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夜现在跟三岁小孩别无二致。
他见宋碧冼真的做了,也说不过她,只好听她的,跟着跨进浴桶中来。
他捂着鼻子进来,十分嫌弃地跟宋碧冼对坐在浴桶里。
水汽氤氲,他只坐进来一会儿,便觉得身上燥热,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浑身不舒服。
他不想泡了,他要走。
可他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嗯……”
李景夜对身体上产生的变化很陌生,他不喜欢这种闷闷的感觉。
又疼,又麻……
宋碧冼泡进去没什么感觉,她只觉得有些热,这些药物似乎促进了她身体的行血,让她的心跳比往常快了些。
她看向李景夜,李景夜此时已经双目迷离,像是缺氧般靠在桶边,大口喘着气。
“景夜的身体用过药,虽然我搞不清具体的配方,但是我配的药里会跟有类似作用的药物产生反应。泡浴会延缓,但依然会催化密药的效果,让景夜身体起反应。”
宋碧冼想着连谢的叮嘱,也知道在密药的作用下,不释放出来会很痛苦。
“唔……”
李景夜闷哼,费劲所有的力气将一只手搭到宋碧冼肩上,目光潋滟地跟她抱怨道:“我好难受……你骗我。”
宋碧冼不知道自己因为他这副无知无觉勾引她的样子,叹了多少次气。
她认栽地挪过去,扶着他,将自己垫在他身后。
她环着他,调整姿势,将他好好托举出水面,担心他一会儿撑不住软下来时,会呛水。
“我会遭天谴吧。”她无奈道。
宋碧冼有些犹豫,但是李景夜已经扛不住身下酥痛,如泣如诉地低声啐她。
“呜……骗子……大骗子……三心二意的混蛋!呜……不舒服……”
她今日特地将手上的剥茧清理了一下,削掉了老而硬的部分,仔细洗干净后,提前泡了热水,现在摸上去已经比较软了。
她怕伤到他,又确认了一遍,确定已经很软了,才揽他过来,让他靠着自己,伸手往下探去……
一室旖旎,阵阵低鸣。
宋碧冼给李景夜冲洗干净,他嫌中药味刺鼻,也气宋碧冼欺负自己,反复支使她端温水给自己,洗了很多次才肯消停。
李景夜矫气,身上难受的时候,爱乱发小脾气。
他的指甲掐着她的肩背、小臂,在她紧实流畅的肌肉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宋碧冼衣果着后背,将清清爽爽的李景夜安稳地抱上床。
他累惨了,唤哑了嗓子,因着身上终于舒服了,着床便睡。
她手臂上血珠外渗,宋碧冼低头伸舌头舔了,也不上药,任凭那些伤口就这么留着。
宋碧冼看着自己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掌,右手摩挲上自己的掌心。
她鬼使神差地,脑中回放着他哭叫的表情声音,在掌心落下炽热一吻。
粗粝的舌苔舐过掌心,濡湿一片。
触感……到底不同啊……
她将手掌死死扣在自己面上,从手指缝隙间,能看到她浅色的眼睛里,跳着兴奋难抑的红光!
良久,她终于压抑下了内心沸腾的渴求,喃喃出声:“呵呵……他骂的没错,我确实,是个畜牲。”
宋碧冼每天用嘴喂药,晚上带李景夜入浴,帮他纾解。
她学习能力极强,上手越来越顺畅,常常弄的他婉转娇啼,泣不成声。
宋碧冼身上细小的伤痕越来越多,她摸摸自己被黑心兔子咬破的嘴角,感觉自己也跟着病了一场。
不然,她为什么觉得那些被掐出来的青紫和指甲抓出来的划痕,都是给她的表彰?
李景夜的烧没再反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第一次发现宋碧冼这样对自己的时候,直接抓起头上的簪子,用力划烂了自己的脸!
李景夜用毕生学到的最恶毒的词汇骂着她,但是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胀痛着。
宋碧冼怕他骂破了喉咙,伸手抵住他的口,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软舌。
李景夜怒极!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咬下去,口腔里血肉模糊成一片!
宋碧冼担心他的身子仍然不肯松手,直到他身体再次软成一滩春水,才放开。
她立马为他擦身,心疼地抱着他,让小狼把连谢叫来,给李景夜治脸。
李景夜对自己下手极狠!
伤痕贯穿了他的全脸,从下巴斜着往上,一直擦着眼角过去。
差一点,就捅瞎了自己的右眼!
李景夜任由连谢为自己涂抹伤药,伤口很深,有很大可能留疤。
他盯着宋碧冼,报复性地冷笑,似是再说:这样,你还能下的去手么?
