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采凤仙个人志《凤雅集》

晚上的时候,我敲开了隔壁的门。我看着她俩一块儿回来的。

屋里左右两张床,左边那张应该是另一个小护卫的。而这边,展风已经睡了,刘姐姐坐在床边抚摸着她。

我走到床边站着,轻声说:“你对她很好。”

她望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女人总是心软的,尤其对孩子。”

我挠了挠头发,搬来一个圆凳坐,我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把我从女人中除籍了似的。”

她看着展风,直接说:“展风无父无母,被人收养,那人的亲生女儿却不待见她,她就被那个姐姐赶了出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拿她的身世开玩笑。”

她看向我,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继续往下说:“至于我——她十二岁,刚来初潮,在外头又冻得要死,我给领回来,她报恩罢了。”

我眨了眨眼睛,玩笑道:“我十六岁,正来着月事,不如我也去外头等一会儿,等姐姐来领我?”

她看向我,冷漠地说:“我说了我已经不接客了。”

“那总不能让展风白白受了委屈。”我伸手抚摸着小展风的炸毛短发。

她便收回手,站起身准备要走,她说:“她睡了,我便要走了。”

我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她说:“可我还没走。”

她看了我一眼,说:“早说了我不是她姐姐,你要想留下当她姐姐,你就注意她晚上别蹬被子。”

说罢她扭头就走了,我看了看展风,给她掖好被角,也走了。

我不再找展风了,也暴露了本性,或者说暴露了抒怀轩的本性,我找人来屋里喝酒,夜夜笙歌。偶尔碰见了刘姐姐,就跟她招呼几句,给别人送了胭脂,也没少过她的一份。

我没打算就此收手。

她东西都收,话也照样搭,展风照样跟在她身后,好像这才是我们之间最正常的相处方式。

那天,抒怀轩的小姑娘们要演出,展示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她们还没开始正式接客,故而是在白天表演,只有轩里的女人们看。

展风依旧站在栏杆前板着脸故作阴沉,我站在我门前的栏杆看,楼下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展风忽然紧张,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到了小头牌跟她的小青梅。

小青梅被大人拉着不准跟去后台,她就在闹。小头牌月儿好容易给劝住了,回过头来冲展风笑了笑,展风这才放松下来。

我笑了一声,她瞪我一眼,往另一边又挪了两步,拉开跟我的距离。

我挑了挑眉毛。她要不动还好,一动我就得过去说叨几句。

我往前进,她往后退。在她挨到栏杆之前我停下来,“过来。”

她问我:“你做什么?”

“几天不见,想你了。”我张口就来,她显然不适应:“……我天天见你,不想你。”

我笑:“那委屈你陪陪我。”

“不要。”她斩钉截铁,不禁让我想起上次跟她说话她否认刘姐姐,可怜我得不到她的辩解。

我手臂撑在栏杆,往下看,不再理她。演出已经开始了,我看着,展风见我不动,也过去看。

我便问她:“你喜欢她们哪一个?”

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回答:“都,都不喜欢。”

“得不到喜欢的人很可怜哦。”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她沉默了,我后知后觉地看她,发现她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眨了下眼睛,好像彻底没脑子了,“很多人喜欢的人也很可怜。”

“什么……意思?”她的年纪还小,不明白这些。

我后知后觉,脑子又回来了,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我跟一个小孩问什么喜欢哪一个,我跟她我又说什么可怜不可怜的。

我立即找补:“意思是说,得不到你喜欢,我很可怜。”

展风一愣,她抓了抓头发,犹豫片刻,她朝我过来了。

我自觉地蹲下,看着她。她看了我一眼,别扭地伸出手,搭在我的头上,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样,可以吧?”

“嗯。”

“以前,叫我展风的人,喜欢这样揉我的头发。”

“嗯……”

相当于她承认展风是假名了。

我也终于知道我哪里出错了。

采凤仙不需要脑子,我需要。红郡需要。

我颓然坐到地上,靠着栏杆,看着展风,我说:“你已经十二了,再过三年,你就要嫁人了。”

她看着我,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不嫁。你听说过祖南芳吗?”

“听说了,很厉害,年初就去挑战峨眉,还赢了,现在是什么五联盟的人……”

我很混乱。我知道我不该再把一个人推进嫁娶的买卖中,我也知道我不再是十五岁了。“和我同龄啊,祖南芳……你想学她吗?”

我没有注意,展风也颓丧。她摇了摇头:“我学不了她。”

我自顾自道:“没关系,你不是还小吗,你跟她不一样,再过四年,等你十六岁,你就会有自己的事业和成就。”

“我也不一样,我十六岁一事无成……”

她忽然道:“你说谎。刘姐姐告诉我,你绝对不是十六岁。”

我看向她,眼前的人眼前的景突然清晰了。我笑:“我怎么不是十六岁了?我不是十六,你给我报个年纪听听?”

