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亲一口就别想走

等一下,裴简不是已经知道他喜欢自己了吗?

好嘛,变成了强取豪夺!

他贺辞跟恶霸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他的本意啊!

贺辞懊恼地抓了下头发。

“吃饭。”裴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端过来,在客厅吃。”贺辞把自己的本子全部收起来。

裴简无奈地拿了两个隔热垫放在桌子上,再把两道菜端过来。

“你要回去吃饭吗?”贺辞抬头问他。

裴简有些懵逼,辛辛苦苦做个饭,结果你不留我一起吃?

“你想自己一个人吃的话我就回去。”裴简也不肯让步。

贺辞靠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你要回去就回去吧。”贺辞决心不逼迫他。

“那我真走了?”裴简静静看着他。

贺辞抬眸看他,眼神特别复杂,可怜兮兮地让人不忍直视,完全就是在说:你看不到我不想让你走吗?你敢走一个试试。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裴简简直无语了,下颚线紧绷,“到底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吃饭?”

何必说别人呢,都别扭。

贺辞委屈地点点头。

裴简揉着发疼的脑门去盛了两碗饭,递给他一碗,自己也跟着他坐在地毯上开始吃饭。

黄骨鱼炖得特别烂,鱼汤酸酸甜甜特别鲜,至于鱼籽火锅,这是江城的特产,裴简做这道菜更是得心应手,色香味俱全。

贺辞拿筷子吃了两口,就开始食不知味地用筷子戳着米饭发呆。

“你吃不习惯?”裴简忍不住问道,他自认为自己的手艺还不错,这要是换成是孙柯,估计连汤底都能喝了。

贺辞默默垂着脑袋。

“陈姨什么时候回来?”裴简于心不忍,忘记了贺辞适应性强这件事,以为贺辞吃习惯了陈姨做的饭,突然换了口味他不习惯。

“她家里有事,就不回来了。”贺辞吃了一口饭。

“辞职了?”

贺辞摇摇头,“还回来,期末考试完,我就要回北京了。”

裴简的手顿住了,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快过年了,都要回家的,”他愣住了,新年阖家团圆对父母双亡的贺辞而言已经是无法实现的梦了,“要不,你留在江城过年吧。”

贺辞再次摇摇头,闷闷地戳了下碗里的米饭,“我奶奶叫我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

“那就回去呗,”裴简没多作他想,“你在江城待了这么久,他们肯定很想你。”

贺辞自嘲地笑了笑。

“席容他们不是也回去吗?到时候你不想待在家里就去找他玩啊。”裴简轻声说。

“拉倒吧,席冉过年不回北京,席容跟他爸关系不好,回不回去还不一定呢,”贺辞四下看了看,“汤勺呢?”

“我去拿。”裴简悻悻地放下筷子,回厨房又拿了两个碗和两个勺子。

“真勤快,”贺辞笑着接过来,舀了一勺汤尝了一口,感慨道:“嗯,很香,手艺不错。”

“也没看你吃多少。”裴简冷哼一声。

“我比较不争气,心情不好就吃不下饭。”

看他开始慢悠悠地吃饭了,裴简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席家跟你家不一样吧?之前跟孙柯聊天的时候,他就说你身上没有暴发户的气质。”

贺辞站了起来,去壁橱里拿出一瓶酒,又拿过来两个水晶杯子,轻轻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用一句特别封建的话来形容,席家算是老牌贵族吧,贵到战争都无法撼动家族根基的程度。”

裴简静静凝望着倒进杯子里的红酒,“这么牛逼为什么还来这里上学?”

“家庭问题呗,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府,再风光的家族都抵不过内部矛盾,他爸跟他叔,也就是席冉的父亲,争家产来着。”贺辞抿了一口酒。

“这不是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嘛。”裴简笑了笑。

“可不,北京那个圈子,谁不拿他们家当笑话看,不过他家的矛盾到席容这里就算停了,席容和席冉比长辈们看得都透,比较团结,没有利益矛盾,至于席冉,还不是她爸非要给她娶后妈,她不乐意才跑来江城……”贺辞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是不是不好啊?”

裴简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没事,你再说点儿你家的坏话,就抵消了。”

贺辞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不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呢?”

