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滑雪上

换好衣服下楼，乔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父子四人在给车子轮胎装防滑链。玛娅和奥莉维亚换了雪服，提着另外两个保温袋下来。

“别墅的钥匙呢？”玛娅问。

“在这里。”卢卡斯摘掉手套，扔钥匙给玛娅。

玛娅将别墅的门锁上，检查过后，还给了卢卡斯。

座位和昨天一样，麦克斯、玛娅、卢卡斯和奥莉维亚坐一辆车，剩下四人坐一辆车。

“没有遗忘的东西吧？”卢卡斯等父亲、玛娅和奥莉维亚都坐上车，对另一边还在按防滑链的埃利亚斯和亚历山大说，“那我们先走了。”

“嗯。我们也马上出发。”埃利亚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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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亚斯将车停在药房前。

亚历山大到药房门口，药房果不其然关门了，玻璃橱窗上贴着今日值班的两个药房的地址，都在其他村子里。

兄弟俩看着值班药房的地址商量。

“回来再买吧。”埃利亚斯说，“上午值班的那个药房太远了，来回可能要四、五十分钟，下午值班的药房更近，从滑雪场回来再去吧。”

“……那好吧。”

亚历山大回车上和乔说情况。

乔说，“我没关系，等会儿滑雪身体会热起来，而且圣诞节早上去打扰人家不太好。”

莱拉坐在副驾驶打哈欠，对还在检查防滑链的埃利亚斯说，“我们也快点走吧，好冷~”

“还要等一下，这可是我的宝贝爱车，要是出车祸了怎么办？”

又确认了一遍后，埃利亚斯才放了心上车，向滑雪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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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问埃利亚斯，“这辆车是你的吗？”

“嗯？嗯，怎么了？”

“另一辆车呢？”

“那是我父亲的。”

“卢卡斯没有车吗？”

“有是有，但是他的车不在伯恩哈德。因为我父亲说，如果父子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容易被人家说闲话，让他去了外地的分行。”

“你也是吗？”

“我对银行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里面的人，现在在啤酒公司工作，虽然薪水不如我父亲，但是因为广告宣传的关系能见到很多名人，演员、歌手、运动员。”

“我还以为你们兄弟俩很像呢。”

“卢卡脑子里只想着继承家产，我能分到一杯羹，过我的富家小少爷生活就行。你身边的那小子只能捡残羹剩饭了。”埃利亚斯笑道，“所以嫁过来做什么阔太太的美梦就别想了，嘻嘻，呃啊！”

“抱歉。”亚历山大一脸冷漠地说，“不小心踢到椅背了。”

“啊！！你居然敢踢我的爱车！”

莱拉感觉车子不稳，“小心点！地上都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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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埃利亚斯一行人开车到滑雪场的停车场，找了个停车位，埃利亚斯急忙下车把亚历山大拽出来，查看驾驶座后面的脚印，心疼地抚摸，“我的爱车~你要赔！”

“就一点灰，拍一拍就行了。”

“对不起。”乔感觉有些自责，指责亚历山大，“你不该这么做。”

“他也不该对我们说那种话，我只是踩了个鞋印很对得起他了。”亚历山大打开后备箱，拿滑雪用具。

埃利亚斯拍打靠背上的灰尘，“我的宝贝车子~”

莱拉看埃利亚斯伤心的样子，觉得心烦，“好了，你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快点搬滑雪板啦。”

“我爱上了我的车~oh~oh~yes~”

“你还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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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游客中心，麦克斯等人在等待期间已经换好装备，等的不耐烦了。

告知了午饭时间后，先到的四人就离开了。后到的四人租了两个储物柜，放保温袋、背包和换下来的鞋子。

亚历山大早早换好装备，在旁边耐心等待，看乔换鞋。

乔戴上头盔，背上滑雪板和雪杖。亚历山大看他准备好了，便起身扛着自己的滑雪板，和埃利亚斯打了声招呼，领着乔一起出门。

乔第一次看埃德尔山脉，天空是冰冷的蓝色，云很厚重，一眼望去，除了山就是山，白茫茫一片，比在**拉的滑雪场大的多得多，人也更多。

“好漂亮~”

