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牢房里传来阵阵的老鼠的叫声,里面那堵墙的窗户开的小,但是也有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小汪子问完话,心惊胆战地去瞧姜凤皇的脸色,那张因忧愁平添几分温柔的脸色黑的如同即将倾盆大雨的天色,他道:“陛下……”
姜凤皇沉默地站在牢房门口,大敞的牢房门像是在欢迎她的进入。
不知怎的,她蓦地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一间和这处牢房极为相似的牢房待过,与之不同的是当时有一个着粉衣如同粉色蝴蝶一般张扬的人陪着自己。
能和自己患难与共的,想必是她极其新人爱慕的人,而这个人如今被姜昱带走,不知去了了哪里。
没由来的她想起来小时候的母后,为了江山社稷,她选择诈死,潜伏在冷宫之中,忍受孤独和苦难,只为了让姜昱手里失去一个可以控制她的把柄。
冷宫里的母后,再也不能成为自己的母后了,而……眼前的那个粉衣裳的人,她不想再失去。
她想见一见,自己失去的记忆力的爱人。
小汪子回过神儿的时候,姜凤皇已经踩着飞快的步子行至外面门口了。
陛下如今疯疯癫癫的,比之以前更甚。
忧愁像是无声的鬼魅,踩着轻快的步伐爬上主仆二人的脸色。
小汪子瞪了一眼旁边牢房的无赖流氓,踩着小碎步就要跟上姜凤皇的脚步,一抬眼就不见了人影儿。
身后传来姜凤皇压制着怒意的声音:“受审室在何处?”
无赖依靠在门上,被人从木棍垒成的门缝儿里伸出刀来挟持在脖子上,却是不慌不忙地踹起手来,欠笑地区道:“哟~这里可是诏狱,你动我一下试试。”
看着对方欠揍的样子,小汪子在心里捏了一把汗,陛下凭空扯出一把刀,但是姜凤皇的武艺想来一窍不通,只能拿着刀剑唬住对方。
此次匆忙,若是带上陛下的弓弩,百步穿杨的陛下一定会将对方射个对穿。
小汪子在心里将无赖的惨样子模拟了千百遍了。
姜凤皇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若是不凑近了看丝毫察觉不到。
她屏气凝神,困意像海潮一样涌向自己,她在心里说:别睡,还有人在等你。
“说不说!”
刀往里逼近了一寸,在厚垢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翻出肉来的痕迹,引得那无赖哀嚎几声道:“啊啊啊!杀人了啊!有人要在诏狱杀人了。”
几道声音吵得姜凤皇的神思清醒了一些,认下心头翻涌上来的恶心,敛眉冷声道:“朕乃九五之尊,天下之皇,杀一个你,而已,你尽管叫,谁会来救你一个死囚犯。”
姜凤皇的声音淡淡的,虚渺地如同从地府而来的声音,引得无赖的心头抖了几抖,朝上望去,看到姜凤皇杀意满满的眼睛,心惊地往后扯了扯脖子。
“你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废物皇帝。”
姜凤皇的头像是支在狗尾巴草上的甲虫,摇摇欲坠,咬牙坚持地听完无赖的话,不免疑问,何时?杀人如麻了?
小汪子眼拙到终于看到姜凤皇的状态不对,跑上前去,跟着威胁道:“快说,不然杀了你。”
******
昏暗的受审室,冷冷的刑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空气里带着一丝丝的血腥味儿,斜斜的长凳上半死不活地躺着一个人。
发丝凌乱掩盖着那张本来在光线不多就看不清楚的脸,整个屋子里面就只要凳子上躺着的不知是生是死的人。
锁着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的时候,躺在凳子上的人闻声抬了一下头,只见发丝颤抖,他在无边黑暗里看到了一身大氅的人飞奔到自己的面前,一头墨发如瀑,随着她的动作像是救世主一样,来到自己的面前。
隋芳菊突然想起来,那年他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一心奋勇杀敌、想要赫赫战功的他杀红了眼,羽翼不曾丰满的他被敌人诱导进入了圈套。
也是冬天,也是晴朗的天,他拼的天昏地暗,冲出了包容圈儿,在一处枯死的柳树挨着,口鼻重重的喘着气,在天寒地冻下,他只觉得自己不被野兽吃掉的话就被冻死,然后再被野兽吃掉。
第一次,他害了怕,他想回家……
那一次,顶着日天,他爬回了营地。这一次,有人来接他,真好,他不用再坚持了。
他地嘴唇因为一天一夜的不曾进水而干的起皮,他盯着眼前一脸担忧,尤其那双丹凤眼流露出来的担忧让他十分的受用,与此同时又十分的心疼。
他想说没事,但是张了张嘴却说的是:“姜凤皇,你都想起来了吗?”
