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个字回答的隋芳菱没有意料之内的欣喜和娇羞,而是仿佛一块冰一样冻结在自己就的肩头。
姜凤皇抬眸朝上望去,只看到隋芳菊翘翘地屁股。
有人会害羞的表现是生气?
“姜凤皇,你说你都记起来了的。”
委屈巴巴的语调,让她想起来她小时候养过的额一直狸猫,瘦瘦小小的,最擅长的就是低垂着眼睛一声一声喵呜喵呜的撒娇装委屈。
心底的柔软再次被人挠了一下,姜凤皇的喉头一滚,皱眉道:“怎么了?!难道朕认错人了,可是朕一见到你就心生欢喜啊。”
“心生欢喜,你再说一次见到我就心生欢喜。”
姜凤皇叹口气道:“朕一见到你就心生欢喜,如同寒冬腊月间桃花朵朵开。”
傲娇鬼决定原谅她,一只手拍了拍姜凤皇的后背,像是一只解了馋的小猫一样道:“这还差不多。”
姜凤皇无奈的摇头,嘴角确实带着笑的。
自己失忆三年,从何处找了一个这么残忍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深宫寂寞,有了他人生都感觉到温暖了。
“那我们现在能走了吗?贤妃娘娘?”
说罢,姜凤皇往上抬了抬屁股朝天的隋芳菊,抬脚又要走。
门外一阵摩挲的声音,紧跟着是轮椅转动的声音。
“走?去哪儿啊,我的陛下。”
坏了,是姜昱。
姜凤皇眸间的喜乐稍纵即逝,在她为数不多想起来的记忆里,这个皇叔是她此生最痛恨最厌恶之人。
“皇叔,为何在此?”
姜昱端坐在铺满狐毛的轮椅里,脖间系着一条虎皮的长巾,整个人缩在飘逸的狐毛里,温暖极了。
共披一件大氅的二人在寒风里与这个老狐狸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来了不怀好意。
姜昱答道:“陛下能来的地方,本王自然也能来。只是,陛下是为了何人而来,本王也是为了何人而来。”
说话滴水不漏,姜昱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一身大氅,里面穿着里衣的皇侄,嘴角带着一抹坏笑。
前几日的贤臣被诬之事还没处理好,倒是跑到诏狱里英雄救美来了,啊……不对,是英雄救男来了。
陛下啊,你还真的是个死断袖。
先前的贤妃怀孕也是骗我的,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姜凤皇的全身紧绷,因为她从对面的人身上察觉出了杀意,该怎么办……
她记得……
姜凤皇嬉笑一声算是打破僵局道:“皇叔也是因为发现怀孕的贤妃被抓了,所以前来营救的吗?”
“怀孕”两个字被她咬文嚼字的很清楚,意在提醒姜昱,眼前的这个人他动不得。
姜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绽放出邪恶的花朵。
“哈哈哈哈,当真是好笑。陛下,你看看你身边那个人,他如何怀的了孕。”
闻言姜凤皇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暗道不好,萧水雯那个人果然还是将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告诉姜昱了。
来不及心痛萧水雯的背叛,姜凤皇道:“怎么不能怀孕,货真价值的孩子,曹太医和韩太医亲口讲的。”
此时此刻,隋芳菊才回味过来,姜凤皇是恢复记忆了,但是恢复的记忆是乱的,而且是欠缺的,并且还被她本身合理化了。
也就是说,姜凤皇还是三年前的姜凤皇,她不过是同意了失忆的说法,强行把自己莫名其妙产生在脑海里的记忆当中是恢复记忆保存了下来。并且加上自己的理解,达成了完美的闭环。
何故看得出来……
因为她居然不记得自己是隋芳菊,她不记得!!!!
简直是太过分了!
只是……
隋芳菊的眸光一暗,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如何才能这个糟老头子糊弄过去。
“皇叔,凤皇,你先放我下来。”
隋芳菊在姜凤皇的肩上翘起头来,回眸看着表面在嘘寒问暖,实则在剑拔弩张的二人。
“当心孩子。”
听闻这一句的姜凤皇的眉头一紧,她真的怀有孩子?
念及此,姜凤皇慢悠悠地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将人放到地上,目光一只跟在隋芳菊的身上,片刻不离。
“皇叔,关于本宫腹中的孩儿,您一开始就有所怀疑,在曹太医与韩太医的验证之下,才肯相信本宫的腹中怀有龙种。如今何故又生怀疑?”