“怎么能这么说,我家有多烂你看见了,你不得跟我分享分享你的事,好让我的心情平复一下。”

“你不会想知道的。”贺辞喝了一口酒。

“你的话,我还是想去了解的。”裴简微微一笑。

灯光下,他露出虎牙冁然一笑的样子带着江城质朴的野性,让贺辞一愣,心底莫名涌出一股暖流,抬手又喝了一口酒,“真要听?”

“洗耳恭听。”

贺辞放下酒杯,沉吟出声:“我家跟席家是亲戚,抗战时期从江城走出去的,跟席家算得上是新旧势力的结合吧,虽然是政治联姻,但是我爷爷很爱我奶奶,我家的家规也是尊重妻子,爱护家庭。”

“小说情节具象化了,”裴简笑道,“诶,那你以后会联姻吗?”

“这个,”贺辞犹豫了,“不好说。”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他们会逼你吗?”裴简的好奇心彻底给勾起来了。

“那倒不会,我爸给蹚过雷了,”贺辞坚定地说,“我爸当年原本有一个联姻对象,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拖到二十七八岁都没结婚,后来他去上海复旦大学做企业家演讲的时候,跟我妈一见钟情,说什么都要娶她……”

“一见钟情会遗传的吧?”裴简倾身凑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帅脸,贺辞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是啊,不仅遗传一见钟情,连深情也遗传呢,当年我爸要悔婚,我妈又是说吴侬软语的小家碧玉,我爷爷奶奶嫌她矫情不愿意要她做儿媳妇,我爸非要娶她,跟爹妈都快撕破脸了,后来,他等我妈大学毕业,终于把她娶回了家,由于我妈身子不好,养了好几年,我爸三十四岁的时候才有我。”

“真深情真专一啊,”裴简连连感慨,“你算是你爸爸老来得子吗?太金贵了吧。”

“就是这份恒心和毅力打动了我爷爷奶奶,我出生之后他们的长子可算有后了,这才慢慢接受我妈。”贺辞满脸骄傲。

裴简面露欣慰,“你妈妈很幸福啊,有一个爱她的老公和儿子。”

贺辞猛然想起裴简的母亲,那个坚韧不拔的女人,于是像是要比谁更惨似的,他为了安慰裴简,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我妈妈的幸福很短暂,小时候遇到了最黑暗的十年,我外公作为大学教授被批斗致死,后来平反了,她发愤图强考上大学遇见我父亲,又开始漫长等待夫家接纳自己的日子,好不容易我出生了,她终于好过了一点,却在接我回国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又出车祸了……”

酸涩的声音砸在地上,哽咽的声音敲得人心口发颤。

“那天我去医院接收尸体,她跟我爸身上蒙着白布,我拉开那层布的时候,她的脸虽然被清洗过,但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那个时候我疯狂在脑海中回忆她的样子,可想起来的全都是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模样。”

眼泪没落在地上,贺辞强忍到浑身发抖的时候裴简将他抱进了怀里,就像那天回学校的路上,他的怀抱一如往昔一般温暖宽厚。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裴简安慰地拍了拍贺辞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感觉让他猛然发觉贺辞瘦了,比上次要瘦了很多。

贺辞猛地抽了一口气,他收紧手臂抱住眼前的人,“你比我好一些,你妈妈还有期待,还有一个爱她的儿子。”

裴简慢慢松开他,果然,在灯光的照耀下,贺辞脸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他轻轻给他擦干净,“回去过年就好了,家里人肯定特别担心你。”

贺辞瞳孔放大,任由裴简给他擦眼泪,熟悉的香味落在鼻尖,他心下一滞,脸上下意识染上一抹绯红,但是下一秒,他注意到裴简正眼角带笑看着他。

他一把将裴简推开,“我靠,你有没有心啊?”

“啊?”裴简看着空荡荡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贺辞这性子还真傲娇。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一滴眼泪都没有!”贺辞难受得跟他拉开一指宽的距离。

“你……要我陪你一起哭?”裴简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情绪早就在成长过程中淬炼到百毒不侵了,“你幸福了十八年呢,我小时候都没幸福过,哦,唯一的幸福可能就是生日的时候吃一块七块钱的蛋糕吧。”

贺辞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你行,比惨大会,都惨,都惨。”

“不要我抱了?”裴简强忍发抖的嘴角,贺辞这样子太可爱了。

“抱个鬼,我没一脚踹死你都算给你脸。”贺辞这才发觉他俩的距离拉得太近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并且他还是在裴简怀里……

俩人的腿隔着裤子都碰在一块儿了。

妈的!

