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贺寻喝着凉茶嬉皮笑脸的去看趴在床榻上的裴敬舟,“哟哟哟,同龄中的佼佼者也有被家法处置的一天,啧啧啧裴兄啊裴兄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对陆时安动手了。”裴敬舟脑袋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齐贺寻听后嘴中的一口凉茶直接喷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站起来用手指着裴敬舟,“你你你,你可真该死啊,怎么能这么畜生!没想到啊没想到裴敬舟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陆娘子虽然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但你也不能动手啊,你真不是人啊,本世子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快快快,赶紧从我的房间滚出去,这不欢迎你,真是的,你怎么……”
听着齐贺寻一直说个不停,本就心烦的裴敬舟更加心烦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恩人姐姐吧。”
一句话就让齐贺寻滔滔不绝的嘴闭上了。
听见恩人姐姐齐贺寻走到床榻边蹲下,语气关切,“我恩人姐姐怎么了,你快说,不然就让文元和山奈把你丢出去。”
自己还受着伤,不能老是被丢来丢去,裴敬舟只能开口,“刚刚在济民堂你的恩人姐姐差点被刑部尚书的小儿子曹钧欺负了去,幸亏……”
“曹钧个畜生!本世子要宰了他!”
还不等裴敬舟说完齐贺寻就火冒三丈破门而出,扭头看着摇摇欲坠的门,裴敬舟既心累又无奈,只能重新把头埋在臂弯里。
这件事的后续就是齐贺寻用了三日找出了曹钧强抢民女、仗势欺人种种罪状,入宫时一股脑全告诉了皇帝,顺便还告知皇帝刑部尚书曹于忠徇私枉法、以权谋私,皇帝听后大怒准备把刑部尚书这件事交给裴敬舟去彻查。
说到这齐贺寻悠悠的说着裴敬舟恐难接手,皇帝问其缘由齐贺寻嘴也没个把门的,把知道的全说了。
说着说着齐贺寻就开始说萧凝脖颈处的伤痕有多严重,毕竟他那天让文元和山奈去问济民堂的老师傅和周边的商贩都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提到了萧凝脖颈处可怖的伤痕,一个女子脖颈间有着那么可怖的伤痕,大家印象都会比较深刻,更何况萧凝上午仅凭一人之力就把曹钧一行人打的落花流水,如此一来大家的印象只会更加深刻。
皇帝听后紧锁眉头,有些心烦意乱的招手让齐贺寻离开,见此齐贺寻也很自觉的不再打扰,利落离开。
来都来了齐贺寻打算顺便去看看太后,路过后花园远远就瞧见了坐在凉亭中的齐元舒。
齐元舒正悠闲的吃着果子看着话本很是惬意。
“在这看什么呢!”齐贺寻轻手轻脚上前一把拿过了齐元舒的话本子。
见是齐贺寻齐元舒生气的拿过身侧丫鬟手中的团扇朝他扔去,“你讨打是不是!”
灵活的侧了侧身,团扇擦身而过掉在了地上,齐贺寻捡起团扇朝齐元舒挑衅的抬了抬下巴,“没打到。”
齐元舒没好气的别过脸,“你来宫中作甚,真是惹人嫌。”
提到这齐贺寻来了兴致,把话本子和团扇一股脑放在石桌上,齐贺寻手动把齐元舒的头扭正,满脸神秘,“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说啊。”
齐元舒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说。”
左右看了看,见丫鬟们都已经识趣的退到凉亭外,齐贺寻这才压低声音说起来,“裴敬舟那人对陆时安动了手,把人都气回定国公府了。”
话音刚落齐贺寻就发觉自己根本按不住齐元舒。
“什么!”齐元舒嗓音洪亮,齐贺寻吓的左看右看,见没什么人这才安心,下一瞬就被齐元舒拉起来狂奔。
“不是,你去哪啊。”齐贺寻手腕被齐元舒扯的生疼,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
齐元舒带着齐贺寻风风火火来到定国公府,即便过去了三日,萧凝脖颈处的伤痕仍旧还在,齐元舒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萧凝就开始痛骂裴敬舟。
提到这个裴敬舟齐元舒就来气,同龄中的佼佼者大家都不太喜欢裴敬舟,这人太聪明衬得他们一无是处就罢了,关键是这人嘴还欠,如今倒好居然还学会对自己妻子动手了,齐元舒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把裴敬舟从头到脚贬了个不是。
萧凝趁齐元舒稍稍停顿忙递了一盏茶,待齐元舒喝下萧凝提议两人出去走一走,好久没出宫了,齐元舒没有片刻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走了独留齐贺寻在风中凌乱,刚想开口骂齐元舒,转头就看见了一抹倩影从不远处的小路离开,恩人姐姐的背影齐贺寻不可能会认错,于是满心欢喜的跟了过去。
齐元舒带着齐贺寻出宫时夕阳就开始西下了,如今天色已经渐暗下来,好久没出来了齐元舒像是脱缰的野马,什么都要看一看玩一玩。
热闹归热闹,可是人也太多的,齐元舒身边的侍女都找不见自家主子了,萧凝见状环视四周,见齐元舒在前面不远处买糖人,便准备和侍女一起朝前走去,但人太多一直挤来挤去,萧凝视线放在齐元舒身上,全然没察觉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