隋芳菊站在姜凤皇一个人的视线里,立身于前,保护着身后的人。
姜昱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每个字儿都在带着笑:“怀孕,贤妃娘娘,您自个儿能不能怀孕,想必您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隋芳菊勾唇一笑道:“皇叔确定吗?方才可不是这么讲的哦。”
姜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听到了什么自己死了一样的消息,脸色难看。
“贤妃娘娘,别以为隋家远在边疆,本王就动不了手。”
隋芳菊颔首道:“摄政王手眼通天,小小隋家怎么敢跟您斗呢,是我僭越了。”
“只要今日您放我与陛下走,方才所谈我都应允。”
一个不好的念头像是爬山虎一样爬满了姜凤皇那颗凌乱的心脏,萧水雯如此,隋芳菱不是最爱自己了吗,为何也这般?
手被人在身后猛地拉进,隋芳菊的身体往后一闪,他回头看到一张挺拔的脸蛋上是无措的表情。
“别这样。”
近乎呢喃的乞求,隋芳菊反手抓住姜凤皇的手,等着姜昱的回答。
利益当前,姜昱自然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
路被人让了出来,直通诏狱门口。
门口站着弯腰的小汪子,他在一声一声地参见各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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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家。
晚间的冯还是太凉,吹得奚家小公子犯了迷糊,在床上睡得更香,自然不知屋里里来了不速之客。
福根揣着袖子,轻蔑地看着屋里摆设的如同集市一样杂乱繁杂的房间,一时之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放。
他今日来是要来看看,这个蠢蛋是怎么躲过自己的算计的。
奚彧在床上睡得可香了,方才在生辰宴上被他下的蒙汗药如今起效了,睡得昏天暗地,都不知道屋里来了人。
福根看着那张眼眸极其狭长你,尤其是睡着的时候,和眼尾沟连接在一起,显得眼睛更长了。
第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是被人从身后袭击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雪球砸在自己的后脑勺。
心气儿极高的自己反唇相讥骂了回去,然后就遭到了对方压倒性的殴打,他一声不吭,还是他打累了才让他扭头跑掉的。
奚彧为人没情商,得罪的人数不胜数,但都碍于奚家,美人明面上动手。生辰宴上,他给他下了蒙汗药,为的就是将人拖走交给他的仇家,让他也尝尝皮肉开花的感觉。
可惜了……
蒙汗药他倒是喝了,却在半途被谨慎怕死的奚云若拉回家去了。
然后他就被那群人打了一顿。
碰上奚彧后,每次被打的都是自己!!!
干脆将人杀了吧,太碍眼了。
福根揣着手拿出来,指尖把玩着的显然是一把短刃。
短刃贴上奚彧的脸蛋的时候,睡梦中的人梦呓了几句,听不太清楚,福根鬼使神差地附耳去听。
“姜凤皇,姜凤皇,姜凤皇。”
翻着白眼的福根在内心咒骂道:死断袖!还是得弄死他。
“你什么时候迎娶我进宫啊。”
福根:进什么宫,小皇帝都要死掉了,还想着做皇后呢,
烛火闪烁,刀被高高地扬起,寒光一闪,映在窗户纸上的影子巨大恐怖。
刀落下的时候,划破的风声像是在悲鸣。
******
马车里,姜凤皇懊恼自己干嘛安排一个这么大的马车,都不能贴在隋芳菱的身上,简直是有病!!!
都怪小汪子。
在马车前面坐着冻得打喷嚏的小汪子刚停止了打喷嚏,随着又打了好几个,一直不停。
马车里的气氛在熏香的作用下有点暧昧起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隋芳菊拧着眉靠在车璧上,鼻尖缠绕着姜凤皇的大氅上留下来的气味。
看着距离自己有一个马车远的隋芳菊,姜凤皇坏笑着扯扯大氅,嘟囔道:“爱妃,朝这边来些,朕有点冷。”
“啪嗒——”
整个大氅被兜头兜脸的丢了过来,没头脑的姜凤皇又丢回去,笑道:“你靠近过来些,爱妃身上暖和。”
隋芳菊道:“臣妾腹中的孩儿……”
姜凤皇认真地看了两眼隋芳菊的肚子,撇撇嘴道:“你腹中当真有孩子?朕还以为你骗姜昱的。”
隋芳菊歪头道:“臣妾怀的就是陛下的孩子啊。”
嗯?!!!
姜凤皇的眼睛猛地瞪大,摇头道:“啊,朕没告诉过你……”
隋芳菊挑眉道:“陛下告诉臣妾什么?”
告诉自己她记得隋芳菱,不记得隋芳菊吗?
看着被自己的一句话都得脸红无措的姜凤皇,心下道:还是失忆的十六岁的姜凤皇好玩可爱。
姜凤皇摇摇头道:“没什么。”
合着自己是被戴了绿帽子啊。
没事的,谁让她张在即的审美点上了呀,而且自己还这么没出息的喜欢她,左右自己生不了孩子。
进了宫,只要和那个男的断的干净,她都可以接受。
“爱妃啊~朕真的很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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