经他这么一说,裴简猛然想起来他腿上有伤,“你伤好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得慢。”贺辞把裤腿撩开,线条流畅的小腿肚上仍旧留着一片淡粉色的疤痕。

裴简用手指点了两下,“不疼了吧?”

“早就不疼了,但是这个疤一直消不掉,前两个星期表皮变得特别粗糙,跟要蜕皮了一样。”贺辞淡道。

裴简摊开手掌摸了上去,掌心传来的触感极其柔软,好像在摸装满水的气球,“现在还挺光滑的,真蜕皮了?”

“滚啊。”贺辞把裤子重新盖上。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裴简定定地望着贺辞削尖的脸颊。

“可能是在长个子吧,所以看着显瘦。”贺辞拽了下自己的衣领子,确实发现锁骨都瘦得清晰可见了。

“你要是这样回去过年,他们会不会不让你来了?”裴简问。

“应该不会,在江城出了那么多事,我奶奶也没说要我赶紧回去。”贺辞把衣服整理好。

“我老是听席容说起你奶奶,怎么,你们家都是她管着的吗?”裴简又吃了口菜。

看他吃,贺辞忽然饿了,他也吃了一口,边吃边说:“是啊,我奶奶德高望重,当年家里出事,我爷爷闲赋在家,为了养活一大家子的人,我奶奶就出去做生意,”说着,他又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裴简看,“呐,这就是我奶奶,之前在东北做生意的时候腿给冻坏了。”

裴简拿过他的手机认真看了起来,照片里的女人已经头发花白了,虽然坐在轮椅上,可身上的气质仍旧金贵到高不可攀,眼角眉梢不仅蕴含着端庄大气,还有些凌厉,一看就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你长得跟她很像,尤其是眉眼,特别富贵。”裴简夸赞。

“我叔叔他们都这么说,”贺辞吐出一口鱼刺,又喝了一口红酒,“那些年贺家全靠我奶奶撑着,当时我爸已经成年了,但是贺家还没恢复元气,他就没入仕,而是接手了我奶奶的公司,我爷爷去世得早,好在他去世之前重新就任,我叔叔就跟着他的脚步入仕途,我姑姑进了部队,贺家的地位才恢复如初。”

“好家伙,涉猎军政商三界?”裴简惊呼一声,“你的成分好复杂。”

“唉,说话要慎重,我干净得很,一颗红心向祖国!”贺辞轻笑一声。

“哦哦哦,”裴简连忙捂了下嘴,“难以置信,你太金贵了吧。”

“再金贵我现在还不是坐在地上跟你一起吃饭。”

裴简和他对视一眼,俩人都不自觉嘴角上扬,“但是不得不说,她是个很厉害很伟大的女人。”

“是啊,以前她是国家话剧院的老师,唱京剧的,后来家里出事了才不得已去做生意。”

“那你跟老王说会唱戏,其实不是吹牛逼?”

“当然是吹牛逼啊,我只会舞水袖,唱腔完全学不会。”贺辞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汤。

裴简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了,目光从上到下把贺辞打量了一遍,他身段颀长笔直,腰细且软,要是真舞起水袖来,肯定很好看!

“你舞一段给我看看呗。”裴简简直太想看了。

贺辞摆摆手,“舞不了,已经荒废了,休学那一年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人都废了。”

“那次去帮沈寅打架,就是你出馊主意让席容画黄漫的那回,席冉说你在外面玩得很花?”裴简端起酒杯,眯着眼睛品了一小口。

“她放屁……哎呀,其实,”贺辞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豪迈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谁没经历过花样年华!”

“我就没经历过啊。”裴简放下酒杯,眼中毫不遮掩的冷意。

贺辞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被质问的冷意,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沈寅跟我说你感情史干净的原因了,你比我爷们,真的。”

裴简无语地转过脸。

“真的,我这些破事说出去其实一点都不光荣,很丢人的。”贺辞赶忙拉着他解释。

“除了我看见的那个女人,你之前还有过喜新厌旧吗?”裴简冷声问道。

“没有啊,”贺辞凑近他,语重心长地低声说:“其实吧,对于我们而言,一夜情可比谈恋爱要方便,谈恋爱多麻烦啊,还要关注对方的情绪,陪逛街陪吃饭……诶,裴简!”