对面的人匆匆披着的大氅被她脱了下来,紧紧地裹住了他,久违的温暖让他的鼻尖一酸,他抽了抽鼻子,心里欢喜的紧,她肯定日日将大氅放在床边吗,才会匆忙下披上来救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这可是他送的。
姜凤皇盯着眼前的人,梨花带雨的杏眼仿佛盛满了千万人的委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的呼吸有点乱。
她再一次问自己的心,这人,是自己的爱人,是自己真心喜欢的爱人吗?
紊乱的心跳在无声中回答了她的问题。
有种心被晒得满满的满足感变幻成一只小猫咪,在她的心上跳啊跳啊,就崩到了难掩唇角的隋芳菊的心头。
“嗯,朕都想起来了。”
姜凤皇的回答在隋芳菊的意料之中,但是在低头看到对方只着一身单衣的样子,又翻腾出来一丝丝心疼。
“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天气这么冷。”
姜凤皇皱着眉接受了看似责备实则担心的话语,拍了拍胸膛道:“朕抗冻,快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皇宫在从长计议。
粗麻的绳子被姜凤皇挥剑斩开,绳子掉落在地上的一瞬之间,一只宽厚的手就握了上来,姜凤皇讶然地低眸。
却看到神志还躺在床上的人嘴角勾着笑,似是害羞一般地别过脸去,脖颈处因受刑而留下的红色痕迹更像是专门刻画的图腾。
那股子清清潺潺的菊花香气再次因为二人距离的不断逼近而散发出暧昧的讯号。
姜凤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哑声道:“还……不走?”
嘴角的笑容愈来愈大的隋芳菊点点头,眼睛亮的如同夜幕里的启明星,看向姜凤皇的眼睛里溢出来的爱意。
面对这份爱意,姜凤皇有种心虚的感觉。
像是对方的爱意过浓,自己的爱意被人比了下去,亦或是她好像没有他爱自己那般爱他。
摸鼻子是姜凤皇心虚的动作之一,如今手被人牵着,牢牢地,只得亲自上手将人扶起来。
那人脚下不稳,使坏一样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姜凤皇的身上。这样还不够,故意地将鼻尖贴近她的耳垂,口吐兰息道:“脚疼,扶着我走吧。”
姜凤皇手中握着对方故意贴过来的腰身,挑眉道:“脖子也疼?”
得到对方哼哼唧唧的撒娇一样的肯定回答后,姜凤皇的眉毛再次一挑,手中用力,将菟丝子一般依附在自己身上的隋芳菊旋转着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隋芳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就是一袭白色里衣笼罩着的挺直后背。
埋怨的话被吞进肚子里,他地手不老实地去勾姜凤皇后背上的脊沟,感觉到姜凤皇身上一僵,奸计得逞的隋芳菊没忍住笑了出来。
恼怒的姜凤皇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和他银铃一般优雅地小声一起响起不超过一秒钟,然后就是隋芳菊倒抽凉气的大声喊叫。
“啊!我屁股上有伤口,姜凤皇,你不爱我了!才一天不见而已!!”
姜凤皇的耳朵要聋掉了,闻言掏了掏耳朵。
“闭嘴,你太吵了。”
我吵?
捂着自己屁股的隋芳菊大胆抗议道:“萧水雯倒是不吵,你去找他吧。让他做你的妃子,他能愿意不。也就我,一介男子肯嫁给你做妃子……”
在肩上还能够做出来双手环胸的动作,隋芳菊也算是囸朝第一人,
姜凤皇答道:“萧大人一介文臣,为人清正文雅,怎么好跟朕做妃子的?”
石化掉的隋芳菊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了隋芳菊的后背上:“姜凤皇,你都没有心的。”
“朕的心是七窍玲珑心,就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隋芳菊兴致勃勃地问:“既然不是清真文雅的萧大人,那会是谁呢?”
带着还通过天真地故意夹出来的声音,在逼仄的受审室里荡来荡去,轻轻叩击着姜凤皇的心。
还能有谁啊,明明答案就在那里,但是有个不满足的人非得要她讲出来。
感觉到肩上沉沉的安全感,一瞬间,风轻轻吹过,引得姜凤一阵哆嗦。
等着他答案的人没有催促着快走吧,二十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散开成一片黑色的夜幕,笼在二人的身上。
周身带来的是清雅的菊花香气,姜凤皇抓着隋芳菊双腿的手紧张地不自觉地抓紧,肩上的温度炙热的吓人。
而她的心也怦怦跳地过于快速,屏住呼吸将那三个字讲出来:“隋芳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第一次,他害了怕,他想回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