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情难自禁,想跟他欢好。生命仓皇,朝不保夕,及时行乐,又有什么错?可他粗吅暴地推开了我,一定觉得厌恶、恶心,难以置信世间竟有这般纠缠不休的女人。
我是自取其辱啊,他早就明确说了:“不会,有违道吅德,于礼不合,与礼不容。”
回想自己前世自戕前跟他的对话。我鼓吅起勇气:卑微、屈辱,又带着希冀;死心、绝望,但又因了结而感到满足。那么可怜复可笑。如今想起,我都想安慰抱抱那个受伤的自己。
“师父,我最喜欢的人,始终都是你。”我记得自己强忍着灭顶的剧痛与麻木,用尽全力向他表白。不说出这句话,我便死难瞑目。可这句话于我,本身亦带着终结的意味。我知道,这句话是我一生情爱的总结。再不说,不会再有机会说。但一旦说出口,就是真正地对这段感情道别。
当年,我是真的一心道别。
假如,罗玄说的是,他喜欢我,说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改变主意。我还是会自戕,还是会道别,并说我最喜欢的人是他,但祈求生生世世都不再遇见他。可是他不给我潇洒的机会。一句不会,让我连告白都变成单相思的痴蠢可笑。
便是现今,假如眼前还有漫长的前路,我也该坚定地跟他道别。从此璀璨一生,永不相见才是。但我偏又命不久矣,于是也潇洒硬气不起来。我怕孤零零一个人死,无人理会,无人在乎。所以,他稍微的关切,我便飞蛾扑火。便有了今吅晚再一次的羞辱。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他就差没有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丑八怪,何不照照镜子,这副尊荣,居然还妄想勾引我?”
可是,我何必太在意他眼中的自己?我有了欲念,顺势争取,就算不成,我也没亏待自己。至于他怎么想,管他娘的!
我也没有那么痴情。假如端午节我就死了,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感觉的人在我身边,我都想尝尝欢吅爱滋味。不过是饱暖思淫吅欲罢了。
哼,他罗玄,算个什么东西!
这般想着,我心里轻吅松起来,慢慢睡着了。
天亮,我照常起来。前两日的这个时候,他已洗漱完毕,在研习西面墙壁的内容了。而此刻,他房吅中仍毫无动静。遇到我这般纠缠不休的厚脸皮,他都怕了,哈哈。
不给他添堵,我飞速洗漱一下,戴上巾帽,犹豫了一下,又戴上了他送的黑纱。既然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爱戴就戴!
江湖人吅士云集,各大酒楼茶馆,到处有人胡侃闲谈武林轶事。我趁着吃早点的空档,大致弄清了清家堡与神女门的关系。清家堡不过二十多年历吅史。在此前,清家堡所在地,是神女门的地盘。神女门最后一任掌门就是袁锦怡,她嫁给了范归平,解散了神女门。神女门一部分门人遁走,一部分仍跟随袁锦怡,成为清家堡的部属。
去找找那个神女令好了。或许有用呢。遗书说“神女令埋于谷神阁花树之下”,地址应该在清家堡的范围内。当日华山派所在的院落——“仁义堂”倒是有一株巨大的花树,树龄也很老,是否就是那里呢?大白天去挖,肯定不行,就算到手,都打草惊蛇了。天黑动手得好。而且,得先确定清家堡是否只有一棵花树。
我决定去找风银月,搬回仁义堂,顺便让他带我逛逛清家堡。
“小玄你到哪里去了?哎,你真待我太坏了,枉我当你是朋友。那天宋师吅兄受伤了,院里一团糟,你随便说一声就跑了,又不在之前的客栈。想找你,偏你戴着面纱,我却连你的真吅实样貌都不知。你连样貌都不给人瞧一下,我都不敢说是真的认识你……”一见面,风银月就叽里呱啦,数落说个没完。
“我这不是一搬进去就听说清家堡着火吗?连你师吅兄都给人打晕了。我一个女儿家,又不会武功,自然吓着了。”我装作惊魂甫定的样子。
