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男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被果汁呛到，“咳咳！咳咳！”
麦克斯走上楼，来到厨房，“大早上在这里偷偷摸摸？”
“我，咳咳！我咳咳！来喝，咳咳！果汁。”乔举了下橙汁。
“橙汁？”麦克斯看着装橙汁的纸盒，明白是自己误会了。
“我，感冒了，咳咳！”
“……”
终于不再咳了，乔放慢呼吸节奏，“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平时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
果然是老头子，起这么早。乔在心里吐槽，“您要不要也喝一杯？”
麦克斯郑重拒绝，“不，我不饿。”
“咕~”
乔看向麦克斯的肚子，尴尬地微笑，“这是昨天去超市买食材的时候，顺便买的，亚历克斯和埃利亚斯都推荐这个牌子的橙汁，我没见过，**拉和利萨伯都没有这个牌子。”
乔从橱柜里又拿了一个玻璃杯，倒满橙汁，推到麦克斯跟前。
麦克斯脸颊微红，喝了橙汁。
“我告诉你，即使你献殷勤，我也不会给亚历克斯生活费的。”
“……”
“像你这种人怎么明白名声的重要性？”
“您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乔无奈地低头，拧上果汁盒的盖子，“除了我的出身，我不能决定，就像您也没办法决定父母是谁一样。您希望我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满意？”
“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那我告诉你，卢卡斯的未婚妻奥莉维亚是物理学的博士，埃利亚斯的女朋友莱拉是宝拉啤酒的律师顾问。不管是专业还是学位，都对我的儿子们未来发展有用处，而你呢？你能帮亚历克斯什么？你是科学家吗？是律师？是医生吗？是商人吗？你将来打交道的只有精神病人，社会边缘群体对我和我的家庭有什么用呢？他们有钱吗？有利用价值吗？”
“……”
“一个男人，如果他的妻子长得丑、没能力、没背景，说明这个男人也长得丑、没能力、没背景，能娶到什么样的妻子，代表这个男人的水平如何，和你在一起，只会降低别人对我儿子的评价。”
乔握紧了玻璃杯，手指太过用力，而不停地颤抖。
冷静下来，不要向内，要向外，要坚定。
……
乔的手不再颤抖了。
“您说的对，我确实不如她们，我承认。我对您没有利用价值。”乔抬起头，微仰视麦克斯，“既然如此，玛娅夫人对您而言仅仅只是展现男性魅力的花瓶妻子吗？”
麦克斯很不高兴乔将玛娅牵扯进来，“这和她无关。”
“身份卑微，平时只料理家事，不会问东问西，您看中她，不就是因为她比您年轻，还漂亮吗？”
“你怎么敢……”
“这不是您说的吗？您不会娶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
“对于暴发户，他们更喜欢玛娅夫人这样的媳妇，当个花瓶就足够了，年老色衰了可以直接踹。这就是她的价值。将来某一天，她不再美丽，不再顺从，不再有利用价值时，您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我不是这种人！”
“亚历克斯也不是。”
麦克斯扭头回避，“别把你的问题转嫁到她的身上。”
“‘花瓶妻子’中的‘花瓶’，是奖杯的意思，是给外人展示自己功绩的战利品。无论这只花瓶有多美、多精致，但仍然只是附属品。奥菲利亚、莱拉再优秀，在您眼里，她们仍然是用来衬托卢卡斯和埃利亚斯的有利用价值的奖杯。”
“那又如何？你连有利用价值的奖杯都不是。”
“我不是您，不会把任何人看做花瓶，这样太残忍了。我不认为有谁愿意被看做一个符号、一个标签，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除了是物理学博士和律师，奥菲利亚和莱拉肯定有其他值得被喜欢的地方。同样，我相信亚历克斯在我身上看到的，比您看到的更多。”
“你太年轻了，你不知道这个社会什么样。”
“我必须和您持有一样的想法才能在这个社会生活吗？”
“我不在乎你，我只在乎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已经厌倦了。亚历克斯说，他看着母亲被奶奶当众侮辱，父亲无动于衷，感到伤心和绝望。你没有胆量在她们面前维护你的妻子，还把一切责任推给亚历克斯，让他完成本该由您履行的丈夫的义务，这不是大人的狡猾，而是不负责任。”
“只有你这么想。”
“亚历克斯的奶奶和姑姑为难玛娅夫人时，为什么您不保护玛娅夫人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算哪根葱指责我？”
“我相信亚历克斯会为我说话、维护我。他曾跟我说过您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他说‘我未来绝不会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男人。’”
“……小孩子都这么说，等他们长成男人就明白了。”
两人安静了大约十几秒。
