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兴

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宁闻声眯了眼睛,拧着眉心,不解写在了脸上。

如今这情形,瞅着你们倒像是一伙的,他这个宿主像是摆设。

“你为什么不同意?”宁闻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同意?”系统反问。

“你……”

你不是要我救萧隐,助他成为天下第一剑修吗?

宁闻声很想这么问,但顾忌着还有个“不知情”的神仙在,又改口道:“我这个提议是为了萧隐好,为什么不行?”

“因为……”系统拖着长音,又绕着谢尘身侧飞了一圈,才道,“这位上仙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

宁闻生扭头去看谢尘,后者正蹙着眉,确实是个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但他为什么要不高兴?他似乎没有理由不高兴……

宁闻生想不通,他提议给萧隐换个去处,本身就是和这神仙没什么干系的事,他能不高哪门子的兴?

“上仙?”

眼见着神仙没有开口否认的意思,像是默认了系统的话,但宁闻生又实在想不出究竟,只好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会不高兴吗?”

“没有。”谢尘道。

面无表情,语调冷得跟棒槌一般硬。

确认了,是真的不高兴。

宁闻生心道。

可他到底为什么会不高兴啊?宁闻生心中疑惑更重。

突然,宁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睁了下眼。

莫非是因为觉得他骗了他?

先前他同这神仙说过,让萧隐跟着他学剑是为了拜入凌云宗,如今却又改口要拜入别的仙门。

如此前后不一的说法,在神仙眼中难不成算是欺骗?

虽然真论起来,说法也不过是从“凌云宗”这个仙门变成了别的仙门,没有多大变化,都是仙门,但神仙想必都是容不得半点欺瞒诓骗的,没准真是为了这个生气?

这么一想,宁闻生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当即恍然大悟一般,双手合握道歉:“上仙,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一开始我确实想让萧隐拜入凌云宗,可是这些时日来,萧隐跟着你学剑学得很好,以他的天资,拜入更好的仙门也能学到更多。我改变主意只是因为这个,绝不是骗你。”

谢尘静静听着他的辩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良久,他才像是轻叹一声,道:“我知道。”

知道你没有骗我,你从来也不会骗我。

远处萧隐还在院内一角练剑,谢尘转向那处,又道:“他确实很有天赋。”

这像是要同意的迹象。但宁闻生才刚面露一点喜色,又见神仙偏过头来,与他对视,道:“但有天赋的人不止他一个,你如何能保证别的仙门会收他?若是他没有通过入门试炼,退而求其次再想入凌云宗,还会有机会吗?”

宁闻生怔怔地张了唇,却又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谢尘说的每句话都很在理。

萧隐是主角没错,在剑术上极有天分也没错,但第一仙门哪里是想进就能进的,若是出了意外,萧隐没能拜入第一仙门,那他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而距凌云宗的选拔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届时再想入凌云宗,只怕是已经来不及赶上这次的弟子选拔,又要再等上一年。

一年的时间并不短,他虽然可以带着萧隐离开这里,躲过贺家那个二公子,但避得了一时,谁又能保证这期间不会出什么意外?

只有所有的一切人和事,按照既定的剧情轨迹走下去,才是到达最终结局的最好方式。

想明白这一点的宁闻生垂了眼,良久才低声说:“上仙,我错了……”

那是萧隐的人生,他不该过多干涉。

他的本意是为了让萧隐少走弯路,少些欺辱,但少了那些欺辱中的历练和成长,兴许最后的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扰乱这个世界的因果走向,会害了萧隐。

“宿主,认错态度这么好,看来这位上仙说的话还真是管用呢。”系统轻笑。

“那是人家说的有道理,不像你阴阳怪气的。”宁闻生没好气道。

见着宁闻生改了主意,谢尘眉间才终于平展,再出声时语气甚至算得上温沉。

“此事无关对错,你也无需愧疚,及时止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闻言,宁闻生一笑,抬了头回道:“上仙,谢谢你。”

***

有了那日的事在前,宁闻生再没提过让萧隐拜入别的仙门的事。

没过几日,他们就动身准备离开萧家,去往凌云宗了。

他们与贺家收留萧隐的时间线是完全错开的,一路本该平平安安,无风无波,但是很奇怪,宁闻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宁闻生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太在意,直到他摘来的果子被偷了个精光……

这又让宁闻生想起来之前吃食总会莫名其妙消失的事,他几乎笃定,这偷东西的贼多半一直是同一个。

于是宁闻生又摘了许多新果,沿途休息时特意将果子放在身侧地上,自己靠坐在树下,假装闭眼休憩,实则眯着条缝瞥扫着一旁。

不知等了多久,宁闻生等得困意都漫上来,突然感到自己的衣摆被轻扯了下。

他先前故意用衣摆垫着那些摘来的果子,有谁动了果子,必然会不可避免地扯动他的衣摆。

察觉到动静的一瞬,宁闻生猛然清醒,伸手往后抓去——

毛茸软乎的触感填满掌心,再熟悉不过。

宁闻生扭过头,果然看见了花花绿绿的一团捧着新鲜的果子,正缩在树后,黑珀一般的眼睛又大又亮,怯生生地盯着他看。

宁闻生赶紧接住它双爪中掉落的一颗果子,转头看了眼还在凝神静坐的神仙,又转回来,食指碰了下唇,极轻的“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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