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放学的时候，宋砚楚说周日给他们放个假，宋慧可以去逛街，梁誉泽和刘建业可以跟着去玩。

宋慧先是欢呼崔跃了一路，等宋砚楚准备上二楼的时候，她站在楼下又确认了一下，“明天真的不用学习了吗？”

“不用，”宋砚楚冲她笑笑，“玩去吧。”

这是第一个没有梁誉泽他们的周末，宋砚楚睡到了自然醒，把衣服都塞进洗衣机，然后又把被子用两把椅子架在了向阳面，学着记忆里宋慧的样子用力地拍了几下。

收拾完床铺，宋砚楚从楼下端了碗牛肉拉面上来，一边看刘建业留在这里的小说一边吃着他的早午饭。

至于晚上和王大山他们约的那场球，宋砚楚压根没当回事，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一个人找到那个什么洞子什么桥。

想到这，他翻出自己的笔记本。

二河桥三洞子。

因为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远、怎么去，宋砚楚下午的时候就出了门，在路口的报刊亭，跟里面的老板打听着这地方。

老板自称是从俄罗斯回来的，东三省加上内蒙古俄罗斯就没他不知道的事，刘建业那烟就是从他这拿的。宋砚楚问了他，才知道二河桥在齐昭工作的饭店那边。

上次从那边走回来走得宋砚楚腿都快冻掉了，这回他嘱咐报刊亭老板，要是他晚上九十点还没回来，给刘建业打电话，让刘建业找车去接他。

打车到了二河桥，宋砚楚终于知道自己报地名的时候司机为什么不拿好眼色瞅他了。

这破地全名叫三桥十二洞，就是一被荒地烟囱包围着的干涸了的河地，上面架着三座破桥，桥下被人划出来几个区域，一洞子，二三洞子。

宋砚楚沿着河堤走了很远才看到王大山说的那个篮球场。

他现在愈发后悔当时答应王大山来这打什么见了鬼的野球，就应该在一中里面把这事了了。宋砚楚以前打架的时候，定的地绝对不能超出学校方圆一公里。

他从天亮走到天黑才到了那个篮球场，只有一个生了锈的球框的破旧篮球场。属于是宋砚楚他们学校养尊处优的校篮球队看了都会流泪的程度。

王大山和他的废物跟班一二三四五号都在那里。

“呦，来的挺早啊。”王大山道。

宋砚楚才不会告诉他们他下午就出门了，只是插着兜走过去。

“就你自己？”王大山往他身后看了看，有些意外。

宋砚楚点了点头，“就我自己。”

“你给刘建业扛事，他人都不来？”王大山一脸鄙夷。

“他不知道，”宋砚楚道，“我没和他们说，就我自己，今天把这事了了。”

“好！”王大山一拍大腿，从看台上站起来，“你是个一口吐沫一个钉的汉子，我喜欢你，今天这场球打完，这事就了了！”

“怎么个打法？”宋砚楚问道。

天光渐暗，桥下更是被阴影笼罩，就在宋砚楚想着这帮人不会是要摸黑打球的时候，河堤上的探照灯砰地亮起，照的球场和白昼一般。

王大山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这几个男生，“我们五个，你一个，咱也不是欺负人的人，一次上三个，进一个球或者倒下一个人再换剩下的上。不过，你就没有剩下的人可上了。”他说完，冲宋砚楚咧嘴笑笑。

宋砚楚哦了一声，3v1么不就是。

“现在能开始了吗，”他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我着急回家吃饭。”

见宋砚楚还一副狂的要死的模样，王大山安排了三个高壮的男生上去，自己站在看台上准备发球。

那篮球从王大山手里离开不过一瞬的功夫，宋砚楚就已经把球抢在手里了。他飞身跃起，手里的篮球照着理他最近的人脸上就扣了下去，然后回身又是一下，最后他直接在线外把球投了进去。

“我操，好球！”王大山身边的跟班没忍住叫了声好。

“你还能站起来吗？”宋砚楚蹲下身去看那个被自己拿篮球来了两下的男生，他捂着鼻子蜷缩在地上，“可能是鼻梁折了，没事，能接上。”

宋砚楚说完，又起身看向王大山，“一个球，一个人，换吧。”他说完，指了指刚才看他抢球反应最快要拦他的人。

那人被换下去，满脸是血的哥们也被抬了下去，王大山这会已经笑不出来，冷着脸把球抛了下来。

宋砚楚再一次纵身跃起抢球，如果他抢不到球，那就会被这三个人耗死，最后体力不够挨揍就是早晚的事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只不过这次他再抢下球，腰间猛然钝痛，他被人撞了出去。球将要脱手的一瞬间，宋砚楚把球向远处用力扔了出去。紧接着他回身，抬腿把紧贴在自己身后的人踹了出去。

