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燃听着这些心里便烦躁,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抬手一挥,便对眼前这弟子下了药。
可这药下的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这弟子当即便转身躲过,而手中更是拿着信烟想要点燃。
牧尘燃见此当即便使出灵力,将这弟子手中的信烟打落,不知轻重的将这弟子彻底打晕。
随后便朝着药谷内堂而去。
药谷中危机重重,到处都是机关,稍微一走错,便有机关闪出,各阁的大能都会全部赶来。
牧尘燃此时心乱如麻,哪里想的了那么多,他只想要他的人,只想要冷珩平安无事,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若是这一点都没有,牧尘燃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都说不准。
牧尘燃做事向来冲动,从不考虑后果。
若是冷珩真的受伤……
眼前空无一人,心里明明知道不对劲,可还是进去了。
这一走进去,便见到了一人。
此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牧尘燃刹那间瞪大了眼眸,盯着远处站着的白衣人,使出灵力,咻的一下便跑了过去。
可当碰到时,却只是一个木偶人。
牧尘燃警惕的收回手,望向四周。
原本空无一人的四周突然窜出了一堆人,而这些人各个都身穿着一袭白衣,手中都拿着一把剑,气势汹汹。
为首的白衣中年男子拍了拍手,笑出了声,一眼便看出了这人的易容术:“牧少主这般大费周章的来我药谷所为何事?”
牧尘燃拔出长剑,直指于眼前众人,语气凶狠的吓人:“仙尊被你们关在了哪?!”
中年男子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地牢里。”
牧尘燃听了后立马便要离开去找人,可是却被中年男子使出的剑给拦下。
“这人,牧少主带不走。也别想带走。我药谷的人,岂是你能带走的?”
牧尘燃不想在此多言,当即便出手。
他现在的修为以及剑法,也不是他们这些肖小能够阻拦得了的!
可此地,并非只是修行之地。
药谷中二最为擅长的是运用药理,还有武术内力机关。
药谷中到处都是机关还有毒气,任牧尘燃再厉害,也要留神注意这些。
比修为,他们都比不过牧尘燃。
比剑法,他们也依旧比不过。
可若是玩阴的。
牧尘燃可就玩不过了。
沈州行当即拔出剑,对峙上牧尘燃,而药谷中的其他十三位长老则是在各处方位下设下阵法。
绝杀阵。
沈州行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与牧尘燃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之势。
与此同时,药谷中的其他十三位长老迅速行动,他们在各个关键位置布下了威力无穷的绝杀阵。
两剑相交,迸发出的巨大冲击力震颤着四周,仿佛要将一切化为齑粉。房屋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轰然倒塌,瓦片四溅,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场面更是惊得周遭弟子都后退数十步。
牧尘燃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满杀意,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倘若这人没有接下,那便会死于他的剑下。
沈州行轻松化解牧尘燃使出的剑气,好似不费吹飞之力,一点都不觉得难。
牧尘燃出剑急促毫无章法,沈州行几下子便拿捏住牧尘燃的弱点,当即便是一脚将人踢飞数远,若不是有木柱作为缓冲点,怕是人都要飞出数米远。
牧尘燃手中紧紧握着剑,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眸猩红的望向沈州行。
就在沈州行要下死手之际,一人突然从一处飞快窜了出来,将牧尘燃护在身后,身子孱弱单薄。
沈明淮遮唇重重的咳了几声,脸色苍白的对上沈州行目光:“爹,住手吧。”
见到沈明淮的那一刻,沈州行眼里的狠暴露无遗:“来人,将大公子带下去。”
沈明淮看着四周的人,皱紧了眉头,往后退了几步:“爹,你不能这么做……”
沈州行根本不听沈明淮口中说的那些,只想将人尽快带离,若是牧尘燃突然出手想要挟持他,沈州行心还是会出现片刻的犹豫。
再怎么说,沈明淮都是他的儿子,他又怎会不在意。
牧尘燃此时思绪混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握着剑的手紧了几分,当即便将眼前人牢牢禁锢在手里不能动弹。
剑锋锋利,就抵在沈明淮的脖颈处。
牧尘燃此时双目猩红,满身的戾气:“带我去地牢。”
沈州行想要动手,可却被周围长老所给阻拦。
长老:“谷主,不可。”
沈州行虽在意沈明淮,可说到底,这份在意并不多。
他迟早都是要死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都在用药吊着那一口气。
死了又能如何?不死又能如何。
沈州行不顾那些长老阻拦,当即便要动手。
沈明淮一直以来都清楚,他在沈州行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病入膏肓无法医治的身边人,无关紧要。
从小到大,沈州行从不与他亲近,也从不会去看他一眼。
是生是死,与他都没有关系。
沈明淮闭上了眼眸,任随着这剑刺穿自己的胸膛,刺穿心脉。
可该有的疼痛都没有落下,牧尘燃收起剑,将沈明淮带到一边,躲过沈州行的那一道剑意。
沈明淮刹那间睁开眼眸,转头看向身后的人,脸色苍白道:“你,救我?”
