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让我坐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贺辞气笑了。

“你要脸还追不到我呢,行了赶紧做吧,我不看你了。”裴简随手捞起他做完的卷子看了起来,卷面干净,字迹娟秀整洁,简直完美得像艺术品。

裴简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这么夸贺辞的。

否则天打雷劈!

贺辞在旁边刷题,他就在旁边看试卷,窗外夜色渐浓,屋里安静到只剩呼吸和笔尖的沙沙声,有彼此的陪伴,这个平安夜无比温馨。

五张卷子用时四个小时,做完差不多十二点了。

“好,做完了,”贺辞正想舒一口气,猛然看见了裴简哀怨的目光,他心口一惊,连忙心疼地摸上他的脸,“怎么了?”

“快十二点了。”裴简怨气冲天。

贺辞这才猛然想起裴简的生日快过去了,他急忙站起来,“走走走,上楼睡觉。”

裴简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一起上楼。

说是今晚就两次,但是裴简刚开荤,正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时候,要是贺辞赶在这个关头限制他,恐怕要憋出病来,再加上今天是特殊日子。

他就这么安慰自己,企图遮掩无下限接受心肝宝贝予取予求的私心。

周末两天,俩人就在床上鬼混过去了。

贺辞顺便抽空把卷子做完了。

冬天的早晨亮得越来越晚了,周一一大早,外面天都还没亮,一大群住在市里的学生就挤上了最早的一班车。

在站点上车的席容一上车就照例开始吐槽,“妈的,就不能往后面挤挤?老子要被挤成辣条了!”

沈寅拽着他在人群里面钻来钻去,尽量往车厢后面挤,免得等会儿还得给别人腾地方。

快走到座位最后一排的时候,两个穿着厚重羽绒服的人映入眼帘。

俩人都双手抱胸低着脑袋睡觉,没戴帽子的那个人是裴简,戴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那个人,光看下颚线的轮廓,席容就推断出这是贺辞,是两天没见的贺辞。

贺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脑袋朝裴简的方向歪着。

真是奇了怪了,俩人的家就在旁边,贺辞没跟席容他们一起走,反倒坐在了裴简身边,真是离大谱了。

席容从沈寅身旁挤过去,推了一下贺辞的膝盖,“诶,醒醒。”

这一下不仅吵醒了贺辞,还吵醒了他旁边的裴简。

裴简啧了一声,不悦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熟人。

“干嘛啊!”贺辞烦躁得不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他妈刚睡着!”

裴简带着杀气的眼神狠狠剜了席容一眼,后者虎躯一震,莫名感觉眼前这个人像一条护主的狗。

“你们哪儿搞来的位置?别人让的啊?”沈寅看见好兄弟有位置坐,他们得站着,心里有些不平衡。

“我们始发站上的车。”裴简不悦道。

“我靠,我怎么说等车的时候没看见你们,敢情你们大老远跑到始发站上车就是为了坐着?真是闲得蛋疼。”沈寅惊呼出声。

“不然呢,站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吗?鬼才想站。”裴简下意识往贺辞的方向靠了一下,想离眼前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远一点。

“你们俩起开,让我坐!”席容大言不惭地发话了。

裴简跟看傻逼似的看他,“你再敢说一句试试呢?”

贺辞也有了动静,把帽子往上掀了一下,露出一双疲惫的双眼,“直接叫你家司机送你们不就行了吗?”