裴简听着听着,慢慢和他拉开距离。

贺辞急忙挪着屁股凑过去,“我就谈了那一个。”

“一夜情的多嘛,对吧。”裴简冷着脸喝了一口酒。

“不是,哥们,”贺辞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真的是在跟你交心,过去的事我能怎么办啊。”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又无法更改。

裴简默默地放下酒杯,搞什么啊,又没谈恋爱,问那么多干嘛,显得俩人关系多不一般似的,于是转移话题,“你这样堕落,你奶奶知道了多伤心啊。”

贺辞冷哼一声:“伤心?伤心个屁。”

“你跟她关系不好吗?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长子唯一的孩子,她不会不爱你的。”

贺辞目光苍凉,悲伤如同冬日里的连绵细雨,“我爸妈不是意外身亡,是人为。”

裴简惊讶到瞳孔骤缩。

“他们出的车祸太惨烈了,肇事司机也死了,事后我发现肇事司机家里多出了一笔贩卖酒水的巨额资金,并且那个司机生前得了癌症,这是一起很明显的买凶杀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贺辞方才还兴奋的脸再次黯淡了下去。

“没有调查吗?”

“我想调查的,但是关于这个案子所有的档案都被贺家封存了,我根本拿不到,也没有任何调查的目标或者方式,我当时就去质问我奶奶,结果她说不让我查,说贺家还有百十来口,她不能拿这百十来口人去冒险,”贺辞语气凝重,“我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她那样一个受人尊敬的人为什么不去调查儿子的死因,宁愿看着我爸妈冤死,也要为了保住贺家的人不去为他们申冤。”

裴简也沉默了,按理说贺老太太身为一个女强人,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儿子和儿媳的死,也正如贺辞说的这样,也许贺老太太有难言之隐。

毕竟走到这个位置,要看重的是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裴简搭上贺辞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有一句老话不是说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家的公司叫啥来着?”

“鼎信贸易集团。”

“鼎……”裴简卡壳了。

眼前猛然浮现出被火光覆盖的几份文件,上面的几个大字就是鼎信贸易集团。

田伟肯定是想拿这些证据去威胁别人才遭到杀人灭口。

要是这么推断的话,要灭他口的人不会就是鼎信集团吧。

裴简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个人。

难道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是未来会接任集团的贺辞?!

天呐,我同学是我老板。

由于贺辞还没接手家族企业,所以并不知道有人要蓄意纵火。

裴简捂住嘴,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害怕了?现在知道我有钱了?”贺辞双手抱胸,得意地挑眉,“我可是从来都没打算要对你威逼利诱,我可是个君子。”

裴简赶紧收回手,连连赔笑,“对对对,您是君子,我的把柄在您手里,您都没有威胁我,您的胸怀真是包容天地宇宙。”

贺辞眉头皱起,“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没有啊,真是由衷觉得您人格太伟大了。”裴简笑得特别勉强。

贺辞猛地掐住他的脸,照着嘴唇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一吻让裴简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瞪大眼睛,当场愣在原地。

其实贺辞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眼前这个逼莫名其妙开始阴阳怪气,让他心里特别不爽,就好像不仅看不起他的喜欢他的好,还要回头啐一口痰,贺辞被逼急了,想着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秉着恶心他,不让他好过的原则就亲了一口。

贺辞赶紧放开手,看了一眼还没喝完的酒。

里面是不是兑春药了?给他胆子都放大了。

贺辞尴尬地咳了一声,“行了,那个……不早了,洗洗睡吧,晚安。”

他转头就想走。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理智,裴简的意识猛然回笼,贺辞知道他的秘密了也没打算放手,他要是再对贺辞的示好视若无睹,恐怕他就真的就要回北京再也不回来了。

他猛地一把抓住贺辞的手腕,用力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贺辞还没回过神就给人吻住了。

脑中的一根弦啪地一声绷断了,嘴唇上传来的湿润触觉和近在咫尺的帅脸让贺辞呼吸都乱了一拍,愣在裴简怀里,任由他搂着腰毫无章法地吻着。

贺辞一边嫌弃他吻技差,一边又是真开心,捧着他的脸,放松牙关接纳,引导着他唇舌交缠,逐步加深这个吻。

呼吸渐沉,兴奋点终于越过了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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