牧尘燃没有言语,只是道:“带我去地牢。”
沈明淮没有任何的迟疑犹豫,点了点头:“我带你去。”
随之,牧尘燃便带着沈明淮离开此处,去到了另一处无人的地方。
而沈州行与那些长老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地牢,以免地牢里的人被救走。
药谷地形复杂,稍微走错一步,便会陷入危机,地牢里到处都是机关。
沈明淮鲜少有进入过地牢,对里面的地形不太熟悉,只是将牧尘燃带到地牢里后,便没有再往里处走。
地牢中昏暗潮湿,沈明淮的身子差,自是不会进入,就站在地牢门外。
说来也奇怪,这地牢竟无一人看守。
牧尘燃心里疑惑,要走下阶梯的脚步一停,将沈明淮拉到身旁。
意思很明显,怕有什么埋伏。
沈明淮被牧尘燃这一拉,脸色更差了,猛咳出声。
四周阴暗,到处都是牢笼,地下铺着潮湿的稻草,一进入其中,便能感受到周遭的寒气,身上的温度正在快速的下降。
牧尘燃连忙使出灵力将自身体温保持在正常的温度下,而沈明淮,他并没有多管。
在走下这地牢的一刻,沈明淮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气,脸色煞白,抑制不住的颤抖。
两人的身影在地牢中快速的穿梭着,牧尘燃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味。
沈明淮也只能紧随牧尘燃都步伐。
这一处又一处的铁牢里,关着无数个人,里面的人在见到不是穿着药谷的衣着打扮的人时,立马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纷纷站在铁门处。
“救救我!救救我……我出去后一定会报答你,求求你,救救我!”
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
有的是昔日不听劝告,非要闯入药谷的门派长老,有的是被抓来炼药的妖。
那些妖的身上到处都是泛黑了的针孔,牧尘燃眼睛瞟到的一刻,整个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仙尊,到底会在哪里!
两人几乎要走到地牢的尽头,牧尘燃的心越来越乱,越来越怕,眼里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落,一滴一滴的从脸颊划过,滴落在地上。
牧尘燃脚下的步伐飞快。
眼前景色马上就到了终点,可他还是没有见到他想要见到的人的身影。
在走到尽头的一刻,牧尘燃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戾气,满眼猩红的转过身子,松开手的一刻,那把长剑直指于沈明淮的眉心。
语气中抑制不住的颤抖与熊熊怒火交织在一起:“你在骗我?”
“牧少主。我……”正当沈明淮要解释之时,地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沈州行伸手一挥,一抹白色的身影便显现在牢中,口中轻笑道:“冷仙尊不就在此处吗?”
牧少主蓦然回过头,在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时,立马便收起剑,朝着冷珩跑去,抓着牢栏的手死紧。
牢里的人,脸色苍白,脸庞上隐约有鳞片的现出,雪白的衣物上被沾满了斑驳血迹。
“仙尊,仙尊!”
“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
沈州行不以为意,倒是觉得牧尘燃问的这话有些好笑:“自然是拿来练药。”
妖族的妖到了药谷除了炼药还能拿来做什么,还真是不好说了。
那些修仙门派的,知道这其中秘密后便想着出去告密,沈州行自是不会让他们离开,自然是要将他们锁在这里面无法逃脱。
就算是逃了,药谷也有法子让他们逃不出去。
若是有一人逃出去,沈州行就敢废了他们的手脚,割了他们的舌头,挖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无法行走书写,观景言语。
牧尘燃身上戾气深重,眉心渐渐显映出了一道纹章,鲜血般的红,几乎从牧尘燃都眼角从太阳穴扩散。
牧尘燃握着剑的手一转,当即便将剑使了出去,牧尘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人带走。
他自是不会忘了身后的人,沈州行一使出剑术,牧尘燃便将沈明淮从身后拽了出来,挡在自己面前。
这样虽卑劣,可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药谷的人。
这药谷中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死了,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此时在牧尘燃的眼里,只有冷珩一人,冷珩出了事,他定要与这些人算账。
就在那剑意要回转到沈明淮的身上之时,一道熟悉的灵息顿时间从牧尘燃都眼前划过,随即一位头戴帽檐的青衫男子便出现在牧尘燃的身前,将沈明淮护在身后,用折扇将其灵力挡住,从容不迫的对上沈州行的目光。
牧尘燃嘴里呢喃着:“谢长老……”
随后青衫男子伸手轻轻一挥,便将牢门的锁给打开:“牧尘燃。”
青衫男子单叫他名讳,牧尘燃便以会意,当即便松了沈明淮,朝着牢里跑去,将地上的白衣人抱在怀里,从牢里走了出来。
可这地牢,岂是他们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地方。
谢奉玉对上了沈州行的眼眸。
“寒澈,回来了啊。”沈州行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嘴角带着伪善的笑容。想念。
谢奉玉无任何情感的叫着眼前的人:“爹。”
在听到谢奉玉叫沈州行爹的那一刻,牧尘燃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来。谢奉玉……既然是药谷的人。
谢奉玉扶着沈明淮,将人护在怀里。
“三年前那一别,现已有数十日,怎想着要回药谷了。”
谢奉玉此番来,自是为了牧尘燃。
沈州行往谢奉玉身后看了几眼,故作有些不解道:“那个苗疆少主怎没跟你来药谷?”
