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又想起太医说的话,偶尔吃一次马齿苋并不足以滑胎。这样一来,马齿苋或许只是一剂催化剂,钮钴禄的胎或许早就不稳了,只等着冬至这天最后一击。想到这里,她立刻派人去将平时为钮钴禄氏安胎的李太医请了过来,询问他钮钴禄娘娘之前的胎像如何。
李太医一口咬定钮钴禄娘娘之前的胎像一直安稳。瑞珠心里就有数了。
借着探望钮钴禄氏,瑞珠去见了钮钴禄。
钮钴禄氏看着好很多了,脸色不再惨白,微微有了些血色。可面容是灰颓的,整个人也郁郁不振。
冰壶端着一碗燕窝在一旁劝慰,“娘娘,多少吃点吧。”
钮钴禄氏却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摸着肚子。
冰壶见瑞珠走了进来,无声地给她福了一礼,就退到一边去了。
瑞珠走过去,轻声道:“娘娘,嫔妾来看您了。”
钮钴禄转动了眼眸看向她,等看清她的脸,眸中骤然浮现憎恶与愤怒,倏地一挥手就打了过来。瑞珠离她太近,又没提防,这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扇在她脸上,随着一声脆亮的巴掌声,瑞珠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霎时间只觉得右脸火辣,右耳轰鸣不已。
冰壶吓了一跳,她内心里不认同瑞珠会是始作俑者,那一夜若不是瑞珠帮忙,她们娘娘只怕会更糟,况且她们娘娘现在情况已经这样糟了,若是得罪了瑞珠,只怕会更加不妙,便连忙冲了过来,提醒般地喊了一声:“娘娘!”
钮钴禄氏被这一声惊醒仿佛才回过神,她呆滞地看了瑞珠片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拉住瑞珠不住地歉意道:“怎么是你,本宫真是糊涂了,打疼没有?是本宫的不是...”
瑞珠捂着被打的右脸,屈辱涌上心头,她方才与钮钴禄视线有过碰撞,她分明看清楚了自己才动的手,兴许钮钴禄内心已经信了她是凶手这一说法。
她再抬眼望去,钮钴禄一脸的关怀,似乎憎恶不曾出现在她的脸上过。
这宫中果然没有永远的朋友,瑞珠想。
“不要紧的,娘娘,您丧子心痛,打嫔妾若能让您心头好过一些,嫔妾也绝无怨言。”瑞珠压下翻涌的怒火,平静开口。
钮钴禄氏拉着她坐下,一脸的愧疚,还让冰壶去拿药来,亲手给瑞珠摸在脸上。瑞珠没有躲避,还是和平常一样和她说话。
“娘娘,宫里的人都说您小产一事是我设计的,您相信吗?”
钮钴禄氏手上一顿,抿了抿唇,“我当然不相信,我有孕还是因为你给我的那颗药丸....”她突然停下动作,眼眸中闪过疯狂的期翼之色,她抓住瑞珠的手臂,力道很大,瑞珠甚至感觉到她修长的指甲陷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那药丸,你还有没有?再给我一颗!我的孩儿就会回来了!”
在钮钴禄渴求的注视下,瑞珠缓缓摇头,“没有了,只有一颗。”
钮钴禄眸光里疯狂与绝望交织,她似有不信,“真的没有了吗?”
瑞珠摇头,“真的只有那一颗,我已经献给娘娘了。”
钮钴禄氏看了她良久,才失望地放开手。但瑞珠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放弃,钮钴禄氏大概不相信她没有了。这么好的东西,瑞珠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颗呢。
瑞珠将自己对钮钴禄氏小产一事的怀疑给她说了,“那李太医大概是娘娘亲近信任的太医,可嫔妾总觉得不对劲,娘娘之前说过您的身体阳虚阴盛,所以才会一直不孕。不知道娘娘可看过自己的脉案?”
钮钴禄氏目光怀疑一闪,“李太医与我钮钴禄氏渊源甚深,应该不会背叛本宫吧。”
“娘娘还是想法子查一查才是。嫔妾如今被怀疑,自然要想法子为自己洗清嫌疑。”
钮钴禄氏一脸沉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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