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两人提前5分钟赶在跑操结束前回了班里,除了他们俩班里还有一个人 ,代虞的前桌,孟玉年。
他的脚崴骨折了,在完全恢复之前只能在班里坐着,他安安静静的写卷子,两人进来时也只是抬头看一眼。
代虞到了座位上开始扒拉书包,翻出几包辣条和溜溜梅,然后给两人一人分一个溜溜梅,自己去班后垃圾桶旁边蹲着吧唧零食。
“许睆,昨天下午发的数学卷子,你动了吗?” 孟玉年突然扭过身子,冲许睆问 。
“动了一点。” 许睆走到他旁边。
孟玉年的字很秀气,是班里为数不多的老师能记住是谁的字的人。第一面快做完了,甚至有的在旁边做了批注 ,他把卷子翻到大题那面,空了两道大题。
他指了一道,想让许睆教他 。
像许睆这种数学要烂到家的人,怎么会教数学,看个解题思路都费脑筋的能把题写出来就不错了。幸好,昨晚她问贺升的时候有相似题型 。
“我给你写一点吧,我也不是很会。”
说着她去自己位置上拿张废纸回来,边写边给大概意思讲出来。
“还能这么用?可我怎么觉得这个公式很绕圈子 。”孟玉年又点出几点自己不理解的。
许睆这下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了,手抬起手撩动下刘海,又说:“昨天老师讲的公式我套了一下解不出来,然后这个解法也是别人教我的,要不你再看看或者问老师。”
许睆准备把草稿纸留这儿让他好好看看,却突然被窗外伸进来的一只手扯走了,两人顺着纸的方向往窗外看,居然是……连楚延。
连楚延半侧着身子,低着头看手里的解题过程,估计是对内容略有不满,浓眉不展微蹙,长直的睫毛半掩着眸子,长指弯曲捏着薄薄一张纸,看得极认真。
看到她的那刻许睆脑子停顿两秒,然后直接在心里直呼:我靠!
不是吧,他怎么来了?熊钱不是说查过班不会再查了吗?怎么回事?
趁着他看过程,许睆一个闪现到孟玉年后桌,代虞的位置上,这样正好挡住后面偷吃的代虞。
“怎么了?有问题?”许睆压着噗噗乱跳的小心脏问他。
连楚延抬头错愣两秒,他以为许睆还在原位置,一抬头人就到了后一排,他扭过头想正视许睆,不曾想,却凑上来一个力量极小且小心翼翼,像是抚摸的巴掌。“你这……”
他原本想说的话也被打掉,心里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样子,满脑子:嗯?她在干什么?打我吗?
也算不上打,因为力量很轻,仿若一只小猫的撒娇。
许睆立马端上自己地演技,掌心向己地说:“哇!好大一只蚊子,咦,爆我一手血。”后又眼神坚定地对他说,“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你这张帅脸要平添一个红包了。”再装作不经意间将手心擦擦。
她问:“你刚才说什么?继续!”
连楚延看着这滑稽地演技,突然觉得如果跟这样的女孩交朋友应该会很有意思吧。他想笑却又不敢笑,努力压抑着俩嘴角说:“你小题大作了。”
“什么?!”许睆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发现代虞了?
许睆以审视地眼神看他,两边眉毛往中间聚。
谁知,连楚延只是拿着草稿纸举到他面前说:“公式解不出来是因为你算错了,而你这个公式虽然对,但是套进去麻烦,所以我说你小题大做。”
“来,你看着。”连楚延在桌上随手拿根笔,纸铺在桌上,三只脑袋看着。
连楚延写一步问一下两人听懂没,许睆都会在他面前抢答了:“听懂了下一步。”
一道题讲完了跑操的也结束了。一大群人朝教学楼狂奔而来,连楚延都快忘了自己上楼干嘛了。
连楚延对许睆说:“我走了,不用谢我榆木脑袋。”然后把笔扔桌上,抬脚要走,显得无比傲娇潇洒。
不是啊,榆木脑袋什么鬼?
许睆望着他的背影,脱口一句:“谁要谢你啊,spa哥。”
听到这个外号连楚延震惊地回头,眼睛瞪圆了,笑说:“你个转校生信息接收这么溜吗?谁是spa哥?榆木脑袋。”
“我靠?”许睆无言以对。
连楚延:“让你们班后那位女生起来吧,腿都蹲麻了吧。”
他知道?他知道!
“我靠!”
连楚延要找的人正好回来,那人喘着粗气要进门喝口水,却被连楚延搂个转身又朝楼梯口走去。
蜂拥而至的人将两人挤到二班栏杆处,连楚延的位置在第1排靠窗,他轻轻松松伸手勾到桌上那瓶矿泉水递给周到。
周到大口地喝两口,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地冒,背部腋下也湿透了,脸颊颧骨那片像被蒸烤那样红热。
他说:“怎么了哥?”
这孩子俩大眼睛贼亮,说话带点老家的口音,听他说话像看喜剧,让人心情怪好,所以跟他玩的人也多。
“文6班那一群小子到底跟咱打不打,上星期就问了,怎么一直没消息?”