宋碧冼没去接他的挑衅,翻看着自己手指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随便用纱布缠了两圈。
只是,李景夜没能得意半天,笑容就从唇边垮掉。
宋碧冼面如止水,并没有因此嫌弃他,甚至事事亲力亲为,对他更加呵护备至。
李景夜现在已经清醒很多,药浴自然可以不再泡了,但是其他的药,还是药按时服用才行。
李景夜被气的直咳嗽,依然不断放言羞辱她,甚至要宋碧冼跪下开口求他才肯吃药。
李景夜没想到,堂堂梁国的护国将军,竟没有一点骨气在身上!
他要她跪,她便跪!要她滚,她便滚!
他要她磕头,她便期身,跪坐在他身上,直直附身弯腰,擦着他的鬓发,低头磕在他头边枕头上,五体投他,侧脸贴着他的耳廓低低道:“我求你……求求你……好吗?”
声音暗哑又虔诚,宋碧冼是真的放下尊严,在苦求他。
只是李景夜不知道,这头猛兽哀求的,跟他心中想的,完全是两件事。
他看不见她眼底灼烧着的**,这头能屈能伸的狼,一向非常、非常有耐心地……掩藏着自己的野心。
“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你这样做,很开心么?”李景夜哽咽着,无措地泪流满面。
他好像被所有人逼进了角落里,怎么做,都是错!
她为什么对他这样好!
如果这是她对付自己的手段,他不得不承认,她就快成功了……
宋碧冼不说话,轻轻为他擦去眼泪,重新给他的脸上药。
她见李景夜已经可以基本自理,不想再煽动他的情绪,这样不利于他恢复。
她默默找来后院那三个最好用的人,让他们轮流照看着李景夜,自己回军营当值去了。
宋碧冼并不是因为砍了李景夜的族人觉得对不起他,想要逃避,而是因为在这几天里,她看清了自己心底,扭曲荏苒的**!
她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他,冷静一阵子。
不然,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对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离开后,宋碧冼打马在官道上狂奔,脑海中不停翻腾着李景夜的一颦一笑。
刚一出城,她突然勒紧缰绳,烦躁地跳进一旁的护城河里!
跟着她出城的小狼急的在河边乱转,“嗷呜嗷呜”地唤着王!王!
就快初冬了,宋碧冼一头扎进河里闭气,直到忍至呼吸的极限后,才冲出水面!
她想借此,让自己清醒清醒!
河水冰凉刺骨,她却因为一人浑身滚烫,丝毫不觉得寒冷!
她低头,打量着水面上映出的、那张十足野性的脸。
水面上的女人眉眼冷峻,兽样的浅淡眼眸里,充斥着贪念的凶光!
那双眼睛已经锁死了猎物,发誓一定!一定要将对方伺机捕获,再一点点地……拆、吃、入、腹!
“哈哈……哈哈哈……”宋碧冼捂脸狂笑着。
她怎么敢让李景夜看到他这幅面容,任谁,都会被她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吓跑……
还好。
还好他没看到。
*
李景夜此时的身体已经出了危险期,并不需要派人日夜守在床前看护。
连谢也与家姊商量了一番,重新拟定了药方,可以让李景夜一夜无梦,安枕天亮。
虽说新药喝完后会昏睡不醒,但也总比他整夜无法入眠来得好些。
为了让李景夜安心服药,隋绿邀命人给房间里加装了只能从内侧打开门窗的机关,院子周围也增派了能实时响应的人手。
宋碧冼自那日离开后就没再回来,只有隋、连、漱三人轮流陪着他,每日都带他去院子里晒太阳。
他们并不强求他交流,只带着他出来用膳、散步,回回盯着他吃药,防止他偷偷吐掉。
待把他安排妥当了,他们继续做着他们分内的事情,还会在动手间隙里,跟李景夜讲一些外面的经历,介绍一些平凡幼稚的趣事,仔仔细细地养护着他。
李景夜精神好时,会陪着隋绿邀对账,帮连谢挑拣中药,一时兴起了,还会抓着漱十看他怎么易容。
日子平静的不像话,李景夜坐在一旁时经常恍然,似乎他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没有什么梁人、楚人,没有国仇家恨,只有普普通通的你与我。
那些残破的往事,仿佛一场旧梦,被时间轻轻一翻,就这样过去……了吗?
能吗?
李景夜的视线扫过院外新调来的男性府兵,头脑无比清醒。
他终究,跟他们不是同类。
*
宋碧冼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狼啸营内近日加训愈发恐怖,校场的每个人都不想看见她。
她今日一人揍趴了三十七个队主,还举着重弓不断对着靶子连射。
那靶心被她射满了羽箭,直到后一箭射穿前一箭的箭尾。
可她还不停,最后靶心都被箭头扎烂了,她才放下弓,逮着别的祸害去了。
虽说宋将军每天都跟她们一起操练,训练量也比她们多,但她们只觉得她越训练越精神,不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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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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