展风道:“刘姐姐说,你最起码和她一样大,甚至比她还大。”

“不至于。”我哑然失笑。

“你看,你果然说谎了。”展风兴高采烈。

她从我手中赢了一局,我却很欣慰。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问道:“那你告诉我,刘姐姐多大?”

她倒机敏:“不告诉你。”

我笑:“我猜你不知道。”

她摇头晃脑:“知道也不告诉你。”

“那你就是不知道。”我跟她斗嘴。

“哼。”她倒不跟我斗了,踮起脚尖继续趴着栏杆看演出。

底下莺歌燕舞的,不绝于耳,我拍了拍展风,说:“你跟我下去看呗,还有茶水点心,省得你在这儿看不到。”

“不去。我工作呢。”

我揶揄她:“你工作就是站这儿看人家唱歌跳舞?”

她下来:“那我不看了。”

我说:“那你一天到晚的工作,就是站在这儿,和跟着刘姐姐?”

她晃了晃身体,说:“站在这儿我能看见整个抒怀轩,跟着刘姐姐是要保护她。”

我站起来,撑着栏杆往下看,说道:“那你要工作,你不能看,我是客人,我可以看。”

“那你怎么不下去喝茶吃点心?”

“我乐意,我花了钱,在你们抒怀轩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不想吃,我说了算。”

“随便你。”她扁扁嘴,不高兴,靠到后边的墙上。

我不走,她就看不了。我存心逗她,趁着楼下安静了片刻,我惊讶道:“哦,小头牌要表演了。”

我观察她的反应,她已经踏出一步要过来,但是又硬生生停住了。

我忍住笑,又惊讶:“喔,小头牌弹琴啊,应该也得唱个歌儿吧——”

我刚说完,那小家伙就像一阵风一样窜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底下的情况,瞪我:“骗子!”

我大笑起来,她气得又是咬牙又是跳脚。

我再邀请她下楼去,她都不理我了。我只得给她腾地方,不过再无心看演出了,我忍不住地想笑,等到演出结束,我憋不住一肚子坏水儿,找到那群小丫头,跟她们说了几句。

从此满抒怀轩都是一群疯丫头追着展风跑,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叫那群小丫头去找展风玩,一则给她找了朋友,二来也方便新人锻炼,最重要的是,刘姐姐身边也清静了。一箭三雕的好事,我自然不会放过邀功的好机会,这几天就往刘姐姐跟前跑得勤了。

跑着跑着,谁知道她突然变了性子,答应我了。

我倒紧张起来了。

我告诉自己,她以前又不是没接过客,现在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睡一次没关系。

晚上,她来了我房间。

我点了好酒名菜,这些消费最终都要算在她名下的。

她倒寡淡,对这些兴致缺缺。我后知后觉她已经不接客了,这些花费,都与她无关了。

我便同她攀谈起来。

这也是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方式。

再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倒也舒坦。

见时机差不多成熟,我问她名字,总不能到了大人的时间,还得像隔壁那小孩一样叫她姐姐。

虽然她确实要比我大。

刘姐姐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浅笑不语。

她那一眼却像猫爪一样,往我心上挠了一下,我凑过去亲她。

姐姐就姐姐吧,横竖我没亏。

一发便不可收拾。

坐着亲我和她始终有距离,我便将她抱起,放到桌上。

腾地方的时候,我打到了她的酒盏,顺手就拿起来喂给她喝。

她不咽,手指挑着我的下巴亲我,又将酒渡给了我,双腿也自觉卡住我的腰。

她的经验不比我少,我也不多耽搁,缠绵了片刻就抱她去了床上。

一夜**。

我很开心,抱着她哄了许久,像对待懵懂少女一样待她,哄着哄着最后我自己睡着了。

抒怀轩抒怀轩,抒的便是此刻的香玉满怀。

翌日,我起的时候,刘姐姐已经走了。

我随便夹了两筷子昨晚的剩菜吃,总觉得胸闷乏力,好像压了块石头。

我知道,我没够。

昨晚足够**,但也如上文所言,我把她,把刘姐姐当成了闺阁少女,一般的闺阁少女我们都是一天到晚腻在一块儿的,白天醒来依旧能抱能亲的,就算换成一般的风尘女子,也没这样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了的。

还想亲她揉她,咬她捏她,想跟她肉贴着肉头发绞着头发呼吸缠着呼吸,想抱着她一起发汗一起喘气,只有这样胸口的石头才能打碎。

也不知道再找她还同不同意。

馋虫难解之际,我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馋虫直接吓死了。

我看去,怎么是展风那家伙。

她也很诧异。

这时门外又响起哐哐的敲门声,我便知道,她是被那群小丫头追来,情急之下跑错了房间的。

我想笑,但是见她一脸见仇敌的表情,我忍住了,唤她:“过来。”