“那么很抱歉，您要忍受我的存在直到亚历克斯成为您眼中的‘男人’。我爱亚历克斯，我想和他在一起，在那之前，我不会离开他，在那之前，这是我们的事。”乔喝了剩下的橙汁，冲了玻璃杯，放在沥水筐，离开厨房下楼了，“我喝完橙汁该回屋了。早安。”
麦克斯留在厨房，双手放在厨台上，面无表情，假装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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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下到二楼。亚历山大已经醒了，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你去哪儿了？”
“上楼喝橙汁。”
“这么久？”
“当然是边看景边享用。”
乔躺在亚历山大身边，吻了他的额头。
“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我以前不主动吗？”
亚历山大抚摸乔的外套，“你穿了我的衣服？”
“你的更暖和。”
两人想继续在房间里腻歪，被敲门声打断。
“乔！你醒了吗？”玛娅在门外喊。
“我醒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乔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间的门。
“你能帮我一起做早饭吗？”
“没问题。”
玛娅看亚历山大还在被窝里，敲了敲门，“你也起来吧。”
“是~马上~”然后缩进被窝里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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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越来越亮了，应该是太阳出来了，但乌云并没完全散去。
乔在水池里洗水果，抬头看窗户外的情况，“天气是没关系，但是圣诞节滑雪场营业吗？”
“这里的会开。”玛娅回答。
玛娅剪开一包真空包装的香肠，倒进平底锅里煎。
“那个香肠我吃过。”乔说，“亚历克斯煎的。”
“很好吃吧？”
“嗯，比我想的肉多些，外面那层皮焦焦脆脆的。”
“你们早上吃什么？”
“咖啡和面包。”
“那你来煮咖啡吧，我来煮鸡蛋，不止早上吃的，去滑雪时也要带。”
“好。”
乔把每个橱柜都打开一次，看看里面有什么。
“有摩卡壶！好可爱的绿色。”既然有摩卡壶，应该也有磨粉器才对。
麦克斯坐在客厅里看天气预报，时不时回头看厨房。
男主持人讲解天气情况，“西部区域，特别是西北部区域，今天一整天都是多云，非常适合户外滑雪，但需要注意的是，晚间将有大暴雪，请大家注意当地的灾难预警和交通状况。”
其他人陆续上来了，先是亚历山大和奥莉维亚，来厨房帮忙摆碗盘，然后是卢卡斯，到客厅和父亲问好。
卢卡斯说，“我刚才看天气预报，接下来两天都会下雪，我们的食物够吗？”
麦克斯拉着卢卡斯的小臂，“今天应该没有商店开门，但去滑雪场的路上看看把，万一呢。”
最后是埃利亚斯和莱拉一起上来。
莱拉问乔，“早餐吃什么？”
“面包，昨天晚上剩的蛋糕，香肠，鸡蛋，水果，咖啡，燕麦片。”
乔拿着摩卡壶到餐厅倒咖啡。亚历山大把咖啡杯端到每个人的位置前，因为起的很早，两只眼睛还很迷茫。
奥莉维亚端着水果盘和果酱，问玛娅，“还有其他要端的东西吗？”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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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娅和奥莉维亚是最后落座的，吃早餐没那么正式，不需要麦克斯下命令。
乔保持着在**拉的习惯，面包加咖啡。
亚历山大在面包上涂了树莓果酱，递给乔，“试试这个。”
“果酱？”
“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果酱。”
喝了口咖啡，麦克斯宣布，“今天早上，天气预报说明天开始，这附近会下暴雪，道路可能会被封堵，食物还够吗？”
埃利亚斯咽下圣诞蛋糕，“我昨天去了两趟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应该够吧。”
“那就还好。”
“父亲。”卢卡斯从凳子旁边提起了一个纸袋，“这是给您的圣诞礼物。”
麦克斯拿出纸袋里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银色的腕表，“哦~谢谢你。”
埃利亚斯擦了擦嘴，也从座椅旁边拎着一只纸袋，交给麦克斯，“这是我的礼物。”
埃利亚斯送的是硬纸礼盒，里面是条蓝色和银色条纹的领带。
“很好看，谢谢。”
兄弟俩一起看向亚历山大，但亚历山大气定神清地喝咖啡，“干嘛？”
“你的礼物呢？”
亚历山大叹气，从椅子下面也拿出两个纸袋，递给母亲。
“给我的？”玛娅很惊讶，“谢谢。”
“这是我在卢特西亚买的包和在菲罗伦斯手工店买的一套首饰。”
玛娅先打开大的，里面是一只绿色的皮包，“在卢特西亚买的？”
“今年3月，我和教授、同学一起去了趟卢特西亚。”
玛娅听到不是最近买的，放下心，“谢谢。”
皮包被两个女生传着看。
奥莉维亚对卢卡斯说，“这是在卢特西亚买的。”
