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随着赵永敬越走越近,熏酒似的烫意热浪般涌来,季李埋着头见不到人,只觉着指尖发麻生生卷曲起来。

他放开了握鞭的手,启唇:“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帝王止步于少年身前,闻言半蹲下来,赤脚还差一点就踩上了沁血的毛鞭,他偏头眼眸灼灼落到人看起来温顺极了垂落于肩侧的乌发,舌卷到干燥起皮的唇肉,温声:“说吧。”

恐怕赵永敬全身上下都是蜜色的,青色血管在光滑的脚背攀附,脚踝上竟然还挂了个鸽子血样的水晶链,季季有一瞬间出神,上次应该没有戴吧。

或者是当时没注意到……

季李摇了摇头把脑袋里胡乱的杂思甩出,凝神答:“便让太子殿下回宫休养吧。”

“好啊。”赵永敬漫不经心一挥手,两个小厮麻利上前很快将人抬走了。

现下,季李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做他学生的小孩离开了,其他人嘛,和他也没有更多的交际。

季李肉眼可见的放松起来,微微抬起头对上赵永敬的目光不卑不亢道:“陛下,请行刑吧。”

赵永敬却不满意了,皱着眉席地而坐,抬手捏着鞭子尾巴尖,抛出个两个选项:“这样吧,朕再给你一个选择。”

季李点头。

赵永敬轻轻一掷,鞭子击到他脚背上,印上一道发红的痕迹。

王公公看到了,压着嗓子喊:“陛下,这,这请太医来吧。”

季李:……这熟悉的场景,赵永敬真闲,一天天的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少年桃花眸的笑意像一支轻薄柔软的羽绒,悄声落到心口,瞬间化为灰烬。

赵永敬只一摆手,王公公忙闭上了嘴。

抬脚,大拇指踩到鞭子上,他探身凑到季李面前,少年谨慎的移开目光又像是想到什么朝他笑了一下,“选择就是,1.从今天起你便留在宫里,白日授课也方便。”

季李瞪圆了眼睛,咬着牙没吭声,笑着望着赵永敬无声催促他说下一个选择。

赵永敬起了捉弄的念头,站起身带起一阵热风,轻薄的冰丝外袍拖到了厚实毛毯上。

季李就见人,转身一步一步朝金椅走去。

他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意思,不行,赵永敬恐怕是想让他吃个哑巴亏。

季李严肃的整了整衣袍,朗声道:“陛下,臣愿替太子受罚,臣一日为师便终身……”

“笑话!”赵永敬斥声道:“你小小一个太傅,还想当太子的父亲。”

赵永敬转过身快步走来,如风雨袭来的前兆:“真是可笑。”

季李一时紧张竟用错了言辞,现在更是气闷了,脖颈泛着玫红色耳尖烫红。

他赶忙叩首,恭敬道:“臣知罪!”

“你何罪之有?”

“臣出言不逊。”

赵永敬觉得无趣了,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皱着眉指节轻按着额头,淡淡吩咐:“那就行刑吧。”

季李一觉自己逃过一劫,顺从的趴到长凳上。

还没高兴太久,屁股一凉。

!竟然要光着屁股受刑,不是吧,不应该是仗背吗??

季李赶忙喊:“陛下!”

赵永敬极其敷衍:“嗯?”

“臣请求仗刑。”季李急急忙忙喊

赵永敬慢悠悠走上前,季李绷不住了,赶忙提上裤子,双手挡在上面。

赵永敬欣赏完少年绯红的脸,颈后那块皮肉不时什么时候被压上了几条极细的红印,他伏下身,唇齿几乎要贴了上去,热息喷洒:“可以。”

季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连忙伸手抱出凳子,僵直脖子别扭,“陛下,快开始吧。”

赵永敬接过持戒,在手心掂量着,始终下不辽手,抿直了唇还不死心:“你真不选择另外一个选项?”

季李:“陛下,臣准备好了!”

啪啪啪的敲打声响起,季李听得都肉疼。

但系统的痛感屏蔽功能真是不错,等他回了府,去打个好评。

季李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突然想起,他要装被打痛了,索性咬着牙,时不时泄出几身痛呼。

又过了五分钟,赵永敬停了手,将执尺递给了装透明人的王公公。

他又看了眼,咬牙忍痛的少年,终是噗呲笑了一声,随即一挥衣袍转身离开了。

季李不明所以,但他现在只想溜。

被王公公殷勤得搀扶着出来养心殿,他朝人道了一声谢。

王公公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他压低了声音回应:“季大人您真是折煞老奴了。”

季李想着作戏做全套,撑着腰抬眉回:“不敢、当。”

帝王赤脚站在层层垂珠帘下,正幽幽望向他。

季李自当没看见,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却极冷,一扫而过。

站直了腰,硬挺着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宫墙外,暗沉乌云沁着厚重的雨终是没落下来。

季李让王七把书信交去了将军府,看来今天要失约了,这般想着,眼前浮现出时乐一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好可爱的妹妹。