男人手速很快趁萧凝没有防备扯开了萧凝右肩的衣裳,眼见雪白的脖颈已经露出一大截萧凝反应很快把衣裳拽起来,但回头看去那人已经隐在人群了找不见了。
眸子暗了暗萧凝收回了视线,人已经找不到了她也没办法。
这件事萧凝没有告诉齐元舒,只是陪着她痛痛快快玩了一晚上,离别前齐元舒又痛骂了裴敬舟一番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送走齐元舒,刚踏入府中萧凝就被陆时安拉到了房中。
陆时安这两日研制了一个药膏,准备给萧凝试一试,萧凝脖颈处的伤痕好的太慢了,久久消不下去。
给萧凝上药时陆时安注意到了萧凝右肩和脖颈连接处有四道红痕,随口问了句萧凝就直接说了。
听到萧凝的话陆时安眉心蹙了蹙,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了萧凝面前,“晚膳前我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妇人,路过她时那妇人很是不小心拽开了我右肩的衣裳,当时小寻在,一把抓住了那妇人的手,她那手劲大的若不是有小寻拦着,我都怕之间把我衣裳扯烂了。”
哪有这么碰巧的事情,还都是同一天,还都是右肩膀,萧凝眼底浮起一层冷意,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很快萧凝就抓住了重点,眼底的冷意变换成嘲讽,“定是陆家在背后捣鬼,还挺聪明的。”
听见萧凝提起陆家,陆时安猛地明白了今日之事,“你是想说他们发现了,想要验证。”
萧凝微微点头,手里把玩着茶盏。
当初谋划替嫁后萧凝就和陆时安仔仔细细核对过了,就连陆时安被送到庄子上前曾被陆敏茹拿着短刀刺过右肩这件小事也没有放过。
这件事说来也巧,萧凝多年奔走免不了和别人打起来,还小的时候萧凝右肩膀就受过小剑伤,如今疤痕也还在,只不过淡了许多。而陆时安右肩的疤痕早在跟着王婆学医后就被王婆用药膏去掉了。
提到右肩的疤痕,又结合刚刚看到萧凝后脖颈下的伤痕,陆时安轻笑出声,看萧凝新伤痕的位置,那人八成是没看见萧凝右肩的疤痕。而陆时安自己当初右肩的疤痕确实没了,但曹钧那日把陆时安往看诊的桌子上推的时候,自己的右肩恰好伤到了一些。
把心中所想开口告诉了萧凝,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如此一来陆家定要把萧凝是假的这件事情闹大,但事情一旦闹大了只会助萧凝坐实她就是陆时安这件事,在机缘巧合下萧凝是陆时安这件事早已经在明面上成为了事实。
放下心来陆时安继续给萧凝上药,语气上扬心情不错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有种莫名的缘分,就好像我们注定就该相遇。”
陆时安这么一说萧凝确实觉得有种莫名的缘分能让一切都那么巧合的把她们俩联系起来,不论是一开始被陆时安所救,还是两人有几分相像的双眸,乃至如今右肩的疤痕,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太巧了。
这边两人还在说着缘分妙不可言,那边陆敏茹在听到派出去的男人说他的目标右肩并无疤痕,妇人说她的目标右肩有疤痕后狰狞的大笑起来,“我说呢,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果然是互换了,好一个互换好一个替嫁,那贱人当初竟敢羞辱我,我陆敏茹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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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凝和陆时安知道陆家必然坐不住,但没想到会如此坐不住,距离两人被扯衣裳仅仅过了两日,世家大族里就开始传如今左御史中丞的妻子根本不是真正的陆时安,真正的陆时安乃是济民堂中一个替人诊病的小女医。
如此惊人的消息很快便在世家大族中传开了,近些天裴敬舟都在休息连着几天都告假未曾上早朝,但御史大夫可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参与早朝,关于世家中传出的消息御史大夫汪义全也是知晓的,他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于是在早朝上义正言辞的向皇帝提出了这件事,认为应当抓出背后造谣之人,还左御史中丞之妻一个公道。
早朝上再次听到陆时安的事情,皇帝这才想起来要召见裴敬舟和其妻子这件事,每日政务太多他都忙忘记了。那日齐贺寻说过后皇帝就想着把小夫妻俩召进宫来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裴敬舟那孩子是皇帝看着长大的,皇帝不相信裴敬舟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而陆时安又是自己已故好友赵清承的亲外甥女,若真的是裴敬舟做错了,他也合该给陆时安撑撑腰。
既然如今御史大夫提起这件事,皇帝便让御史大夫彻查,查清楚后再召见小夫妻俩,到时候一笔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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