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苔最近很高兴,燕云归加入后,她又有一个活靶子可以练手了。
温如今不知去哪里鬼混了一晚上,打着哈欠,香水熏得呛鼻:“悠着点练啊谈爷,别把祖国未来的花朵掐死在萌芽里。”
谈苔捏着鼻子:“你新交的女朋友家里开香水厂的吗?你离远点,我喘不动气了。”
温如今在温柔乡里泡久了,闻着反应没那么大:“一点小情趣,你这种人是不会懂得。”
他说着去淋浴间洗漱,谈苔赶紧把窗户都打开:“太可怕了,海王这次什么时候分啊,再来两次我要被腌入味了。”
燕云归帮着一起开窗户:“谈苔姐,让我来是要安排什么任务吗?”
谈苔挥了挥手:“新人哪里来的什么任务,咱整个狐狗会一年也没多少任务啊,谁没事闲的天天调动预备役干活。”
燕云归点点头。
“小同志。”谈苔拍了拍他的肩膀,“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啊?”燕云归一阵紧张,不由得正襟危坐:“您说。”
一个胡子拉碴穿着大裤衩白背心的人叼着棒棒糖哈欠连天地路过:“你奇怪的胜负欲能不能别用在这?小燕是吧,别听她的,她就是想让你参加校运会。”
“啊?”燕云归一脸懵,没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谈苔喊住大裤衩:“宋哥,你报啥项目啊?”
宋昂从冰箱里找出一瓶啤酒:“我脑子被你踢了才会在可以正大光明补觉的时候报什么狗屁项目。再说,你跟那帮弱鸡崽子比个什么劲,精力旺盛找‘猺狰’发泄去。”
“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明面上展示我们狐狗会实力的大型比赛活动,我们必须要在所有项目上都包揽冠亚军才行。你们大学部也不能懈怠,大家都要积极起来!”
宋昂皮笑肉不笑:“你加油,好好动员,我再去睡一觉。”
没能说动大学部的老瓜瓤子,谈苔又把头转向燕云归,一脸期待地问:“所以你打算报哪几个项目呢?”
燕云归有些为难,他一直觉得他参加运动会对同学们来说太不公平了,所以没有报项目。
正在这时,一个燕云归之前在“家务机器人”中听到的声音忽然响起,很简单的两个字:
“集合。”
瞬间人影闪动,燕云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谈苔拽着往楼上跑:“这是集合命令,以后听到这个就去训练室集合。”
燕云归他们赶到时,几乎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列队站好了,有他认识的,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他看到先前那个叼着棒棒糖说要补觉的大学部学长笔直站在队列里,眼神锐利地像是即将要去冲锋;温如今明显是洗澡洗到一半赶过来的,发梢末端滴着水,只来得及穿条裤衩,光着的上身还有几枚可疑的吻痕,可此时的他一脸肃然,目不转睛看向前方,就连谈苔往队列里一站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全身透着凛冽又危险的气息。
抛开初一参加的学生军训不谈,燕云归被父亲带去参加过警校训练,但眼前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些人平时收敛起锋芒,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和寻常学生没什么两样,可此时站在队列里的他们像是出鞘的利刃,是一声令下举起枪就能冲向战场的,军人。
站在他们前边的谢谌风也一改往常的懒散,举手投足间干练又利落,口令清晰有力:
“稍息。”
“立正。”
“跨立。”
“两件事情。第一,我们有新成员加入,燕云归出列。”
燕云归回想着自己学过的军训要领跑步出列,立正站好。
“初三生,代号‘暴雨’,归外联组,由谈苔(谈苔大声应“到!”)带新(“是!”),大家鼓掌欢迎。”
队伍里响起热烈掌声,燕云归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敬礼,只能绷着脸站得更加严肃。
谢谌风让他入列,接着说:“第二件事,秋季运动会马上开始,往届学联社安排他们科研部的人支援,人手勉强够用。这次他们科研部跑去做项目汇报所以人手短缺,来借咱们的人协助。机会难得,常年宅窝里的那几个组也出门晒晒太阳吧,这次我们全员出动,全力配合学联社工作,有问题打报告。”
“报告!”谈苔朗声喊道。
“讲。”
“请问我们还可以参加比赛项目吗?”
谢谌风果断否决:“不行。我们要支援的项目太多,分不出精力来参赛。”
谈苔不吭声了。
“其他人没有异议的话,陆观言(“到!”)负责跟学联社学生部整体对接,务必做到人尽其用(“是!”)。解散。”
刹那间,所有人又都恢复成稀稀拉拉的模样,燕云归看到那个棒棒糖大哥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根棒棒糖,打着哈欠嘟囔着回休息室,谈苔则跑过来抱着谢谌风哭嚎:“老谢,为什么不能报项目,我可以一边服务大家一边立定跳远的。”
谢谌风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把她推开:“要是安排你去做检录员,你给我表演个一边检录一边跳远瞧瞧。消停待着添什么乱,好好带新人。花花,晚上给你办个迎新会,正好小墨点儿要请客,我们删繁就简一起了。”
“花花”是什么鬼……
还有,为什么你可以把蹭饭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啊喂!
有人替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旁边的谈苔满脸不可思议:“老谢,你什么时候抠成这样了?你好意思带着小燕去蹭书书的饭局我还不好意思去呢!”
“那你别去。”谢谌风懒懒回嘴。
“小苔儿,别理他。”温如今勾着桃花眼款款走近,如果忽视他光裸的上半身和随处可见的吻痕,他确实像古代话本里描写的风流公子。“有些人老婆走了,魂也跟着飞了,哪来的心思搞迎新。”
谈苔诧异:“沐沐走了?这节骨眼她能上哪儿去?”