“你不必怕。是那个清家堡小吅姐看不惯我们华山派的,暗算我们。”风银月有些咬牙恨恨然的样子,“我和张师叔警告了他们了,她不敢再怎样了。对了,我已经禀告了张师叔。回山后,他就会替我向我爹求请,允我收弟吅子。”风银月直朝我眨眼睛,“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教你武功。”
“我们差不多大呢。不合适。”
“你瞧着,我演示几招给你见识见识,你就知道我能不能当你师父了。上次那招‘风声鹤唳’我没使出火候。”风银月抽吅出佩剑,舞了起来,为了展示剑法了得,用剑串了一串树叶。我只得随口赞了两句,他顺杆爬,更坚定要收我为徒了:“小玄,你果然一看就看出我的剑法是以快见长的。真是块学武的料,只要跟着我好好学,我保管你……”
我忍不住打断他:“我虽不会武功,却也有点眼力劲儿。你这招‘杨柳飞花’,跟你下盘脚法有点儿……不相协。‘杨柳飞花’似乎讲究轻灵变幻,你这脚法却是沉实刚猛的路数。搭配在一起,有点怪。”这么明显的乱搭,我是强忍住不笑了。
“你不懂。”风银月脸刷地红了,强辩道,“我们华山派的武功,岂是你一眼就看得懂的……不过你也别灰心,待我吅日后慢慢教你。”
和风银月逛遍了清家堡,始终没有再看到花树。他还在嘀嘀咕咕要我拜他为师。我有点不胜其烦。
他索性耍赖,“你要么摘下面纱,给我看看你的长相,要么拜我为师。”
西南少数民吅族奇风异俗众多,我随便扯个谎道:“我们家乡风俗,摘下面纱,就得成亲。所以,这面纱真不是随便能摘……”
“那……那我大不了就成亲”他豪气万丈地嚷道。
“你方才还说想收我为徒来着。”
“其实……”他吞吞吐吐,鼓吅起勇气的样子,“我就是喜欢你,所以想收你为徒。” 笑出酒窝,脸上红扑扑的兴吅奋。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男女之间,还能是哪种喜欢?”风银月暧昧眨眼睛。
“可若是师徒,就于礼不合了吧。”我皱眉道。
“谁说的?我娘就是我爹的弟吅子。他们可恩爱了。”风银月道。
我看了看他,一张娃娃脸,笑容阳光,身形矫健,凑近点,气味也不难闻。自从昨日下定决心要跟罗玄欢好后,欢好的欲念便在心中盘桓,挥之不去。反正也有时间,我笑嘻嘻道:“你做过男女之事么?”
风银月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我又做出担忧之态:“听说很疼,还是算了。”
风银月大嚷起来:“不疼不疼!”见我嘘了一声,又立即压低下了声,声音颤吅抖道:“我们试试吧。我会小心,很轻很轻,很柔很柔,绝对不疼,绝对很有趣……”一脸狂喜兴吅奋,生怕我反悔,连哄带骗地劝说不休。
我翘吅起嘴,这才是正常反应啊。情爱归情爱,欲吅望归欲吅望吧。
风银月也言而有信,很轻很柔,以致我要提醒他可以加大力道。他身吅子也还算漂亮,在我的引导下,既耐心也很卖力。一个回合下来,虽然还差了些,也算舒吅爽而痛快了。
我前世的欢吅爱经历其实很鲜少。与罗玄的那一夜,记忆中是极尽人世之乐。但因为过程太兴吅奋,结果太惨痛,既是最久远的少年往事,又有且仅有那么一次。一再反复回味咀嚼、回忆了很多年后,就越发显得不真吅实了。若非有了绛雪玄霜,我都会怀疑它是否真的发生过,抑或是我自己反复意吅淫出的一场春梦罢了。然后是跟万天成逢场作戏过一次,尽管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情人,横冲直撞只顾自己享乐,但他粗犷茁吅壮,强吅健有力,我不否认跟他也有许多生理的快吅感。然而对他人的厌恶,让我享受不起来。一次之后,我心里一直梗得难受。后来,他再亲近,我就一律想方设法避开了。
我也还自发找过两个年轻俊朗的男子,但都只是浅尝辄止,顾虑怕怀吅孕是一方面,再者,没有爱的性,激烈后又索然无味了。而找吅人也实在麻烦,我只想享受快吅感,干干脆脆,过后两不牵扯。可几次以后,一个偏偏想试图跟我谈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人一眼看穿的攀附讨好,非常讨厌。另一个,脱了衣服就发现他隐蔽处的红痘疹子,触目惊心。我犯不上为一时快活而害上花柳病。所以从此以后,就没有再找过男人了。自己用手,一样有快吅感,省心又安全。