他嘴唇好红,就像咬出来的,今天不仅跟裴简一起坐车,还请席家的阿姨上午去学校帮他搬宿舍。

席容忽然愣住了,好像明白了什么。

“孙柯跟席冉不顺路,然后为了表现吃苦耐劳的坚韧品格,这俩少爷小姐非要挤公交,搞得我都蹭不了车。”沈寅吐槽道。

“那俩人呢?”贺辞往他们身后一看,没看见孙柯和席冉。

“他俩没挤过来,搁前面过二人世界呢。”席容直勾勾地盯着贺辞,审视探究的眼神都快把贺辞盯出洞来。

贺辞实在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把帽子一拉,继续歪着脑袋睡觉去了。

回了学校,其他人的位置没调,只是贺辞又带着他的同桌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贺辞跟他同桌关系好,这孩子特别老实听话,裴简就没说什么,只要一抬头能看见贺辞的脸,他就舒服了。

只是贺辞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下课的时间注意力都在书上。

之前裴简对孙柯说贺辞忙起来了没多在意,但是俩人确定关系之后,看着对象成天到晚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那就有点难受了。

别提孙柯吐槽没时间玩了,裴简看着贺辞忙碌到顾不上他的模样,他都想闹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嫉妒,他想让贺辞的注意力能放一部分在他身上,但是他又不想那么矫情,害怕会挑起贺辞厌烦的心理,认为他挡了自己的路,就是俗称被带坏。

所以只能忍着,尽量不去打扰他。

好在晚上俩人能睡一个窝里,他能抱着贺辞睡觉,也算是缓和了一下焦躁的心理。

晚自习结束后回了宿舍,贺辞躺到床上,终于有时间看手机了。

席容给他发了条信息:你给了?

贺辞:?

席容:这两天爽了吧。

贺辞撇了撇嘴,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回道:水到渠成。

席容: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啊?

贺辞犹豫了片刻,才回过去:上面的。

席容的信息紧跟着就发过来了:我不信。

贺辞:你去问裴简。

裴简肯定会护着他的面子。

席容:行了,跟我还藏着掖着,说吧,没啥丢人的。

贺辞拿着手机叹了口气:我怕他接受不了,就一条龙服务到底了。

对面隔了老大一会儿,发来一个爆笑的表情包:为爱做0,你的奉献精神真是吾辈楷模!

贺辞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回怼他:咱们中间就你还单身了,我听说沈寅都谈女朋友了。

席容沉默了,过了老大一会发过来一条语言,贺辞把音量调小了才放到耳朵边上去听,咆哮声隔着屏幕传了出来:“他妈的,老子单身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老子就乐意单着,你们谈恋爱了不起啊!也不过如此。”

贺辞忍不住笑了,给他发了一条:更年期啊?最近脾气那么暴躁?

席容:老子已经进化成沈寅的爷爷了,这孙子,拿我给他的钱去养女人!

贺辞劝道:长辈提携晚辈嘛,很正常。

“你笑什么呢?”

裴简赶在熄灯之前回来了。

“鬼混回来了?”贺辞往里面躺了躺,给他留出位置,“席容发来的,他好像知道了。”

裴简嘶了一声,在他身旁躺下,“这人属猴的,早晚要知道,他一知道,沈寅和席冉就知道了,我觉得你还是让他把嘴巴闭紧点儿吧。”

关于在一起的事,俩人很有默契地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贺辞跷起二郎腿,“他知道分寸。”

宿管查完寝熄了灯,寝室里安静了下来,裴简立刻原形毕露,掀开自己的被子往贺辞的被窝里钻。

宿舍又没有空调,夏天热死,冬天冷死。

裴简挤进被窝里贺辞瞬间就感觉暖和起来了,但是还不忘叮嘱一句:“别乱动昂。”

裴简搂着他的腰,脸埋在贺辞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你涂药了吗?”

“我忘了。”

裴简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发着光,“陈姨走了,没人督促你,你就没涂药,所以才好得那么慢。”

贺辞眨了眨眼睛,“太忙了啊,一回宿舍就睡着了,忘了这茬。”

“药呢?”

贺辞从枕头下面摩挲了一圈,将一管药丢给他,“开手电筒吗?”