“科研院不是邀请学联社科研部那帮人去做项目分享,顺便帮着一起突破保密项目的瓶颈吗,小初儿去了没多久就把沐沐摇去了,也不知是多复杂的工程。”
“啊,那她还能赶回来参加运动会吗……”
她还想跟沐沐一起看比赛呢!
“这就不知道了。”温如今甩了甩半湿的头发,晃着往洗浴间走。
燕云归弱弱地问:“所以为什么叫我‘花花’?”
谢谌风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提不起一点精神:“因为‘小燕子,穿花衣’。”
……这像话吗?!
陆观言回到教室后,看到后面光板上红彤彤的“-45”,眉头跳了跳:“这又是怎么扣的?”
星问的平时分大多是1-5分内的加减,除非是遇到记过、处分或者警告才会成几十的扣。成几十的加也有,比如燕云归他们那个“见义勇为”奖,不过那个实在太特殊了,一般校内的表彰加分不会超过10分。
赵延臣已经练到对分数视若无睹了:“托谢会长的福,在初中家长会上大放厥词,直接被沐社长扣了30分。”
陆观言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谢谌风,这人最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难得清醒的时候去请示协助运动会的进度问题,得到的永远是“昂”“好的”“都可以”。
就差把“敷衍”俩字贴脑门上了,陆观言都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指着幕布给大家讲这次校运动会的比赛项目,重点介绍了几个趣味项目,鼓励大家多参报。萧拂羽站在一旁,比体育委员还激动:
“同学们,每个项目的前三名可以加分!咱们一定要把项目报满,拿他十个八个名次回来,就能把分数找平了!”
响应者寥寥,若是差个4、5分大家还有动力搏一搏,现在是差45分,追上之后也只是找平到“0”而不是获得满分,全班主打一个集体摆烂爱咋咋地。
当然也有对扣分大户非常不满的人,比如副班长。但当他好不容易把谢谌风喊起来,在他耳边大声细数因为他的错误导致本班的分数为有记录以来最低现在全班同学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来的种种罪行,企图唤起他的一点良知,哪怕不能挣到分起码别再扣了。却只得到几句潦草的回应:
“哦。”
“随便。”
“都可以。”
气得副班长摔门出去了。
周末,沈亦书来公寓帮沐未落浇花、喂龟,忙完又跑谢谌风家,尝试把他牵出去溜溜。
外面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屋里还漆黑一片,沈亦书把窗帘拉开,看到桌上地上到处狼藉不堪,不由得无语。
怎么会有人懒到连摁一下手机里家务机器人的开关都不去做呢。
“吃不撑。”
“在。”
“打开清扫模式。”
“收到。”
家务机器人应声而动,很快开始了全屋打扫。沈亦书把人从床上拔起来:“别睡了哥,沐姐姐让我盯着你吃早饭。你赶紧穿好衣服,观言哥说一会儿有事来找你呢。”
她说完跑到厨房,这里是整个屋子最干净的房间了,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主要因为谢谌风很少踏足这里,他要么吃食堂,要么吃外卖,要做饭也是去沐未落那里做,所以没有囤积任何蔬菜干粮。
她又打开冰箱,一股难以言明的腐臭味袭来,沈亦书捏着鼻子,拎出几袋都快看不清原状是什么的物品:“大哥,东西进了冰箱就与天地同寿了是吗?你倒是定期清理一下……沐姐姐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忍受你这个邋遢样的。”
得,饭是做不了一点,她拿出手机叫好外卖,开始动手给他收拾冰箱。
一直到她扔完三趟垃圾,家里也被机器人清理得焕然一新后,还没见有人影出现。沈亦书跑屋里一看,果不其然,这大哥还在睡。
全家除了沐姐姐,就没有谁能叫他一遍就起来的,有时沐姐姐去叫都会撒着娇赖床。沈亦书叹气,拽着他的胳膊再次把他拔起来:“赶紧起床,观言哥马上到,你胡子几天没刮了,沐姐姐一走你咋样都无所谓了是吧。”
可视门铃响了,是外卖员,沈亦书让他把外卖放进专用小电梯里,掉头跟屋里商量:“哥,要不来年我也搬来住吧,你们这个公寓配套设施好齐全。”
她把外卖取进屋摆好,去厨房拿了三双筷子,门口传来敲门声,这次是陆观言。
“观言哥,来来一起吃早饭,我把你那份也点了。”
陆观言道了声谢:“队长呢?”
“屋里呢,喊两遍了,应该在穿衣服吧。”她拿胳膊肘怼了怼陆观言,挤眉弄眼地八卦:“观言哥,听说你最近跟轻尘姐走得很近?消息都传到初中部来了,女生们哀嚎一片,说‘三重奏’里仅剩的高岭之花也被拿下了。”
陆观言:“……三重奏?”
“哦,她们管你,祁初哥和我哥喊的称呼,意思是帅有三重奏,祁初哥是温润如玉的‘雅帅’,我哥是玩世不恭的‘痞帅’,你是高岭之花的‘冷帅’。”
陆观言:………………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
也不知是在否定这个称呼,还是在否定流言。
一周前:“听说了吗?陆观言跟宋轻尘俩人走得很近。”
一周后:“听说了吗?陆观言跟宋轻尘他俩在一起了!”
运动会后:“听说了吗?陆观言和宋轻尘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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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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