球出了界，被王大山的人捡了回来，再发球的时候，王大山冷眼看着宋砚楚，在场上的三个人也都神色不善。

这次宋砚楚没有抢到球，不过那三人也没有投篮的打算，就是奔着耗死宋砚楚来的。这倒给了宋砚楚机会，他们传球脱手，宋砚楚借着抢球的功夫，用手肘狠狠击中一人胸腔，把那人打得跪在地上抽搐。

“不能打了就换人。”宋砚楚微微喘息着，咬牙看向王大山。

王大山沉着一张脸上场了，宋砚楚快步退出几个身位，然后又是一个远投。把场清的就剩王大山和另外一个男生。

腰上被人撞得地方还在隐隐发痛，宋砚楚额头沁出汗珠，他知道，自己要不挨两下，今天肯定走不了。

王大山也看出宋砚楚球技远超他们，只能和宋砚楚贴身，通过攻击他来阻断宋砚楚的进球。

很快，宋砚楚就被撞了出去，额头跟地面擦在了一起。

“还能起来吗？”王大山冲他勾勾手指。

“能，”宋砚楚起身，笑笑，“能把你打趴下。”

宋砚楚说着，晃了晃身子，闪身绕过了王大山，从他身后的跟班手里夺下球，几乎是踩着那人，在篮筐下把球进了。

“下去。”宋砚楚道。

场上就剩王大山一个了。

宋砚楚感觉这场球比之前在学校跟校队的打比赛都累，现在手都有一点抬不起来了。但是为了梁誉泽他们，这个球他必须进。

挺身抢球的时候，王大山的拳头砸在了宋砚楚肚子上，球跑了，宋砚楚也单膝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干呕着。

再一次发球，宋砚楚又挨了一下。

宋砚楚第三次球脱手的，他意识到这样不行，他不解决王大山，这场球就结束不了。于是第四次当王大山以为他又要去抢球的时候，宋砚楚直接一拳打在了王大山下颌，在他**的空档，把球抢了下去。

王大山反应过来要追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看台上的男生眼看要输，捡起早就准备好的砖块，准备往下扔，被人从后面拉住。

“现在再使阴招，这场球就打不完了。”

还能起身的几人纷纷站起来，有人认出来来的人是高二的年级第一。

“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啊......”那人的话还没说完，篮筐那边传来一声响动，宋砚楚把最后一个球砸进了篮筐里，人也随着下落的动作踉跄两步。

“球进了，”宋砚楚弯身喘了两口气，然后直起身看向王大山，“我赢了。”

王大山铁青着脸，半天才点了点头

“大山哥，”宋砚楚叫道，“说话算数吧。”

王大山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别废话了。”

等王大山带人走了，宋砚楚才到看台上坐下，坐着坐着就枕着自己的外套躺在了看台上。依稀间，他好像看到了齐昭。

“你怎么来了？”宋砚楚咳了两声问道。

齐昭站在他身前，“路过。”

“放屁，”宋砚楚疼得侧过身子，“那天你带我回去根本不是往这边走的。”

“你不是不记路吗。”齐昭轻笑一声。

“我是不记路，我又不是傻。”宋砚楚感觉自己浑身都疼，疼到了骨头缝里，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说道。

齐昭低头打量着宋砚楚，看他满头是汗，额角殷红一片，疼得都缩成了一团。这样的人说自己不傻，谁信啊。

“宋砚楚——”“楚哥！”

几个声音从河提上传来，宋砚楚费力睁眼，是梁誉泽他们。

梁誉泽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疯了似的往下跑。跑到宋砚楚身边，看到他浑身的汗和脸上的伤，梁誉泽和宋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宋砚楚，怎么弄得啊你......”宋慧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宋砚楚的脸，心疼道。

宋砚楚看到宋慧这个时候第一个关心的不是齐昭怎么在这，而且满眼都是他，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还笑！”宋慧红着眼睛气道，“都赖刘建业这个见钱眼开的玩意儿！”

刘建业在一边慌乱地点着头：“是是是，都怪我......”

宋砚楚喘气都疼，他抬手搁在刘建业肩膀上，“这事我给你解决了，再惹事，削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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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二河桥三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