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秘说不上其他优点,不擅长运动和交际,只有学习成绩好是他数得出的长处。
内心偏向文科的秦秘在父母注视下,垂首在分科自愿表上顺从的勾选了理科。
父母满意了,理科能考的好学校、好专业更多,夫妻俩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步步养育种子般,把孩子培养大。到了最关键的高中,三年决定花朵最终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更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来。
单位里都说桃李满天下自家结苦果,可真要是那个苦果长在自己家...岂不是成笑话了。
理科的尖子班人少,只有三十个人,不看分数只看排名,秦秘努力到位了,天分还差一点,只在班里排中间数,估摸着是保底211的水平。
冯椋就是在这样卷生卷死的尖子班中出现的一匹黑马。
原本整数6x5排列的尖子班,低调搬来套突兀的桌椅摆放在教师讲台旁,等桌椅搬来快有一个星期,正主才到。
正副校长以及书记亲自护航,寸头板正的少年冷脸环视教室一周,站在人群中心,无语的说,“坐这?全是灰。”
秦秘从一沓试卷里抬头看热闹,扶了扶眼镜,他虽然坐在倒数第一排,但是以他还算优秀的视力仔仔细细看,也没能从崭新干净到反光的天蓝色桌面上发现灰尘精灵翩翩起舞的身影。
“我就坐那好了。”冯椋无需人帮忙,左手挎起椅子在手肘,双手抬高书桌,搬到了靠后门的位置。
秦秘和少爷成了前后桌。
文化人殷勤的十分不落俗,交代仔细到秦秘都觉得聒噪。
还是任课老师无措罚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几位校领导发觉鸦雀无声,默默挺直腰板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老师把课上好。
冯椋趴在桌上有些无聊,观察起周围,观察起专心学习的前桌,望着稍显瘦弱的白皙后颈,悄无声息用手比划了下。
秦秘后背莫名发凉,他趁着老师喝口水停顿教课的片刻,不明所以的回头,就见到插班生百无聊赖的拿笔尖在书本上戳了一个又一个洞,不时笔尖还会对着前方画圈圈。
冯椋抬眸看见了前桌惊诧的眼神,挑眉,不太在乎的继续戳一戳。
好学生秦秘深知这种样子是知识学不进脑子里的状态,于是收回了视线。
可冯椋又想他转过头来,因为他还没看清他前桌鼻梁上到底是有两颗小痣,还是就一颗。
无聊到这样程度的冯椋好不容易找到个乐趣,想了个法子,屈指轻轻弹起笔杆,黑色水性笔从桌边慢悠悠滚落,精准滚到了前桌鞋边。
聚精会神听课的秦秘忽地让后桌点穴,微痒,不想搭理,解题思路还没有捋清,不能分心。
无奈后桌是个不达目的不放弃的性子,指腹在空荡校服表面摁下一个个小坑。
秦秘的尾巴骨似电流窜过,又酥又麻,他抿嘴,扭头小声问,”什么事?“
戴眼镜的少年藏住了自己眼底的不悦,看着好脾气很耐心。
冯椋笑了笑,说,”笔掉了,麻烦你捡一下。“
借此,冯椋看清了白净到像剥了壳的鸡蛋面庞上,就一颗鼻梁右侧的小痣。
秦秘弯腰曲背帮人捡笔的时候,冯椋瞄了眼前桌做的笔记,字迹规矩工整,是个正经学习的,就歇了胡闹的心思。
一上午都在无所事事中度过,不时看一下埋头苦学的前桌,与尖子班格格不入的冯椋觉得来这就是个错误。
他想逃学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