“今天下午打。”周到解释,“我正准备中午吃饭跟你说,没想到你却耐不住性子了,今天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们在底下等咱们,你跟李宴桥和陆乐也说一声。”
“行,到时候楼底下集合。”连楚延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水拿走。”
周到走后,连楚延转身正准备回班,一个白色篮球从班里轱辘出来,连楚延将其抱起来拍拍。
他进了班,走到最后一排,李宴桥的位置停下,李宴桥位置上没人,他同桌陆乐倒是在拿本子扇风。
连楚延拉开挂在桌一侧的塑料袋,将球送进去,然后对陆乐说:“李宴桥回来了给他说让他对我的宝贝好点,今天下午有场硬仗要打。”
李宴桥的过道邻桌是位女生,她比着音学连楚延说话,又做着欠揍的表情:“硬仗要打~”她翻个白眼恢复正常,“你就不能把你的宝贝挂中间或放凳子底下,非得挂过道中间挡道,它不掉谁掉,我吗?”
这欠揍的样子,让连楚延一下子想到了许睆叫自己spa哥的情形,虽然说这个热度过去大半,但是在大庭广众下再叫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连楚延:说“你又不是不知道3班那群穷孙,放凳子底下谁踢一脚,只要出了二班的门,就是掉他姥姥裤&裆里找不到了,我多少宝贝进了三班的无底洞都填不满。”
很快到了下午,晚霞似紫纱一般在天空中飘着,从地平线往上展示着不同层次的蓝。
像楹城这边的城市,越是夏季天越黑的晚,甚至有时候到了晚上7点蓝调时刻才能在眼前尽显。
二中的下午从五点到六点半是一半学生吃饭时间,一半是自由活动时间。但像连楚延这种爱打球的学生一般会缩短吃饭时间到打球方面,尽管教导主任对此行为批评了很长时间也没用。
“快点快点快点,周到传球!传球!”连楚延喊着,终于如愿地“嘭!”一下球到了他手里。
连楚延紧接着做了个假动作骗过熊钱,传给李宴桥,李宴桥不负众望为他们拿下一分。
连楚延高兴了:“哦耶!”
许睆和代虞吃过饭后来到了操场,今天不算太热有丝丝凉风飘过,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带来一翩翩救赎。吃饭之前许睆在厕所借着水洗了脸,她拿着粉饼和口红在脸上拍拍抹抹,完成自己最后的杰作,然后拿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
篮球场上地欢呼声再度沸腾起来,不知道又是为谁的进篮而尖叫。
两人不约而同地被吸引着看去,许睆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她说:“看看?”代虞也正有此意。
篮球场外围是一群薄薄的人群,许睆轻松进入里面。
“有熊钱!居然有熊钱!”许睆说,“我还是第1次见他这么正经打球。”
“和他对打的是……2班的连楚延。”代虞不由自主皱了眉,“连楚延出了名的打球狂魔能赢吗。”
许睆瞟了眼连楚延,汗打湿了衣服和背粘黏在一块,微风一吹,细腰显气,活力与青春碰撞。
“打球狂魔怎么了?熊钱也不差呀,熊钱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她还是站在熊钱这边。
到了中场休息,熊钱喝掉瓶里最后一口水,抬头转身,看到了角落里的两人,他小跑过去,乖乖叫了声“睆姐”,然后扬起嘴角摇摇空瓶:“没水了。”
“行,我去给你买水,等着吧。”她转身又顿住,“这位是代虞你认识的,帮我照顾着点。”
小卖部依偎在大杨树下的绿皮铁房里,过了饭点一段时间里面不算拥挤。
许睆去货架上拿了三瓶矿泉水以及一些小零食,正要去结账,抬脚又顿住恢复原位。许睆身旁站了两位女生,只是她们提到了连楚延,她装作垂眸摸索着矿泉水上的字,偷偷旁听。
“连楚延好像只喝这个牌子的水,我没见他喝过别的,可是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好贵。”说话的这位女生头上夹个小熊发夹,白净的脸颊上有几颗雀斑,天生的如同点缀。
她旁边的女生说:“拿个一般的就行,他又不会要。”
“也是。”说完两人就走了。
许睆在货架前停留一会儿,找到了那个女生说的水。
“4瓶结账。”
“一共23。”
许睆从袋子里抽出一瓶水,其余丢给熊钱。“你们分吧。”
她绕开这俩人,径直走向坐在长凳上的连楚延。连楚延在树底下坐着,五米以外有不少女生手里拿着水蠢蠢欲动又不敢上前。许睆扫视一眼,然后站到连楚延面前,胳膊顺势往前一递:“喏,给你的。”
连楚延的额前黏着几缕发丝,抬起头时眼睛发亮。
连楚延接过水,笑着跟她道了谢:“没想到还有我的份。”
许睆“嗯”一声,过去和他差点距离地坐下说:“看你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一样,看你可怜给你送一瓶。”
听她这么说,正喝着水的连楚延呛了一口胳膊放下来,合上盖:“看你送水的份上就不跟你吵了,毕竟我大人有大量。”
连楚延扭头看她两秒,再度开口:“你化妆了?”
许睆点点头,说:“你居然能看出来,好看吗?”
“好看,淡妆很适合你。”连楚延侧着脸微微一笑。
“那是。”许睆下一秒掏出小镜子再欣赏一下,“这可是姐花了不少心思的。”
比赛进程接近尾声,熊钱一个盖帽赢下这场比赛,不得不说他最后那个动作真是绝了,好让他队长练练夸赞。
他队长搭上他的肩说:“幸好这场换成你,不然也赢不了,你要是早说你打球这么好,就带你玩儿了。”
“没有没有,”熊钱谦虚,“我都是三脚猫功夫。”
让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子赢了,连楚延心里当然有些不甘,但这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人群散去,连楚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熊钱走过去。这时候许睆刚带着代虞回班,他说:“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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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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