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凛汀带着师弟袁修主持第一场测试。
“好帅啊！”
“是啊是啊。”师妹们小声惊呼着。
“我也觉得袁修师兄很帅。”有师弟应了一嘴。
“啊，不是啦。我们说的是凛汀师姐！”
“哈？”师弟傻眼。
“就是……”师妹们嘻嘻哈哈了一阵，解释：“师姐平时也很帅啦，那种人狠话不多的帅。今日不知怎么配了条红腰带，看着好放荡哦。”
“哦……”师弟难以理解。
台上二人不知这段议论，袁修宣布规则。
“大家的面前，摆放着三种不同的心经。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去修炼学习。酉时前回来，我们会给你们展示一些精怪，能顺利分辨出哪只是人邪的，通过初试。”
人邪，是邪祟中最难对付的一种。它们来自于人的念，耗法极多。最恐怖的是，能在不知不觉间，蛊惑人心。
人生妄念，经年累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事都有可能化成邪祟。据传十者蛊人心智，百者夺人性命；千者动摇国本，万者世将不事。
“此次考核会有我和凛汀师姐全程监考，不会有危险，诸位放心。”
“那么，考核开始。”
云归看着面前的三本书。一本《冥想》一本《阴阳开》，还有一本《清心诀》。
清心诀是无情道最基础的心法，云归看都没看另外两本，直接翻开《清心诀》。
清心诀，全名般若诸多困苦清心无杂心诀，正文内容七百一十二个字。晦涩，深奥，非人类。大部分人都觉得按这书上活着人生简直毫无趣味。
云归翻看起来，目光在其中一页上顿了顿。上面写着：“食为饱腹，不为欲。”
众人四散，去找他们觉得合适的地方修炼。
有去清修室的，有在原地不动的，还有在茅厕蹲着的。当然，最多人还是选择跑去清泉顶门口。
清泉顶其实起于一片开阔的平地，算这半山之处少有的荒芜地。
在荒芜中开起一条小道，幽幽通向宝地，清泉顶。
陈婉君每日都有两个时辰要在清泉顶修炼。
今日她下山的时候，感觉格外吵闹。
平日里空无一人的荒地，堆满了捧着书默念，朗读，背诵的人。
她不关注招新，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见无人往她这边看，默默挤过人群。
“诶！你挤什么挤啊，这里是我先来的。”
“什么你先来我先来，大家不都是一样考核，凭什么让给你。”
“我也早就在了好吗？”
陈婉君没有成功挤出去，大家已经吵起来了。
本来看守清泉顶的就只有两个弟子，自然拉不住群情激奋。有人似乎想趁乱再往上爬一些，被一股力道甩了回来。
“哎，谁扯我！”那男子拍拍华袍上的尘土。
陈婉君没回答，冷冷与他对视。
“找死吗？”
那男生看起来像个公子哥，见对方态度强硬也讪讪，“手劲真大，脾气真爆。”
有人认出这似乎是昨晚凶巴巴的师姐。不敢得罪，默默让出一条道。
陈婉君表情淡淡的走了出去。
凛汀和袁修还在清修室看守那堆精怪，袁修听说了昨晚的事，询问凛汀是否解决。
“也怪我，当时要是帮她搬完就没有昨天那一出了。”
“那你为什么没搬？”凛汀看他。
袁修愣了愣，回忆了一下：“当时好像，在忙着考核的事。”
说到底还是不上心。
“如果不能做到，没必要向别人保证。”凛汀转回目光，看向还在这个房间里寥寥无几的人。
一个黑袍人，看不出男女，一个在睡觉的，还有一个宋云归。
半天时间很快过去，大家纷纷回到考试房间。
“现在，按坐次号依次上来辨认。”
众人一个个上前，凑近那玻璃观察里面的精怪。
形态各异，表现各异，有些甚至没化形，还是一盆草端上来的。
众人傻眼，什么都感知不到的，随口蒙一个，有点门路的，上下打量半天，感觉好几个都像。几批下来，能全蒙对的，只有那个睡觉男子。
“嘿，傻人有傻福。”袁修小声吐槽。
男子没听到，揉揉眼睛，问道：“还有吗？”
袁修正想再换一批不信他还对，凛汀拦住了。
“没有了，通过。”
男子鞠了个躬下去了，袁修询问师姐：“他明显是蒙的吧？”
凛汀点点头：“但仙缘也很重要。”
袁修耸耸肩，看了一眼名册，“楚天阔”三字赫然在目。
“名字也像假名。”袁修说。
“不要妄议。”凛汀制止。
“下一位！”
上台的是一名女子，身上带着幽兰草的香气，露出的半截手臂很白，没有说话。
袁修对照名册：“温如柳。”
没有人应声，他先看见的是凛汀师姐直直望着那人。
“怎么了？师姐。”
再看清五步外站的是谁。
“陈婉君？”袁修再三确认：“婉君师妹？是婉君吗？”
陈婉君不耐烦的皱眉：“我长得这么不像昨天吗？还要问几遍。”
轮到凛汀问：“你怎么来了。”
原来她刚从清泉顶离开，刚刚被她甩开的男子就快步跟了上来。
“那个，这位姑娘。我见你从清泉顶下来，想必是宗门中人吧，清泉顶是什么样的呀？你看我能不能上去见见世面？”
陈婉君懒得听别人多话，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子站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开口：“我叫温如柳。”
“嗯。”婉君应，“温如柳。滚远点。”
说罢没管后面男子龟裂的表情，扬长而去。
“所以这和你为什么代替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袁修疑惑。
“叫你们别通过他。”
陈婉君感觉他不怀好意，想来知会凛汀一声，结果来了发现他并没有回来。来都来了，看一眼系着自己腰带的凛汀再走好了。
袁修一百个不理解：“哈？为什么，就纯让我们走后门排挤新同学啊？”
“可以吗？”她懒得向理解能力低下的袁修解释。
“嗯。”凛汀动手划掉温如柳的名字，朗声：“这位姑娘，以下哪只是人邪？”
陈婉君随手指了一个。
袁修知道这是装给下面人看的，想说其实直接走也行吧，还是配合的确认了一下。
“嚯，还真是这个。”他推了推眼镜，也朗声：“回答错误，抱歉，未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