同一班车？
亚历山大看出了他的心思，挖了一小勺草莓冰激凌，塞进乔的嘴里，“别管他们，吃冰激凌。”
古列尔莫和伊恩坐出租车到火车站，出租车司机帮他们拿行李箱。
卸行李箱时，伊恩看到了亚历山大和乔互喂冰激凌。
古列尔莫说，“伊恩副教授，我们的火车还要再等一会儿，先去吃饭吧？”
“……嗯。”
亚历山大抬头看列车运行时间表，“我们的火车快到了，赶紧吃完去站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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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跑了一整天，两人坐到火车上就睡着了，到**拉时天已经黑了。
伊恩坐的是下一班火车，全程没有睡觉，一直盯着窗外，似乎在心里酝酿着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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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拉进入旅游淡季和雨季，少了许多游客，各处景点也随之进入维修阶段。
利奥诺拉带着自己的学生到一家儿童精神病院，有些人将来会在这里实习。不止这里，还有儿童心理咨询中心、特殊青少年学校，有的甚至会去少管所。
乔还是一年级，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些，但是和这些儿童和少年相处，让他有些压抑。
未成年还没有踏入社会，所以对他们影响最大的就是家庭和学校。有些孩子，父母没有能力和责任心抚养，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有些孩子，在学校被霸陵、被老师区别对答，无法正常社交。
一开始，乔不敢和他们说话，担心自己说错话，但医生劝他正常聊天就行，不要让这些孩子感觉被区别对待。
即便如此，乔依然很谨慎。他和其他一年级的学生陪孩子们画画、做运动、聊天。
乔很受孩子的欢迎，特别是女孩子，因为长得很好看。
在陪一个小女孩画画时，小女孩问，“你有女朋友吗？”
乔愣住了，“没有。”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呃……我喜欢，真诚的人，因为撒谎对我来说很难。”
“你来自哪里？”一个男孩问。
“我来自利萨伯，那是一个海边城市，穷，但很美。”
“你家很穷吗？”
“比起特别有钱的人，我算穷，比起很穷的人，我又不算穷。”乔回答了个寂寞，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咳咳，你们去过利萨伯吗？”
没人回答。
“欢迎你们去我的家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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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向亚历山大讲了他去看望小孩子们的经历。
亚历山大想起他好像还没见过乔小时候的模样。为此，他偷偷打电话给艾萨克，请他寄几张乔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寄来后，乔才知道。
“哇~胖胖的~超级可爱~”亚历山大看到照片里被妈妈抱着的金发小男孩，两眼发亮。
乔脸红着想抢照片，“还给我！”
“我一定要画下来。”
“画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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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用炭笔设计一张草图，下课后带乔去工作室看。
小男孩穿着廉价的短袖和短裤，怀里抱着一只绿眸黑毛猫，站在沙滩上，低头看脚，海水冲上海浪，淹没过男孩的脚。远处是美丽的利萨伯和海鸥。
“意外的很清新？我还以为你又要画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哪有画过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污蔑我！”亚历山大反驳。
乔看了一圈，这个工作室和之前的差不多。这次，亚历山大抢到了窗户边的位置。
“马泰奥提议周六一起去动物园团建，还有三个一年级的学生，你也来吧。”
“不了，西尔维娅夫人希望我再画几幅画给她。因为考试，我好久没画画了。再说，我好久之前就去过了，这次是你们的团建，我没必要去。”
亚历山大搂住乔的腰，脑袋埋进乔的颈窝。
乔知道亚历山大想要什么，脸红地说，“别在这里……呃！”
乔背上冷飕飕的，感觉被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好像要sha了自己。