高三时期熄灯后的宿舍已经没人讲小话了,基本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现在开手电筒会打扰别人。

“我记得伤口在哪,腿放上来。”裴简把盖子拧开。

贺辞撩开裤腿,搭在裴简的肚子上,微凉的药膏涂在小腿的伤口上,指腹将药慢慢推开揉捏,让药物完全吸收,直到感觉不到滑腻了才算吸收了。

涂完了,裴简还没放手,一边拿脑袋蹭贺辞,时不时亲他一下,一边顺着小腿往上摸。

亲了两口,贺辞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适可而止。”

年轻呐,唉,随便亲两口就能有反应。

“咱们就不能出去住吗?”裴简极其不情愿地把他的裤腿放下来,“晚自习有那么忙吗?你都不看我一眼,好不容易躺一起,亲两口就不给亲了。”

“你这样我敢跟你出去住吗?”贺辞简直哭笑不得,“再说了,晚自习一直在考试啊,我转头看你那算东张西望。”

裴简把他的腿从身上推下去,转过脸不想看他了。

“裴简,裴简,”贺辞拽着他的手腕轻声叫着,“我们周三还是周二去孙柯家里洗澡啊?”

“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裴简淡淡地回他。

“你请了半个多月的假,落下的课程你不打算补啊?”贺辞侧过身子,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打量裴简的侧脸。

裴简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妈说过这个事,然后她对你特别有好感,又听说你学习好,想请你给我补课。”

贺辞激动地抱住他,“太好了,那你就能经常住我家了!”

要不是有贺辞,他裴简才懒得补这劳什子课。

“你困吗?”裴简摸着他的脸。

贺辞点点头,“明天五点半就得起来去跑操啊,我都想死,早上跑操的时候,操场烟尘满天飞,我快得肺癌了。”

“那么夸张,”裴简轻笑两声,亲了下他的眼角,“不说了,你睡吧。”

贺辞点点头,脸埋在裴简的颈窝里睡着了。

其实两个大男人睡一个被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裴简一大早就没回自己的窝。

起床铃一响,宿舍里的僵尸一个个从床上爬起来,贺辞在床上坐了三分钟,意识才慢慢清醒,裴简则是完全懒得起床,捞过被子蒙在脸上根本起不来。

“起来。”贺辞轻轻推了他一下。

裴简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动作麻利地把贺辞吓了一跳,他坐在床边,睡眼惺忪地吐槽一句:“我要阳痿了。”

贺辞凑过去往他下面看了一眼,“这不是没啥反应吗?”

“没反应才最可怕。”裴简沉声说。

“累得跟狗一样,谁他妈还硬得起来啊。”上铺那人打着哈欠从俩人面前走过。

贺辞叹了一口气,拽了他一下,“等放假了就好了。”

高强度的学习可以压制住精力旺盛的青少年,但是压力过度就会导致你能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看见操场死气沉沉的丧尸军团在跑步,黑压压一片,场面极其壮观,说是丧尸,丧尸都比他们有活力一些。

尤其是砂石地的操场,跑起来尘土满天飞,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步入天宫了。

跑完操,回教室开始上早自习。

贺辞累得半死还要领读,给后面的裴简看得特别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他累得半死还是不是自己的缘故,心里再次升起了想拿炸弹把学校轰平的念头。

高三学业极其紧张,元旦都不放假,只是元旦当天,学校以元旦晚会的形式给学生放了半天假,众人齐聚大礼堂,该吃零食的吃零食,该讲小话的讲小话,该补觉的补觉。

裴简在跟孙柯聊天,贺辞就坐在他旁边,脑袋靠在他身上睡着。

“我还以为学习好靠天赋就够了呢,”孙柯狠狠咬了一口棒棒糖,“你看贺辞都这样了,我家冉冉估计更累。”

“听说二中那边的课也讲完了,开始讲试卷了,席冉估计也得刷题吧,”裴简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今年的元旦晚会没去年的好看。”

“要不是不让看手机,谁看元旦晚会啊,高考不是要回户籍所在地考试吗?北京那边的题应该很简单吧。”孙柯说。

“是啊,”裴简感叹一声,“试卷不统一,贺辞回家还要做北京的卷子,但是这个比江城的卷子简单,上回我做了一张,成绩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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