以后,我做她老师也能算父亲了,私下里叫爹爹也没什么问题。

季李自知不遵守约定的讨厌之处,他现在愧疚得不行,若是时乐现在在他面前,说要让他一同回家。

季李也会答应。

幸好,季李在心里感叹一声。

丞相府灯火通明。

季李照例去主院拜见丞相,不过刚踏进院内,守门的小厮便言,大人已经睡下,让他自己去吃饭,以后也不用来请安了。

季李抬眸朝窗户暖橙橙的光影看了一眼,余光注意到院中那棵枯死的树,竟然还没移走。

他一时好奇便问:“怎么不移走。”

那小厮笑着答:“这棵树可称奇树,冬日似枯死,夏日可结一树的石榴,结得繁多。”

季李一听,确实是棵奇树呢。

‘咳咳……’屋内传来几声低哑的咳嗽声,小厮一听朝季李拱手言:“小人便退下了,要为大人送要去。”

季李随即转身回了院子。

照旧写了日记,第六天,原本15点积分用了12点来兑换,现在只有3点了。

明日要事:

1.和季小五他们通信,看现在情况如何。

2.要正式和时乐道歉。

3.太子受罚,还是要去看看。

记到着,季李突然发现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屏蔽痛觉的功能太强大了。

他洗漱完。窝在暖烘烘的床上也没感到什么痛意。

也让他忘了要敷药这事,算了,那就明日再弄。

季李突然困得厉害,勉强扯了扯被子,睡前还念着背上有伤,趴着一闭眼就睡着了。

浓烈的橘子香气直直往鼻子里钻,他闻得有些痒,打了个喷嚏。

想伸手揉揉眼睛,却感觉手臂沉重像被什么压着,他睁开眼睛,只觉胸腔也挤得慌,才发现自己在梦里竟然也是趴着的。

他顺势翻了个身,算是解放了双手,再一细看,一张俊美的脸撞入眸中。

季李吓了一跳,不由得喊:“阿狸!”

“你下次不要突然凑上来。”可能是和阿狸相处得太久了,时常摸摸碰碰的,季李话语间带着情人般的埋怨:“吓了我一跳。”

封怀礼疑惑得朝周遭望了望,理所当然得开口:“这是我的寝宫我合该在这儿,倒是你?”

“寝、寝宫?”季李愣了一下,果然,这装饰得华丽的大殿和他的房间全然不同,连盖的被子都舒软极了。

季李震惊:“那你是,封、封怀礼?”

封怀礼猛得扑过来,手指轻捏着人的下巴,动作亲昵:“胆子真大呀,季明礼。敢直呼本王的名字。”

季李吞咽了一口,勉强顾及着没弄清楚状况,任由人压在他身上,从暖呼呼的被子里抽出手放到封怀礼微凉的手腕上,言辞诚恳:“王爷,微臣,是睡糊涂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我计较了。”

封怀礼看着人不情不愿的讨饶,心里还想弄得更大胆点,可又怕真把人逼跑了,索性松开了手要从季李身上下来。

季李脑袋极速转动,明白了现下的情况,梦里阿狸的意识似乎被白天封怀狸所占据了,或者是,封怀礼全然掌控了身体,保持了清醒和他梦中相会。

封怀礼皱着眉头,语气怀疑:“你口中的,‘阿狸’也是本王?”

季李笑了一下,摇头:“王爷说笑了,阿狸是我养的狸猫。”

“是吗?”封怀礼当然不信,他可没有忘记季李刚才的神情,嘴上埋怨时手脚却不老实,指节极其熟练的攀进了他的衣袍里,指腹寻找胸肉就要捏。

封怀礼正色问:“你和阿狸上过床了?”

季李被他直白的话说得差点吓死,干咳几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根本没到那一步!”

封怀礼眼睛一亮,得逞笑道:“看来,真有一个阿狸。”

季李反倒冷静下来,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封怀礼得意的神情,一探身凑到人面前,指尖触到温热的脸肉。

“我知道你的弱点。”

封怀礼一愣,没有躲开少年的手,身体顺从的拥过去,张开腿紧紧攀着他,衣袍下的手似灼热的火源,他眼前的画面竟然模糊起来。

脑袋里响着,‘我要、我要……’

“季李。”男人眼泛泪光,语气委屈:“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季李眨了眨眼睛,不自觉靠上去,吻掉大颗光珠,试探性的唤:“阿狸?”

阿狸激动的贴得更紧,手臂像蛇一样探进衣角中,诱哄着:“我要你再亲亲我。”

季李心一猛地放下来,他竟然有种庆幸,捧着人发烫的脸,怜惜的抚了抚轻声道:“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阿狸一听,神情更委屈了,后怕得压上去,双臂紧紧拥着都有些痛了,几乎是骑在季李身上。

阿狸叼着那颗小巧可爱的黑痣,毫无章法的又咬又吮,半响才松开,塌了腰淌出一滩湿腻烫人的水迹,语气轻软:“因为你,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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