亚历山大先带乔去看雪道图，在一张地形图上有密密麻麻很多的彩色线条，看起来让人头晕。

“好复杂！”完全看不明白。

“我会跟你一起，不用担心。”亚历山大安慰乔，“这里没有新手雪道，我会找条适合你的平缓又宽的雪道。”

“没有新手道？”

“埃利，我和乔要去6号道。”

埃利亚斯活动活动身子，“那我就去30号道先暖暖身。”

莱拉看地图，“30号……不是红道吗？我滑不了。”

“你和亚历克斯他们一起去蓝道吧。”

莱拉不高兴道，“为什么把我扔给你弟弟！？陪我一起啊！”

“我可不想滑什么初级道。”

“明明是你带我来的！”

亚历山大建议，“帮她找个教练吧。”

“唉？真麻烦~”

埃利亚斯无奈之下，只能脱了滑雪板，和莱拉一起回游客中心找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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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和亚历山大坐缆车上山。

下了缆车，乔瞬间被山上的景色征服了，满眼尽是白色的山峰，线条锋利，层层叠叠，交错纵横，看起来极为壮观，如果不是因为阴天，会更加清晰，大自然巧夺天工，完全没有人工的痕迹，没有摩天大楼、没有房屋、没有商店。

再低头看脚下的雪道，依山而形成的，所以并不是直线的，角度也有点高，听到旁边有人“跐溜”一声滑下去，乔心里打颤，问亚历山大，“这是最简单的？”

“这条是最平缓，而且最宽的，适合刚入门的。”

乔顿时感到无语。伯恩哈德的小孩生下来就会滑雪是吧？

“你可以慢点没关系，我跟在你后面。”亚历山大戴上雪镜。

乔放下雪杖，试着往前滑，“……哇！”

“慢点，反正这里这么宽，没人会撞到你，不用怕。”

乔先用最慢的速度往下滑，滑了一阵子，自己也觉得太慢了，就加快了速度，“呜哇！”

刚加快速度，又因为害怕减速，过了一阵子后，又尝试，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调整。

亚历山大一直匀速地滑，只要不是太危险，就不多说话，以免让乔更紧张。

快滑到底部的时候，乔找到了感觉，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又滑了一次这条雪道，依然是磕磕绊绊的，第三次就能慢速顺下来了。

于是亚历山大带着乔去了另一条雪道。

适应了转弯和加减速后，乔开始享受起滑雪的快乐了。

山上滑雪最大的乐趣，应该就是下山时顺便欣赏雪山的风景了吧？还挺有趣的。

滑了两次第二条雪道后，亚历山大看手表，“该去吃午饭了。”

“这么快吗？”

“要补充点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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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聚集在餐厅吃午饭。

亚历山大问莱拉，“怎么样？”

莱拉尴尬地笑道，“摔了好几跤，不过还算有所进展。下午，我也想试试山上的雪道。”

“那要有教练跟着才行。”

“我当然不可能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

卢卡斯和奥莉维亚最先吃完，急着离开了，然后是埃利亚斯，他们要趁下午关门前多滑一会儿。

眼看亚历山大也快吃完了，玛娅看向麦克斯。

麦克斯注意到玛娅的视线，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但又无法拒绝，犹犹豫豫地转向亚历山大，“亚历克斯，你不能一天都在初级雪道，下午，你和我一起去难一点的雪道吧。”

“可是我要看着乔，他还是初学者。”

玛娅说，“我会帮你看着他。”

亚历山大瞬间明白，这是母亲搭线，想让他和父亲谈谈，扭头看乔。

乔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我都行。”有种错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一直待在初级雪道，对亚历山大而言确实有点难受。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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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大家再次分开。

亚历山大叮嘱乔，只能去蓝色雪道，有耐心，宁可慢一点堵塞交通，不要乱冲乱撞，跑到雪道之外的雪上，如果受伤不要轻易乱动……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说的太多，把乔搞得有点烦。

“我又不是傻子，你赶紧去吧。”

