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河一中的月考是按年级排名分的考场，齐昭自然是1场，梁誉泽、宋慧、刘建业分别是倒数第三、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个考场。宋砚楚因为第一次参加考试没有成绩，也是最后一个考场。

他们进考场的时候，考场还空着一半，宋砚楚放眼望去，不由得惊叹腾河一中真神奇，这考场里的人好像都把分数写脸上了。要非在这个考场找个看着最聪明的，那只能是刘建业了。

宋砚楚到自己考号对应的座位上坐下，刘建业正好和他一排，在他旁边，跟他一起坐下后就一直贼兮兮地往宋砚楚这边看。

“有屁快放。”宋砚楚还因为梁誉泽和齐昭不爽着，他恨不得现在就“罔顾人伦”地揍梁誉泽一顿，毕竟以后就没机会了，打十七岁的爹行，打三十多的爹容易给他揍坏了，而且宋砚楚也不是畜生。

至于齐昭，宋砚楚打算先在成绩上碾压他。

“楚哥，商量个事呗……”刘建业堆起笑脸。

“抄可以，”宋砚楚这么多年学也不是白上的，基本上比他少二三百分的坐他身边的没有不动念头的，“敢被发现我就削死你。”

“没问题！”刘建业答应的特别痛快。

刘建业答应的利索，可第一场语文考下来宋砚楚就察觉出不对劲了，等老师收了卷子走出教室，宋砚楚直接拽住要走的刘建业的衣领，把人摁在了课桌上。

“楚哥”刘建业猝不及防，疼得龇牙咧嘴。

“叫爷爷都没用，”宋砚楚冷声道，“你真行啊，我说被发现就削死你，你还敢带着半拉考场一起抄，你上赶着找死啊！”

语文卷子比宋砚楚上学的时候做的要简单的多，他很快写完之后就把卷子推到桌边开始闭目养神，在脑子里过历史。刚过了一会，他就听到有人小声地叫刘建业的名字。

宋砚楚睁眼，好家伙，几乎半个考场的人都想扭身子找刘建业。

也就是第一场语文监考的是个夹着报纸的老头，换个厉害点的女老师，别说刘建业会不会被发现了，半个考场都会被揪出去的。

“楚哥，我错了，”刘建业立马道，“我知道错了，我、我不敢了！”

“别扯淡，”宋砚楚把他拉起来，“我不信你这么好心，平白带着半个考场的人一起抄，说吧，他们都给你什么好处。”

刘建业瞳孔颤了颤，哭丧着脸，“我实在是没钱了！”

宋砚楚嘴角抽了抽，松了手，把刘健业放开。

宋慧平时的零花钱她自己都不够花，所以宋砚楚来了这里之后，开销基本都是梁誉泽和刘建业负责的。梁誉泽又没什么钱，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刘建业花的。

虽然宋砚楚烦几十年以后的刘建业，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刘建业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都对他不错。要说真断了刘建业的财路，宋砚楚觉得自己有点白眼狼。而且，他以后还得接着吃刘建业的、睡刘建业的呢。

“你一个人收了多少钱？”宋砚楚问道。

刘建业听了，立马紧张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别在这提这个！”

宋砚楚皱了皱眉。

课间，刘建业反复和宋砚楚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被发现也绝不供出宋砚楚。宋砚楚看他这么信誓旦旦的，索性也懒得管了。

一天的考试下来，宋砚楚感觉语数英三科都没什么问题，历史地理政治也还行，和他周末做的模拟卷效果差不多。现在就看齐昭考得怎么样了。

晚上回了舞厅，刘建业从书包里掏出来了一堆钱。

在智能手机、线上支付普及的时代，宋砚楚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多人民币了，面值从一毛到十块不等。

宋砚楚初步估计，得有小三百。

宋砚楚算是明白刘建业后来是怎么发家致富的了，这人虽然不学习，但是捞偏门很有一套。这么多年混社会没进去，也算一种本事。

“楚哥，这是你那份。”刘建业动作熟练点了两遍钱之后，数了多一份给了宋砚楚。

宋砚楚扫了一眼那些钱，没接，“我不要。”

刘建业以为宋砚楚是嫌这钱来的不正，有些尴尬地愣在那里。

宋砚楚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要在你这住多久，就当食宿费了。”

刘建业反应过来，立马点了点头，“好嘞，那你要用钱再跟我说！”

腾河一中的月考成绩一般是第二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出，着急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的学生放了学都不走，全都挤在老师办公室里翻卷子。

