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苏青好不容易偷个懒出来吹吹风，外面灯火通明，是这一条街别有的风景。

今晚，莲公子又出来接生意了。伤好了免不了应酬，红就是市场，失了市场也就过气，无论做哪一行都是这样。

不过莲公子告诉她，这回他不会看走眼了。

趁着莲公子还红着，他还可以挑。

可是，过气了呢？

轻叹了一口气，苏青觉着她来了这里就极容易叹气，敛了神色，默默退出了晚风恰适的凭栏处。

………

“听说红绡公子被武亭候包了去，啧啧，武亭候那可是个风流人物，出了名的好性子，这可有福了。”

“哎，我听说，本来红绡公子被府丞公子点了名，也不知红绡公子使了什么计，让莲公子入了府丞公子的眼，弃了红绡公子而入了莲公子的帐。”

“那个府丞公子好像有些不对劲……”说话人压低了声音，“听说专门喜欢在那方面折磨人……”

苏青本不想偷听，结果无意间听见了这些话。

她却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浑身却经不住发凉。

原来是内斗啊……

想起那些斑驳的痕迹，血色弥漫的梦靥，冷汗惊了一身。

争斗啊…

………

自莲公子重新当值以后，她又恢复了早起的生活。

天微微亮，端了一盆水，走在长廊上，这条路她走了许久了，贼熟。

“公子，我马上便要正式接客了，我们还是不要往来了。”有一人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为什么？桐叶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那声音听着甚是耳熟。

“月公子，你清醒一点，在这楼里哪里有什么真心实意，你若是早点认清形式，何苦落得个如今被商贾挑选的份！”

“我不在乎！达官贵人也好，贩夫走卒也罢，有什么区别？都是假的。只有我们是真的热的，我们可以在这楼里互相温暖不是吗？”月公子握住了桐叶的手，热切地说。

“可是终究不能长久不是吗？我不需要一时的温暖，我需要的是安定，我需要的是出了这楼子，过上有妻有子的正常生活！”桐叶扒开了月公子的手，转身离去。

“有妻有子？”落寞的声音传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苏青可算松了口气，这偷听的事怎么老是找上她？

可真是一对痴男怨……男？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同性恋的事，在古代可是好男风可以，可要是荒废了传宗接代的大事，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可以说小倌是比妓女还更低贱的存在。

可是……关她什么事？

目色沉沉，没有一丝波澜。

不过？那个桐叶说的什么出楼子！

沉寂的眼里迸发出一丝光亮。

可以出去吗？若是莲公子能出去，她也能混着一起出去。她想明白了，呆在南风馆只能作一时的打算，以后终究是要出去过活的。

不知怎的死寂的心里燃起了一股希望，过上正常的生活！当初进来抱着破罐破摔地心思，现在解决了温饱之后就想要更多了。

苏青暗暗想，莲公子肯定也愿意的，这样的营生若是碰到府丞公子这样的客人，哪里禁得住折腾。

她心情甚好，端着盆子如一只蝶穿过走廊。

细细听了里面没有动静了，看日头也差不多了。

“扣扣”，轻轻敲了两下，“公子可起了？”

“进来吧。”

苏青自顾自进去，把盆子放置在一边，绞了帕子过去。

迎头正好看到莲公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在看多好玩的物件一样。衣衫松散没有系拢的衣带随意地散在一旁。

“青儿”莲赤脚走了下来，携了苏青的手，“你可知道昨晚的客人是谁？”语气之间甚是有点炫耀的味道。

苏青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个恩客，不过“青儿”是什么鬼！

“小的不知。”苏青顶着莲期待地眼神，硬着头皮敷衍着。

“是武亭候！”她第一次看到莲的眼里闪烁那么耀眼的光芒，难道他喜欢武亭候？

“而且武亭候对我很满意，他一定会再来的。”莲眼里的势在必得她看在眼里，她真的有点头疼了。

她不是太懂这种感情，连那句违和的青儿她也没在意了。这位公子身娇体弱，他或许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过气吧，他也很自负，他对自己很自信，所以……出楼子只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恍惚地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东西，可是她太累了，她看不到希望，这一天她尝遍了从无望到希望，再到绝望！

苏青拖着疲惫的身子，脑子里一会是莲眼里那抹光芒，一会是桐叶嘴里的正常生活，两相煎熬下，理不清的混乱。

算了，算了……算了吗？

苏青你现在赤手空拳出去，也只是个愣头青，焉知能比这里好在哪里去？一无银钱，二无经验。

苏青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子，这小乞丐的身子骨也弱，好生养了养还是像11，2岁的稚童样。

再等等吧……苏青望着远方眺望。

……

“武亭候也真是风流性子，本来说包了红绡公子，转眼便瞧上了莲公子，今早啊……竟从莲公子房里走出来了。”

“那红绡公子可不气坏了？”旁边的幸灾乐祸。

“又有什麽办法，打落牙混血吞呗，谁又能和莲公子比较呢？”这话说的，有点烧心了。

苏青听了半天，自觉作为莲公子的侍童，应该止住这恼人的话题了。

“咳！”苏青站了出来，本来两个说话的童儿，瞧见苏青也赶紧住了嘴。

两人说嘴被捉了个现行，脸色不太好看。“小青哥哥，我们随便说说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说罢塞了个物什到苏青手里。

苏青摸了摸竟是铜钱！

她到了这里，有多久没摸到过钱的感觉了。

两个童儿赶紧跑了，苏青却愣愣地傻笑，钱？如果当初她有钱，自不是那走投无路状。

怎么挣钱呢？

苏青开始琢磨这事了，至于刚才童儿们讨论武亭候的事，她也明白莲着实不是个淡泊的性子，他和红绡公子的恩怨怕是算不清了。

低头看着那几个铜板，苏青很复杂，争斗总有输赢胜负之分，还是钱靠谱。

没人看吗？没得人的话，那我可能不能日更了，一周两更或者一更了。坚持坚持！！！我一定要写完！！(ー`?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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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风院，月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