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琬回过头去看杭思卿的时候就看到她手上拿着一盒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冰淇淋吃了起来。
“迷恋郝琦是真的。”她长叹一声，“但是想跟他结婚是假的。”
“去看他吗？”
杭思卿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嗯，去看看。”
因为杭思卿是闻琬的朋友，所以闻琬心疼她，她知道杭思卿为了现在到底付出了多少。
秦疏墨也有点担心杭思卿，就没打电话，直接发了消息过来。
【郝琦醒了，你们还过来吗？】
【在路上，等一下啊。】
现在这个点避开了晚高峰，速度倒是快了不少。郝琦的病房是顶楼的单人间，走廊上过于安静。秦疏墨就站在门口等着她们。
“要我们陪你进去吗？”闻琬担心地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秦疏墨拉着闻琬的手带她退出病房。闻琬从包里拿出巧克力给他，“你照顾郝琦辛苦了，刚刚路上来得急，没法买吃的，你将就一下吧。”
“好。”
秦疏墨撕开包装袋轻笑起来，“你这人也是奇怪，爱吃甜品但是不爱吃包装的巧克力，但是兜里却有。”
“因为你有低血糖。”她的理由过于直白，“但是你的口袋里很空，只能我带了，后面就成了习惯。”
秦疏墨的动作停下了，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有想过是因为他。
“我还以为是周行知呢。”他语气过于轻描淡写。
但是闻琬却以为他因为今天的事找借口干架，她耐着性子开口，“在医院呢，我们不要吵架。”
秦疏墨脑子转得快，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觉得我在给你使小性子？”
闻琬继续哄他，“没有，但是我觉得如果你对今天的热搜头条有什么看法我们可以回去说，好不好？”
她本来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现在就已经快是她的底线了。
“我不是在乎这个。”
“秦疏墨，我们有话回家讲，好不好？”
秦疏墨心想：家？哪个家？那栋极尽奢华的别墅？还是说在申城一个人独居的公寓？
“哪个家？”他终于问出了口。
“你想去哪？”闻琬拿出仅剩不多的耐心问他，她自己在内心做过一番思考争斗，才开口，“回申城还是回你家？”
“走吧，闻琬。”杭思卿这时才出来，失魂落魄，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秦疏墨有点担心郝琦，“你跟他说什么了？”
“你与其担心他和我说什么，不如自己进去看看。”她冷笑一声，“走吧。”
“杭啊，怎么回事啊？”闻琬拉着她坐到病房门口，又给秦疏墨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看看。
“我需要回申城，我们都需要冷静下。”杭思卿最后得出结论。
“我让舅舅送你。”
“好。”
闻琬先是让人带她回闻家，再让闻承处理后面的事，接着再去看看郝琦的情况，然后让秦疏墨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最后自己则是躲到了住院部外面的一个角落抽烟。
“闻小姐。”有人喊住她。
“你是？”闻琬对着来人没有什么印象。
“我之前在张医生那里工作啊，你来看过心理疾病的，现在好点了吗？”女人话说得委婉，“我现在已经辞职了，好久没看到你了。”
她抽烟的手抖了下，随后强颜欢笑，“好多了。你那么晚才回家啊？”
“嗯，过来看看朋友，给她送个夜宵，现在回去了。”
“怎么回去？”
“公交车啊，刚好赶上最后一班。”
“我给你叫辆车吧。”
闻琬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叫好了车，然后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刚下了雨，晚上凉，到家了和我说啊。”说完就让她把自己的号码存了下来。
“好。”女人甜甜地笑着。
车子来得快，女人上了车打开车窗，冲她笑，笑得温柔，说的话也好听，“闻小姐天天开心啊。”
“好的。”
烟早就在她跟女人说话的时候就灭了，她想再来一根却没了。她现在好孤单啊，一个人都没有。
她明明只是大发善心回来帮老同学捧场的，现在什么事都糟糕透了。
她去医院里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拿了两包吐司，一个人坐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啃着面包。啃到最后要吐了都还在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只是用手抹去。
她是闻家大小姐，但是她也会因为心疼朋友而流泪，会因为自己的爱情而难过。她是人，不是神，她也有感情，纵使对外人再怎么冷淡，她也会有细腻的情感。
面包屑全都黏在了闻琬的手上，弄得很不舒服。
闻琬把垃圾收拾好才离开楼梯间。等她出来她才打开手机查看消息，是刚刚送走的女人通过手机号加上了微信，说她已经到了，还让她天天开心别太累。
闻琬现在脸色惨白，面色憔悴，加上医院走廊的灯并不算太亮，导致她看上去十分瘆人。
“闻琬。”秦疏墨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你还没睡？”闻琬有些惊讶，“刚刚处理杭思卿的事，你有什么想聊的现在讲吧，我刚好空下来。”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没有想说的就当这些事过去吧，明天你回申城吧，不过私人飞机刚被用去送杭思卿了，你自己买票吧，郝琦我托人在这照顾，等情况好点了再送他回申城，我明天在京都稍微休息下，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考虑回申城还是去欧洲。”
“琬琬，不要太累了。”秦疏墨把她拥入怀中。
“秦疏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的第一场话剧？有一个镜头就是你拥我入怀。”
“记得。那个时候我可尴尬了，生怕别人说我不要脸。”
“原来高中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嗯，对啊。”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
两个人挨在一起，就像是今天的热搜上的人不是闻琬一样。
他开车去了闻琬的别墅，里面装饰得很普通，比她的公寓还简单。
闻琬看出了他的心中疑惑，跟他解释，“我不常在这里住，所以没好好装修。”
“你什么时候走啊？”闻琬问他，“需要我安排人送你吗？”
“明天下午吧。”
“行，我让张叔送送你。”闻琬过于冷静，压根没有刚才在楼梯间里的悲痛。
“我刚刚是太担心郝琦了，所以才。”
闻琬打断了他的话，“郝琦跟你玩得久，是你的朋友，你偏袒关心他正常，就像我跟杭思卿是从小玩到大的，只不过刚开始关系一般后面才熟的，所以我也在乎她。”
她跟她的关系就像一瓶红酒，刚喝的时候觉得惊艳但是感觉过了却觉得平淡一般，但是越品越有滋味。
“你先去睡吧，客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好。”闻琬对他还是挺放心的。
闻琬从包里拿出一盒维生素B，往嘴里喂了一颗。装维生素B的盒子上面没有任何生产信息。
这一觉应该是她这几天来睡得最好的了，精神高度紧张，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弦断了换来了短暂的轻松。
中途秦疏墨还过来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熟睡才松了口气。
早上她是自然醒的，京都今天放晴了，阳光通过落地窗洒了进来，房间里开着空调，这一幕看上去倒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闻琬起床伸了个懒腰，随后再慢悠悠爬起来。
秦疏墨永远比她醒得早，哪怕同样是经历了那么多破事。
“早安。”
“早。”
“饿吗？早饭想吃什么？”秦疏墨问她。
由于昨晚上的两包吐司，她现在还不饿，什么都吃不下去，甚至于提到吃的就反胃想吐。
“不用了，还不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