亚历山大抬起头，发现乔惊恐的表情，“怎么了？”
乔看向工作室门口，一道黑影闪过，但没看清楚是谁。
亚历山大也看过去，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熟悉，该不会是……亚历山大冲出工作室，走廊里什么都没有。
乔冷静下来，抓住亚历山大的胳膊，“可能只是逗留的学生罢了，我们走吧，太晚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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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亚历山大起的很早，稍稍打扮一番，准备出门。
乔还在睡觉。
“我出去了。”
“路上小心。”
亚历山大带上钱包和相机，离开了公寓，找了个地方喝咖啡，然后去动物园。
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皮德罗和萨莫。皮德罗瘦瘦的，黑色马尾，永远都没什么精神，永远不主动搭话。
萨莫一头黑色发亮的长发，穿衣打扮很讲究，身上总有股香香的味道，不知是护肤品还是香水，精致的少女。
他们都是外地人，都不爱说话，打了招呼就沉默了，一个蹲在动物园大门前发呆，一个拿小镜子补妆。
直到亚历山大出现，他们才有了对话。
“奥罗拉和马泰奥还没来吗？”
“没见到他们。”皮德罗回答。
“那我们等等吧。”亚历山大看他们很尴尬的样子，“你们去过其他景点吗？美术馆？教堂？”
两人摇头。
“拿着你们的学生证，去美术馆和博物馆都可以免票的，如果平时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这些地方看看。”
点头，然后继续沉默。
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像是在带孩子。
“你们喜欢什么动物？”
“我喜欢熊猫。”萨莫展示自己挎包上的熊猫挂架，“我在老家的动物园买的。”
“哇~好可爱~”
“我还喜欢小熊猫。我在家里养了一只猫，但来这边后就交给我妈妈养了。这是它的照片，我做成挂件带着。”
“好胖啊。”
“他切了蛋蛋之后就变胖了，我已经想办法帮他减肥了。”
亚历山大问皮德罗，“你呢？”
皮德罗冷着脸，“我喜欢蛇，蜥蜴。”
亚历山大吓了一跳，愣住了，“是吗？挺好的。”
“你想看照片吗？”
“不了不了！我、我不是很喜欢……”
奥罗拉和马泰奥的到来解救了亚历山大，他们俩住的很近，所以一起来了。
奥罗拉相比萨莫没那么精致，身材更丰满些，一头黑色卷发，大大的褐色眼睛。
马泰奥个子不高，和奥罗拉差不多，黑色短发，毛毛糙糙的，说话音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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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买了票，走进动物园。
动物园很大，依山而建，一片绿色，很适合动物生活。
大型的动物有河马、长颈鹿、大象，小一点的有骆驼、鹿、羊、猪、猩猩，再小一点有猴子、企鹅、水獭、环尾狐猴、狐獴、兔子、水豚……当然也有肉食动物，老虎、狮子、豹。但它们没什么精神，几乎都趴着不动，懒洋洋睡大觉。
今天一整天，说过次数最多的词就是“可爱”。
饲养员拎着一桶食物走进水獭的房间。
“啊！是不是贝壳？”奥罗拉激动地说，“快看！它要用石头把贝壳砸开！”
但饲养员扔了几条鱼，没有贝壳。
“太可惜了，我想看它砸贝壳。”
皮德罗说，“砸贝壳的是海獭吧？这是水獭。长得很像，但生活的区域不同，习性有差别。”
“是吗？我也不知道，都好可爱~”
“样子是很可爱，但雄性海獭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非常残暴，它们会在□□时咬伴侣，折磨雌性海獭，还会溺4雌性海獭的孩子。”
两个女生瞬间没心情了。
亚历山大叹气，“这个不是水獭吗？不是海獭，我们去看下一个吧。”
女生们和马泰奥往下一个区域走。
只剩下两个人时，亚历山大教育皮德罗，“你这么样怎么受女生欢迎啊？说话委婉点。”
“我有女朋友。”
“真的？”
“我脖子上的这个锁，只有我女朋友脖子上的钥匙能打开，这样，我就永远属于她了。”
“……很有新意。”亚历山大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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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乔正在家里画画，电话响了，放下画笔，去接电话，“喂？”
“亚历克斯在家吗？”是伊恩的声音。
乔在想要不要给亚历山大打电话，但现在，时间肯定赶不及了，“不在，他出去了。”
“我有话和你说。”
“和我？”不是和亚历山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