但是这次月考不太一样，年级组的阅卷老师登分的时候都傻眼了，最后一个考场出了五个年级前二十，还有一个考了年级第二。

潘德安潘老师把自己班里来自最后一个考场的年级第二，和两个年级前二十叫到了办公室。

宋砚楚看着被一起叫过来的刘建业和据说是他们班体育委员的男生，心里就有数了这帮傻子把他的卷子抄了个百分之**十。

“宋砚楚，语文137，这字太烂了……数学146，英语148，历史53，地理57，政治59，总分600，年级第二，”潘德安念完宋砚楚的成绩，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宋砚楚一眼，“你咋这么淡定呢？”

“那我，”宋砚楚挑起眉头，“是该为自己语文才考了一百三十七哭吗？”

“不是，”潘德安激动道，“你是年级第二啊！”

宋砚楚本来就因为没有一次超过齐昭烦躁，听到潘德安又重复“年级第二”，有些发毛，“嗯，年级第二。”

“你这反应，”潘德安叹了口气，又拎起刘建业和体委的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你俩咋回事啊，一个年级第十三，一个第十九，平时考倒数十三、十九都算超常发挥吧！”

宋砚楚听说潘德安外号潘达，熊猫的英文名音译，主要是因为他身材圆滚滚的，戴个黑框眼镜与憨态可掬的国宝颇有几分相似。但是看到潘德安训人，宋砚楚觉得他可能真有点四川那块的基因，学过变脸。

“我，”刘建业先开口了，“我超超超常发挥。”

体委看了刘建业一眼，“我超超超超……”

“你们超超个屁超超，结巴啦，”潘德安怒道，“人家宋砚楚的基础在这摆着呢，你俩除了每次考试那点破分以外还有啥！抄的就说抄的，别逼我削你俩啊！”

“好吧老师，”刘建业立马换了副面孔，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我坦白，我抄的。”

“我也坦白。”体委道。

“行，你俩真行啊，”潘德安气得端起茶缸，那口水就是喝不进嘴，他把茶缸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俩咋想的啊，人家宋砚楚年级第二，就这么一回跟你们一考场，下回人家就第一考场去了，你们就能抄着这一回，有用吗！就算以后的考试他都能让你们抄，高考他能让你们抄嘛！”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对人家宋砚楚影响多大，”潘德安说着说着指了指宋砚楚，“其他不知道的老师还以为人家帮你们作弊呢！”

“潘老师，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刘建业收了钱，也保住了自己的零花钱，现在特别痛快的认打认罚，“您说怎么处理我们，我俩不带有二话的。”

“有不是男人！”体委也掷地有声地附和着。

“滚犊子！”潘德安吼道，“我跟你俩说的是男人不男人的事嘛！”

他指了指门口，“你俩给我滚门口写检查去，三千字，写不完不许走！”

等刘建业和体委回教室拿纸笔，潘德安又冲向宋砚楚，“你放心，这事就交我处理了，不带有人说你帮他们作弊的！你回去把你那字好好练练！”

“……知道了，”宋砚楚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宋砚楚最后总分比齐昭低六十多分，齐昭还是第一。

虽然宋砚楚是第二，但是牛逼梁誉泽已经帮他吹出去了，所以出了成绩，宋砚楚不高兴，梁誉泽不高兴，齐昭的脑残粉宋慧很高兴，一边数钱一边写检讨的刘建业也很高兴。

舞厅二楼。

“宋砚楚，你说你怎么能帮他们干那事呢！”为齐昭守擂成功高兴完，宋慧又开始教育起宋砚楚和刘建业。

“我也后悔了。”宋砚楚道，他当初就不该看刘建业可怜，心软。他高估了刘建业的人性，果然，三十多岁的时候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傻逼，在十七岁的时候是一定能看出些征兆的。

“我不后悔，”刘建业的零花钱翻了番，“为了钱，让我再写三千字检讨我也乐意。”

“好成绩你也有了，钱你也挣了，”梁誉泽愁眉苦脸道，“就我什么都没捞着！”

“你要是实在遗憾，我受累揍你一顿，让你不虚此行。”宋砚楚捏了捏拳头，看向梁誉泽。

“那我没事了。”梁誉泽立马道。

“你还要继续挑战齐昭嘛？”宋慧凑到宋砚楚身前问道。

宋砚楚看了看像二傻子一样的亲爹，和掉钱眼里的后爹，痛心疾首地点了点头，“下次考试什么时候？”

早啊，记得评论，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