比较而言。万天成的优点是粗吅长,缺点是自顾自己快活。那个有过几次接吅触的男子,极其温柔,顺从,小心翼翼,时时询问我的感受。我其实也挺喜欢。罗玄的话,尺寸较万天成稍逊,温柔不如那个男妓,但硬度和持久力最佳,就像他为人阴沉而强悍的意志力一样。而且,看似自以为是,罗玄也时时关注我的反应,在乎我的快吅感。他和我一样,喜欢时时望着对方的面容,喜欢我给他的每一次的回应,最喜欢亲吅吻我的头脸而不是其他位置,身吅体高吅潮后也有情意绵绵的细微互动。不过,那也可能是因为我太主动去亲近他的缘故吧。总结的话,万天成高高在上,男妓低低在下,罗玄表面冷淡,反而跟我有最对等的互动。
我还是最想和罗玄欢好啊。
风银月凑过来跟我亲嘴,我避开了,说不上为何,就是不想亲。也许,单纯觉得和他唾液交吅缠恶心吧。他不满抱怨。我也随他了,反正也是一次风吅流。我揭下面纱时,他愣住了片刻,大约是失望。我装作伤心激了两句,他又信誓旦旦说不介意。大约此刻又来亲,也是进一步表达他的不介意吧。他看到我身上也有斑印时,更是吓了一跳。好在昨天秋叶玉女粉遮蔽下,斑印较淡。我说满身满脸的斑印都是胎记,打消了他的顾虑。若误以为我有花柳病,他估计要跑了。
我拒绝亲嘴,他反而更来劲了,又凑来。巾帽掉了,露吅出我寥寥无几的头发。我瞬间怒了,推开他,穿衣走了。
抓了副防怀吅孕的药,在煎药摊上熬了喝完。路边买了俩烧饼,随口吃了,这才打道回去。我不想见到罗玄,只想默默回房。其实,我也可以找间客栈睡的。但隐隐担心他的安全,又自恋地怕他记挂我。他会吗?大约是不会。他现在也很怕见到我吧。
好在磨蹭回到院落时,天已经黑了。我施展轻功,悄悄靠近,不敢靠得太近,他虽武功全失,耳力仍甚佳。我极小心地栖落在墙外树枝上,默默看着他,树上蚊虫甚多,但我只想等他回房再进去。可他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远远,但见他靠坐在厅堂中黑漆木椅上,手上拿着他那件写满了字的衣袍,细细看着,不时提笔在几案的纸上写着。饭桌还未收拾,桌上摆满了菜肴。
忽然,他走了出去,我屏住呼吸。他将香炉放在院中,又进去了,仍然坐着一动不动。灯光下,他一袭素袍,神色专注,眉目清冷,显得疏离尘世,又温暖安详。
我正看得出神。“快要下雨了,你还不进来么?”他忽然道,声音不大不小,手上未停笔。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早发现我了。我羞窘得红了脸,从树上跃下,脚撞到香炉,这才恍然大悟:方才,他把香炉放在院中,是为了给我驱蚊。
我低着头,想直接回房。他却站起身,迎面走了来,“小凤,过来吃饭”他温柔注视着我。
“我吃过了。”我绕过他。
“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我不看他,但感到自己在他目光的笼罩下。
我抬起头,挤出淡淡微笑,“师父,昨日之事,请不要放在心上。小凤已经知错了。”
“昨日,我……”
我打断他,诚恳道:“师父,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向前看吧。往后,我不会如此了。希望师父也忘了昨日之事,我们继续好好相处,可以么?” 我微笑着与他对视。
最后的时光,就算是谨守师徒之礼,他可以陪在我身边,我也该知足了吧。
他点了点头,不知是否错觉,竟感觉他有点怅然若失。
与他擦身而过,他又道:“灶上煮了你洗澡的药水。”
我心上微起暖意,“谢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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