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铁钩子是辔方城专门罚人的地方,名字不可怕,干的事却让人毛骨悚然,里面的刑罚只有你想不到的。

剥皮,分尸,活烹...

可大家宁愿走一遭铁钩子,也不愿被城主催动体内的蚀蛊虫,变得不人不鬼,最后被蚀蛊虫吞噬殆尽,连尸骨都留不下一星半点。

蚀蛊虫被内力催动的瞬间,闻人君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她脖颈青筋暴起,无数条黑色小虫在她苍白皮肤下疯狂扭动,原本秀丽的面容扭曲成可怖的青紫色。

边月注入内力的银针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底下翻涌着的蛊虫群,那些细小如发丝的虫豸眼中泛着诡异细密的光,正顺着银针凿开的缺口,如潮水般的涌出,再重新钻入闻人君的经脉。

“啊!”闻人君突然弓起脊背,嫁衣下的身体剧烈抽搐,双腿不受控地蹬踹,在石壁上撞出闷响。

蚀蛊虫沿着她的血管向心脏游移,所过之处传来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的剧痛,她能清晰感受到蛊虫啃噬骨髓的尖锐刺痛,似有无数把生锈的小刀,在寸寸的剜着她的血肉。

闻人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眼球布满血丝,瞳孔因痛苦而急剧收缩。

边月看着对方惊恐的模样,温和的笑了一声:“乖乖交出解药,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她伸手扣住闻人君的手腕,内力顺着经脉探入,加剧了蚀蛊虫的侵蚀。

蛊虫游至丹田时,闻人君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血沫中还夹杂着几条扭动的幼虫。

她的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地溢出白沫,整个人如同被抽去筋骨的傀儡,瘫倒在地不停抽搐。

“求...求你...解药在我簪子里。” 她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蚀蛊虫已经爬到心口,心脏正在被无数细小的牙齿啃食,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

指甲在石板上抓出深深的血痕,而闻人君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地痉挛,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闻人君可以死去,但不想这么死去,变成蚀蛊虫的养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群虫子吃光。

柳郎不能见到这样的她,不能,可她已没有半分力气去拿解药了。

还没等边月吩咐,顾辞拔出闻人君头上的簪子,对着闻人君打开,一一仔细检查过后,才找到解药所在。

确认无误后,边月松开手,银针在衣角擦拭干净,收入袖中,喂了对方一颗解药,然后就打算给对方个痛快。

却没想到安定下来的闻人君突然扯住她的袖子。

闻人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边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接不接生意。”

“你付不起这个价钱。”边月一副无谓的样子看着她,濒死之人的挣扎让她觉得有趣。

“我可以帮你坐上城主之位。”

辔方城的每一个杀手都只有一个目标,杀了城主,成为新的城主,成为最强的杀手。

“哦?”说起这个边月就有兴趣了,哪怕明知闻人君可能给不了她什么想要的,她也饶有兴致的问她,“怎么,你知道城主的弱点是什么,还是有他什么把柄,难道...”

边月摸着下巴,暗道:不应该啊,师父还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还会派别人去追杀?

闻人君打断了她的乱想,喉间溢出带血的轻笑,“我有城主所练功法《九幽诀》的克制秘诀。”

“哦,说来听听。”

边月转动着手中银针,针尖挑起闻人君一缕垂落的发丝,眨眼间将其化为灰烬。

看着地上的灰烬,闻人君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确定,这个女人,很厉害,很值得利用。

“此秘诀乃是先城主所练,只一孤本,侥幸落到我手中。”

闻人君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边月鞋面上,边月皱了皱眉,“睚眦他自己都死在了现任城主的手里,我再去,我再去练他的秘诀,被城主杀死,好精彩的法子。”边月拍手表示赞同。

“并非如此,两种功法相互克制,睚眦死了,是他不够强,但你可以!”闻人君突然暴起,染血的十指直取边月面门,却在触及她衣角时如遭雷击般倒飞出去。

她重重撞在密道石壁上,咳出的血沫里混着褐色的星星点点,叫人觉得恶心。只不过这蛊虫,闪动几下就消失不见,像是钻进了地里,又像是即刻湮灭了。

边月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淡淡的盯着她:“继续说。”

