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今天下午市火车站走的，暂时不会回来了。”

“这么简单就走了？”郁雁声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前男友监视跟踪的时候。

“在监狱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呗。”侦探先生开玩笑道：“可能是不想被找麻烦，又感受到了你的态度吧。”

“我什么态度？”郁雁声纳闷道。

周而进出狱以来，郁雁声既没有见过他，也没有给他传任何信息。

秦观似笑非笑：“避之不及的态度。”

绝情的、冷漠的、居高临下的态度。

就像跟他分手那天一样。

*

“怎么说呢……秦先生初看是很容易熟稔的类型啊，也很有魅力。”

“但是接近以后，却很有距离感呢。”

男人正低下宽阔的背脊，利索地收拾东西，听闻此言，笑道：“王小姐说笑了。”

“你让我猜猜，你究竟有过几任前女友。”

女人拨弄着长卷发，笑眼含情。

男人却说：“委托已经完成，请付钱吧。”

明明长得这么英俊，却真难勾搭。

这些年来，偶尔遇到学生时代的熟人，免不了被说一句：“你和以前变化真大。”

“是么？”秦观总是一笑而过。

他听得出来，这并不一句好话。

十几二十岁的记忆已经模糊，自从他干了这行当，自动远离了以前的关系，他用“秦观”这个假名示众，认出他的人更少了，这种话也听的少了。

从一个名校毕业的、极为优秀的学生变成大龄单身社会人士，也不过是六七年。

只有狐朋狗友，在醉后说了一句：“观啊，你变成现在这副狗样，不会是因为他吧？”

秦观把醉后的他拎到盥洗室，借着醒酒的名头用冷水让他好好清醒了一下头脑。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胡乱造谣啊。”他嘴角凝着笑意。

自从他帮着警察破了几个案子以后，他拿了些奖金，办起了侦探事务所，结果他还意外地挺适合这行，逐渐声名鹊起。

他业务能力极强，因为脸的缘故，总受到女性客户的特别关注，他蓄起了胡子，变得不修边幅起来。

所以……这可能就是郁雁声时隔多年见到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的原因吧。

郁雁声明显嫌弃他这里乱糟糟的环境，其实是因为要搬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他这段时间也没有打算见客。

但他还是接受了他的委托，帮他打发难缠的前男友。

这么多年过去，按理来说，人或多或少应该有个变化才对。

就像他一样。

……可是郁雁声却还是老样子。

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认出了他。

郁雁声的单子看起来麻烦，但好在那位麻烦的前男友却并不打算过多纠缠。

郁雁声脾气差劲，委托也心不甘情不愿，总是挑刺。

有时候，他不介意给难搞的委托人拖点时间，制造点额外难度，提高点酬金，还让委托人心甘情愿花钱。

不过，看着郁雁声烦躁的神色，他倒也没有用这点手段。

他尽快地加班加点帮他解排查了风险。

提交委托的时候，郁雁声还诧异地道：“……没想到，秦侦探，你看起来这副样子，业务能力还挺强的。”

气人的家伙，他没想到的可多呢。

啊，如果他不是早早放下，变成了这幅没有追求的样子，说不定他也是那些所谓难缠的前男友之一呢。

说来好笑，等他解决了这件事之后，郁雁声还付给了他委托费。

他一时间颇有点感触：这还是郁第一次给他花钱呢。

他拿了这笔钱，也没花，放在保险柜里，心想：也真的算难得，留个纪念吧。

接下去就是把工作室搬了，去个更舒服的地盘。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人：“说吧，老实交代。”

“噢哟，我还想是谁呢，原来是观哥啊，难得一见，什么事让您打电话来？老实交代什么啊。”

他对电话那头狐朋狗友一笑：“谢七，你不喜欢当人，改当狗了？”

顿时，那边的人不干了，一边嘀咕着“呸呸呸谁是狗”，一边说：“只是给咱们大学时代美丽的艺术系校花个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呢，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要来污蔑哥哥。”

秦观道：“行，你嘴硬，你等着。”

“嘟嘟嘟——”他把电话挂了。

这边挂了一个，那边又打来一个。

“阿七？”

“诶诶诶，雁声，”青年忙不迭地问：“怎么呢？”

“你给我介绍的侦探，是谁啊？”

“不就是叫秦观啊。”

“啧。不愿意说就算了。”

“嘟嘟嘟。”

一个两个地，都挂他电话。天可怜见的，难道他不是为了观狗好吗？还给郁雁声找了个好用的、打发苍蝇的工具人。

“你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这是对面的人说的话。

“哈。”他笑了一下，“过去的我什么样，我自己都快忘了。”

“噢。”郁雁声没什么反应，他拿着搅拌勺在咖啡杯里画圈圈，把拉花都弄乱了。

“不早了。”他点根烟：“你该回了。你有车，就不送你了。”

“那新委托呢？你不接了吗？”

原来他隔了些天，把他约出来，是为了这个。

“这么快又来个难搞的前男友啊？”他故作诧异：“你换人的频率确实有点高。”

郁雁声诚实道：“不算是，一些追求者罢了……你挺好用的。”

秦观的脑海里闪过了悲惨的学生时代。

现实中，他却爽快道：“接，谁跟钱过不去呢。”

……

他可能被下降头了，才觉得：如果不谈对象的话，就当雇主而言，郁雁声还不错。

虽然脾气依然很差劲，但至少不会往死里使唤人了。

给他完成委托之后，至少也会给钱。

和他想的一样，就算知道了他是谁，郁雁声也不会放掉这么好一个工具人，还是时常找他处理烂摊子。

看起来对他像以前一样放心，也不怕他记着旧怨，给他挖点坑。

他拿了他的酬金，都没花，现金存在那个保险柜里，其余委托的酬金则打到他的银行卡上，银行卡和现金放一块。

他每每拿到他的委托费，都觉得挺神奇，想着什么时候上柱香供一下。

他抽了一百，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感谢菩萨保佑，这辈子还能吃到这家伙买给我的鸡排。”

吃鸡排前，他闭目，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然后睁眼，狠狠对着鸡排咬了一口。

感谢读者陪伴（双手合十），感谢留言鼓励（虔诚祈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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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聪明自傲前男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