亚历山大的拳头轻轻碰了下乔的头盔，微笑道，“再见。”

“……再见。”

看着亚历山大的背影，乔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会觉得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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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娅和莱拉商量了一下，三人和教练一起去了初级雪道。

莱拉的速度非常慢，还摔了一次，教练在旁边看着她。

玛娅以为乔是个菜鸟，但没想到他滑地还行，比她想象要好，所以向莱拉和教练道别，和乔去了另一条稍微有难度的雪道。

两人坐缆车去一座山的半山腰。

在缆车上，乔对玛娅说在**拉亚历山大带他去滑雪。

“我让他带我去的，利萨伯是个海边城市，没怎么下过雪。”

“我还没去过利萨伯，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临海城市，破旧，不富裕，海鲜，山坡，狂欢？足球……如果你有钱的话，那里很适合生活。”

听到乔的话，玛娅似乎陷入了回忆，“既想逃离那个地方，又忍不住去怀念，这种感觉吧？”

“嗯。”说起来，玛娅也是从小离开家，在异乡打拼。

“既然在海边，利萨伯有没有可以看见海的教堂啊？如果你和亚历克斯结婚的话，海边的婚礼不是很浪漫吗？我一直向往这样的婚礼，可惜伯恩哈德不临海。”

乔愣住了，“应该，应该没有吧？我也不知道。”但是能说出这番话，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自己了？

“我其实对亚历克斯的另一半没有太多要求，不用长得漂亮，不用很厉害，甚至不会做饭都没关系，但是不能带坏他，比如赌bo、毒pin、武器之类，这是我最低的要求。所以，伊恩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很担心你给亚历克斯造成的影响。”

“哦。”

“但是你看起来实在不像那种人，也没对亚历克斯造成什么很坏的影响。可能伊恩是真的误会了。”

“……”所以才接受自己了吗？

“不过，我对伊恩更多是感激之情，把我的儿子带回家。那个人和我丈夫某些方面一样，对自己看不上的人、不能带来利益的人，残忍无情，让人感到恐惧。在他们身边，如果没有用的话，随时会被抛弃。”

原来玛娅夫人也注意到了？

“亚历克斯从小被逼迫学习如何为别人产生用处，不断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所以长大后，厌烦了这种学习吧。”

缆车到达终点，乔和玛娅下来，滑到雪道的开端。

“好了，不要聊些不开心的事，滑雪吧。”玛娅戴上雪镜。

“嗯。”

乔站在山上，一览众山，这里比之前更高，看着壮丽的雪山景色，什么烦恼似乎都会被忘掉。

为什么人类社会会这么复杂？明明是创造了灿烂文明的高级动物，人却比动物更加残暴和凶狠。

“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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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和麦克斯坐缆车到了山顶，从这里看，周围的山峰都被比了下去，白色山头的雪山一座又一座，延绵不绝，如果不是心大的人，看到这样的自然没有规律的山峦会下意识感到害怕，迷失在白雪皑皑的山峰沟壑之间。

父子俩并没说太多话，不是很想沟通，就先一起滑雪。

向下滑的过程中，竞争心被挑逗，亚历山大在弯道超越了麦克斯。麦克斯自然不愿服老，加快速度，势必要争个高下。

亚历山大上午一直和乔在初级者的雪道，换了条难度和坡度更大的雪道，在高速下滑时观看银装素裹的冰山景色，心情非常舒畅。

亚历山大先到了缆车站，赢了之后，更开心了。

摘下雪镜，回头看父亲。果然人还是要服老啊。

“你要不要补点巧克力？我看你已经累趴了。”

麦克斯重重地喘气，“我还行。”

“那就去40号道吧。”

麦克斯抬头，40号hei道在山峰最陡峭的部位，而且有很多高难度拐弯，年轻时的自己，想怎么滑怎么滑，现在年龄上来，看着陡峭、弯弯曲曲的雪道，下意识会顾虑还能不能滑。

但是在亚历山大面前，他不想退缩。去就去，老是老了，但技巧没忘，顶多慢点。

父子俩坐缆车往更高的山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