谢奉玉不想回应沈州行的这个问题,他此时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牧尘燃离开,也只有他在,才能保证牧尘燃可以万无一失的离开药谷。
“爹,放他离开吧。”
“离开?”沈州行,“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爹!”谢奉玉言语中是压制不住的颤抖,高声叫喊了一声,“只要您放他走,我可以留在药谷。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不听您的话离开药谷。”
沈州行略微带有兴趣的哦了一声:“你能保证你的那个苗疆少主不会再次强行跑来,像三年前的那样将你带离药谷吗?”
谢奉玉:“他不会来的。”
沈州行:“你用什么保证?”
谢奉玉:“我……”
就在这时,沈明淮扯了扯谢奉玉的衣袖,轻咳了一声:“阿澈,莫要再说了。”
随后,沈明淮对上沈州行的目光:“爹,就放他们走吧。”
沈州行眉眼一皱:“这里没你的事,闭嘴。”
沈州行对沈明淮并没有多好,但也不算太坏,若是不喜欢他,早在他生下来时就该命丧黄泉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谢奉玉这一次回来,本就已经做好了再也离不开药谷的准备。
他与楼时慬是不会有结果的。
就算楼时慬是真心喜欢他的又有什么用,苗疆的人,一个都不想他留在苗疆,更不想要他活着。倒不如便回药谷。
当年牧尘燃下山一事,是他指使怂恿的,也是他故意将那本剑诀册子撕扯下几页,想要他走火入魔,死在玉华山外。
沈明淮嘴里依旧是道:“爹,收手吧。放过他们。”
沈州行冷笑出声:“放过他们?那谁来放过药谷,谁来放过我啊?你是我的儿子,不帮药谷也就罢了,还帮着这些外人说话,还想要救他们。还有你沈寒澈,你不过就是药谷的一条狗罢了,哪有你说话的权利。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毛不值。”
是,他不过就是药谷的一条狗罢了,生死不能自主。可他也是人,他也有心,他也会疼。
从小到大,从无一人在意过他。
若不是药谷,他早就死在了郊外荒野里,可是这样的活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不过就是想要摆脱药谷,过自己想要的平淡日子罢了。可却怎么也得不到自己心里所想要的。
既然谈不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毕竟,这药谷里的人,从不会将他当做是人,从不会将他当做人一样的对待。
他拼命的活着,为的都是自由。
可是却怎么也逃不出这药谷。
当年他险些害的牧尘燃走火入魔丧命,如今这命就当做是他还给牧尘燃的了。
他对牧尘燃一直以来都怀愧在心,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办法释怀。
更何况玉华山对他还恩重如山。
谢奉玉的目光始终落在沈州行以及各位武功内力了得的想看身上:“小尘儿,你带着仙尊离开,我来断后。”
牧尘燃眼中迟疑:“你……可以吗?”
谢奉玉也只是轻轻一笑:“怎么,连我你都不信了?”
牧尘燃有些沉重的嗯了一声,带着冷珩便要离开,药谷的地形,谢奉玉很熟悉,尤其这地牢,他更加熟悉,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谢奉玉将身上的一个令牌扯下,丢给了牧尘燃:“带着这个,地牢的最里头有一个门,那门的右侧有一个机关,按下后便将这令牌放在那里面,门就会开。你们从那里离开。”
谢奉玉观察过这地牢许多年,怎么样能够离开,他都已经有了法子,只不过他从未使过罢了。
他不敢逃跑是因为他知道,他就算跑了也会被抓回来,甚至还会被惩罚的更重。
而那些修仙门派的人,谢奉玉也没想着要救过,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救不救都无所谓。他们的命与他无关。
在这药谷中,唯有沈明淮会一直站在谢奉玉的这边。
这次谢奉玉回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而沈州行也更不可能让他活着留在药谷。
这人太不受控制了,随时随刻都有可能离开,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十分难缠的苗疆少主。
药谷内早就设下天罗地网,为的就是将谢奉玉永远困在药谷,还有便是将那苗疆少主抓住,将人关在地牢里,无法离开药谷。拿来炼药。
其他几位长老对谢奉玉一直以来都算不错,此番,他们也想管,只可惜,他们不得违抗药谷的命令,他们也帮不了。
沈州行那一剑的甩出几乎是要谢奉玉的命去,谢奉玉一个侧身躲过。站在一侧。
“兄长,过去吧。”谢奉玉口中轻声道。
沈明淮伸出手想要拉扯谢奉玉的衣袖,可却被谢奉玉躲开了:“兄长,你身子不好,还是快些离开这牢里的为好。”
沈州行见现下牧尘燃离开,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当即便与身后的长老道:“将大公子带回去。”
其中一位长老道:“是,谷主。”
沈明淮想要挣脱,可是却被这位长老直接抗在肩膀上带走了。其他长老也都纷纷离开地牢。
此时地牢里,只剩下沈州行与谢奉玉两人。
谢奉玉看着沈州行的眼里只有深不见底的恐惧。
“寒澈,为父最后问你一次,你是选择死,还是继续为我药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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