她一动不动守着房门。

我只得解释:“你让开,我跟她们说你走错门了,我是客人,这里是客房,她们就不找你了。”

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挪到一边,我忍不住笑,她就瞪我,我还得给她打掩护,我多委屈啊。

我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头出去,说道:“你们找错房间了。”

那群小家伙见是我,又折返回来,为首的兰溪问道:“那展风呢?我亲眼看见她跑进来的。”

兰溪胆子很大,第一天问我女客人的事情的就是她,这几天我跟刘姐姐在一起,还分析过谁适合当她的继任者,兰溪赫然在列。

我回头看了一眼展风,说:“是呀,她是跑进来了。不过这是我的房间,你们不可以进来。”

“那你把她拉出来呀。”兰溪这样说,我笑起来,回头看了展风一眼,问:“那你要出来吗?”

她听得见我们说话,现在脸拉得又长又黑,不搭理我。

可我现在高兴,由于刘姐姐我爱屋及乌,反过来没准儿能通过展风再找她一回。

我说:“她不想出去。”

兰溪不愿走,尤其是我撺掇她们找展风的,她狡黠地看着我,踮着脚想跟我密谋什么。我只得道:“我今天要点她陪我,她是抒怀轩的护卫吧,我找她护卫我,你们暂时就不可以再找她了。”

好容易打发走了这群丫头,我关上门,长吁一口气,回头看向展风,她一炸,往后退,我道:“过来。”

“做什么?”

“你都听见了吧,今天我要你陪我。”

她说:“我又不是……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能陪你。”

我懒得动,原地蹲下,说:“那我可以找你护卫我吧?你是抒怀轩的护卫,而我是抒怀轩的客人,你应当保证客人在轩里的安全和舒适。”

她犹豫了一下——我算是发现这家伙的习惯了,别人说一长串话,她故作深沉在思考,但其实啥也没想明白,装得怪像回事——她问:“你想做什么?”

我用下巴示意桌上的菜:“菜凉了,你去给我热一下。”

她皱眉:“这也是我要做的?”

我扬眉:“当然。不然我亲自下厨炒俩菜,再亲自端上来给你吃?”

“……”她沉默半晌,当真去拿菜准备出门去热。

我给她让开路,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瞪我,我就说:“你现在出去,不怕她们再找来?”

“那你想怎样。”她不满。

我揉了揉她的头,想起那晚刘姐姐说的她的身世,心里柔软,便不再逗她,我说:“我只是饿了,你陪我出去吃顿饭就可以了。”

她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犹豫着问:“你……昨天晚上没吃吗?”

“吃了,可是没吃饱。不然能剩这么多?”我回答。

展风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突然我没来由地心虚,别叫她听见昨晚的事了吧?不能吧?这家伙晚上不跑出去耍的吗?而且之前我也没少叫人来……她多多少少该知道点抒怀轩的性质吧?

我问:“看我做什么?”

“没事。”她低下头。

我蹲下来看她:“那刘姐姐呢?你把她叫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呗。”

她看我一眼,说:“刘姐姐一个人在屋里,她叫我找别人玩去,就……”

我笑。就被兰溪她们玩来我这儿了呗。

展风又羞又恼红了脸,我笑意愈深,爱怜之心也重了起来,抓着她的头使劲揉了揉:“那你跟我出去吃顿饭,回来给刘姐姐带一份她喜欢的,可以吧?”

她点了点头。

我见过很多人介意被揉头发,就算不介意的也有个度,这家伙完全没个度,任人拿捏,再加上我个子高,她个头儿刚到我腰,我抬抬手就能摸到,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展风把餐盘放回桌上,我等她半晌,回头见她呆呆站在桌边,我问:“怎么了?”

她回过头来瞪我:“你刚才让我给你热菜,你耍我!”

这茬儿不早过去了吗,我说:“那不是顾忌你一个人出去回不来了吗,现在你跟我一块儿出去,我保你安全啊。”

“你胡说!从一开始让我做你护卫就是胡说!大骗子!”

我就说吧,她先前看起来在思考,实际啥都没考虑,现在还得我来负责任。我说:“好好好,那你不当我护卫,我帮你赶走了兰溪她们,你总得答谢我吧,陪我出去吃顿饭这样的答谢很简单吧?”

“我不去!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她大发脾气,三步并两步跳上我房间的窗户,走了。

我叹气,小孩就是麻烦。现在好了,兴致被扫了大半,馋虫半死不活,只剩下一个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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