卢卡斯不屑一顾。说的好像他没条件飞卢特西亚买奢侈品一样，他要是想去，天天都能去。
玛娅接着打开小的礼盒，里面是一套的蓝色石头的首饰。
“好漂亮~”莱拉看着精致的首饰，眼睛里闪闪发亮，随后看向埃利亚斯。
埃利亚斯为难地说，“又不是什么名贵宝石或者钻石，这种首饰一看就很便宜，不要羡慕。”
“这家店是个老奶奶开的，所有首饰都是她手工制作的，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还有一张人生建议的卡片。”
“谢谢。”
莱拉再次向埃利亚斯投去羡慕的目光。
埃利亚斯心里不是滋味，一个便宜的皮包和一套便宜的首饰而已，有什么好嫉妒的？“你既然去菲罗伦斯，为什么不去金桥上买金饰？买这种街边小店的便宜货。”
“桥上的店很多都是坑游客的，又贵又糙。而且我还是学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买最好的礼物，我认为就足够了。”
卢卡斯得意地冷笑。
“这样足够了。”玛娅帮儿子说话，“我很开心。”
“对了，我还有礼物。”亚历山大又从椅子下面拿出一个纸袋，“这里面是我在**拉买的面膜，有在莉莉兰德买的，也有在超市买的。你们随机抽吧，抽到贵的还是便宜的，都是你们的运气。”
“男人不需要面膜。”麦克斯仰头态度严厉。
“越来越多的男人都开始注意保养了，谁都不想老的太快对吧？特别是中年人，更要注意保养。”
亚历山大拿着六个红绿色条纹的纸袋，绕了一圈餐桌，从母亲开始顺时针转。
每个人都抽了一个。
莱拉迫不及待地打开，“我这个是贵的吗？”
“中等价位吧。”亚历山大看了之后说。
“我的呢？”玛娅问。
“圣诞折扣价买的，所以最便宜，但原价是最贵的。”
埃利亚斯紧张地举着自己的，“我的？”
“第二贵的。”
“真的！太好了！”
卢卡斯和麦克斯的竞争心被调动起来了，但仍然假装很淡定。
“这种东西，就算是最便宜的也无所谓。”卢卡斯摊手。
“你那个是第二便宜的，原价。”
卢卡斯的脸色立刻变差，更重要的是埃利亚斯在旁边嘻嘻笑。
奥莉维亚掏出自己的，“我的这个看起来包装很精致。”
“中奖了！那个是最贵的！”亚历山大指着奥莉维亚手中的面膜。
“是吗？谢谢。”奥莉维亚脸颊红红的，“我会用的。”
知道自己的不是最贵的，麦克斯把面膜扔进装领带的纸袋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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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卢卡斯向奥莉维亚使眼色，让她去帮玛娅洗餐盘，“那我去准备滑雪工具了。”
乔和亚历山大看有奥莉维亚帮忙，也准备下楼去准备滑雪的东西。
玛娅看两人要下去，就赶紧叫住，“乔！过来一下！”
亚历山大推了下乔，“你去吧，你的东西我来准备就行。”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都需要什么，乔走到厨房，“有什么事？”
“我要做滑雪吃的三明治，你能不能帮我洗剩下的盘子？”
“好。”在**拉滑雪时，乔就觉得了，滑雪场的食物好贵，而且还是八个人，自带食物更划算。
玛娅的动作很迅速，煎蛋的同时切蔬菜和火腿。
擦完碗盘后，奥莉维亚装了一盒煮鸡蛋、水果、香肠。乔煮了一壶咖啡，还泡了一壶红茶，分别装进保温杯。
奥莉维亚把这些东西装进保温袋里，两个保温壶单独装。乔帮玛娅制作三明治。
玛娅已经把材料都切好了，就差涂抹酱和组装。
“谢谢你，帮了这么多忙，其实你是客人，不应该让你做这些的。”
“我才是，添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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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回到房间，没有人，但是包不见了，大概下去了吧。
换上昨天买的新袜子，戴上白色的针织帽和围巾，背上包，提着保温袋下楼。男人们果然在玄关，父子四人换了雪服，搬滑雪用具到车上。
“啊嘁！”因为门开着，玄关很冷，乔又开始打喷嚏。
“你穿这个会冷的。”亚历山大领着乔回二楼的房间，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雪服，“穿这个吧，我让妈妈从家里带过来的，我以前的衣服。”
“谢谢。”
“还有裤子。”
“啊，好。”乔吸了下鼻子。
亚历山大手放在乔额头上，“没发烧，以防万一，路上去买点药吧。昨天要是注意到就好了。”
“今天是圣诞节，药房和诊所肯定不开。”
“应该有值班药房。对了，我先去问我妈，她可能拿了药。你换衣服吧。”亚历山大到父母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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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娅带了外涂的药，但没有内服的，“镇上不是有药房吗？去滑雪场的路上顺路买吧。”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