“你还年轻,只要你内力足够深厚,将那秘诀修炼到极致,你一定能杀了城主!”闻人君见边月听的有兴趣,眼睛也亮了起来,一副诱敌深入的模样。“我还有十只可以提升内力的血蛊,我愿意将它和秘诀一起奉上,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边月点了点头,不错的交易,光是那十只蛊虫就值得辔方城的杀手互相残杀了。

这十只蛊虫,大概是当初和她一起执行任务杀手所有,想来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吸收其中内力,蛊虫就全被无芯莲夺走了。

“你想活命,我应下了,只要你从今以后改头换面,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边月也不是刚入门的小啰啰了,自然也有些手段,目标的生死也不是不能改改。

“不。”闻人君只定定的看着她,“我将它们作为任务的报酬,我要你,保住江家的人。”

这倒是叫边月意外了,什么时候,无心的无芯莲也变得这般的有情有义,竟然能选择不要自己的命。

救江家的人,届时江家团圆安康,而她无芯莲枯骨黄泉,这人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真的?”边月问她,不是不解,而是确认。

“真的!边月,我虽不知你是辔方城的哪一位,但...我观你行事,不惊不喜,想必是八阶杀手。待你得了我给的功法,也不是不能到九阶。我只求你,全力保下江家的人,说句肉麻的,他们是...好人,不该死。”

好不好人,边月不在乎,东西她才想要。先前一百多号杀手,叫边月去,那她肯定不敢,但如今外面打的应该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她出面保下江家的人也未必不可能。

边月临了只赞了她一句有情有义,将江心月安置好,就让顾辞劫着闻人君原路返回密道了。

交易交易,先交才能易,自然是要先得了东西才办事。

闻人君听着外头的声音小了很多,自然要是着急,两三下就带他们去了藏东西的地方,将它们取出来交给了边月。

东西没错,秘诀边月是认不出,血蛊她还是认得的,收下血蛊后边月就叫顾辞放了闻人君了,此时哪怕闻人君跑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蛊虫升入肺腑,解药又在边月的手里,边月数了数,应当是全部了。

顾辞悄声问:“你真要打?”

顾辞不是不相信边月打得过那些人,只是按照边月的性子,一般都要十足周全,能不拼命就跑路。

当初杀慕家那个老东西的时候,哪怕他加上边月也能将事情办妥,但还是请了人来。

“打不过就跑喽,反正东西都在手上了。”边月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耻,声音大的都能叫闻人君听见了,只见闻人君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主仆两,满脸都是这对贱人,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不仁不义。

见闻人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边月只好安抚道:“放心吧,杀人,我很在行的。”

好像没起作用,不过好在闻人君的眼睛闭上了,要真把眼珠子瞪出来,多可怕。

喜堂的雕花木门被内力震得粉碎,边月足尖点地掠入场中时,正看见曼陀的弯刀擦着江景休咽喉划过,而韩三胖的软鞭已缠住江心舟的脖颈,腐臭的气息熏得梁柱上的漆皮大片剥落。

两方人正是疲累之时,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半死不活的人,江家的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对面的曼陀一众也受伤不轻。

“叮!”

十八枚银针从边月手指轻捻,疾射而出,在半空划出数道银虹。

针尖精准钉向场上正在挥动的武器,江景什的九节钢鞭,金钱手唐绝的金钱镖,崔无尘的墨玉剑,韩三胖的软鞭,曼陀的弯刀都在同一时刻被击中,几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硬生生逼退几步。

曼陀猛地回撤弯刀,却觉手腕一麻不知何时钉在她 “阳溪穴” 的银针正渗出黑血。

数枚银针如同一道透明水幕将战场硬生生割裂。

江家人踉跄着退至屏障内侧,而曼陀等人则被隔绝在外,一时之间,场上两方人各退至一边。

边月指间夹着的银针突然转向,擦着江心柳耳畔飞过,将攀附在梁上的杀手咽喉洞穿。

那人手中的链子锤轰然落地,人皮锤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

曼陀难以置信地盯着边月:“你是何人!”

回应她的是数枚柳叶刀同时出鞘的轻响,顾辞闪身上前,刀阵如蜂群般钉向韩三胖周身大穴。

肥胖的杀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软鞭 “啪嗒” 落地,他的头连带着鞭梢的骷髅头在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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