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沉默了。
一句‘不可能’被咽了回去,他抬头抚开阿狸因潮热而粘黏在眼角的发,语气温柔:“真的是我在想他吗?”
阿狸脑袋晕乎乎的,只见一张一合的唇,晃动的黑痣像蛊惑人心的符咒,他渴求的咬住了惹得他眼尾赤红的指,牙齿咬着腹肉,舌尖纠缠上去。
他还嫌不够,吐出湿漉漉的指,一俯身含住稠浓的唇肉,急急钻进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恼得沁出干涩的眼珠。
季李紧拥着男人的背脊,一挺身欺压而上,瞬间找回主动权,手指寻到滑腻的颈动情之时下意识用力,阿狸难耐得张大了嘴,仰直了身子双手攀附上去,大腿抖得厉害。
季李反应过来时,连忙松了手,掌心下的身体似烫化的太妃糖,唇齿间漫进甜到发苦的水迹,吞咽着喉腔像燃起了稻谷,淡淡的草香混着奶白色的烟火弥漫。
阿狸眼睛里下起了潮湿的雨,他大张着嘴,火红的舌无力的趴在瓷白的齿尖,口腔里积起一滩亮晶晶的涎水,从咬裂冒血丝的嘴角淌下,顺着流到指痕显眼的脖颈上。
他迷茫的睁着双眼,敞露的胸腔泛红,乳肉上压出鲜明的掐痕。
季李看得脸一红,心里涌上一阵羞愧,连忙伸手挡住那双勾人的丹凤眼。
阿狸还无知无觉的向施加者伸手,他软了话语,讨饶的唤:“季李,我、我想看着你。”
季李叹了口气,咬着人的耳肉有些气闷:“你是不是小傻子,我都这样弄你了。”
阿狸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少年毛糙的后脑发,理所当然道:“我是你的阿狸。我喜欢的,你给的。”
“好吧。”季李听得脸红,埋头压到肩颈处只露出一双含情桃花眸,流露出浓郁的眷念,他自言自语道:“如果,白日也能见到你就好了……”
也不知道阿狸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更加轻柔的拍着少年的后背,不时揉捏着他敏感的颈肉。
惹得季李在他身上动得更急。
……
今日是个好天气。
季李哼着歌洗漱完,打开门,蓝天白云下久违的冒出了暖烘烘的太阳,昨日被雨冲淋的玉兰树显得都更耀眼了。
树上粉红色花苞不知何时绽了五六朵,淡淡的花香盈了满院。
季李走到树下,盯上了最左端的开得热烈的玉兰花,真好看……
“大人。”一声呼喊隔得老远就传了过来,季李一转身就见到王七急急忙忙朝他跑来。
“别急。”季李几步走上前,安抚道:“什么事慢慢说。”
王七只知失态,行了礼:“宫里传来消息,准许您休假一天。”
季李歪头,啊,他也没有请假呀。
“好。”白来的假期不要就是傻子。季李应了下来,看来今日真是个好日子。
用完早膳,季李装好了个时乐的礼物,正要出门。
听到一阵脚步声,嬉笑的声音。
不会是时乐来了吧?季李把东西放在桌上,推开门一看,竟然真是。
穿得红彤彤一身,头戴着老虎帽的时乐和站在旁边悠哉悠哉摇扇子的赵文安,一如既往的一脸狡猾样。
季李笑着朝时乐打了招呼,一偏头,对上赵文安的视线,秒变脸,冷冷疏离的朝他点头。
赵文安面不改色收了玉扇,像是看不出他的敷衍,偏要凑上前言语含笑:“学生见过老师了,不知老师伤势如何了?”
季李:“挺好的。”
季李一转身抱起时乐朝屋里走,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面含歉意:“真是抱歉啦,昨日我失约了。”
时乐坐在凳子上,一脸严肃:“才没有,哥哥,你的伤严不严重呀?”
季李被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得心软,不由得摸了摸毛绒绒帽子上面的老虎耳朵,温柔回应:“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时乐不用担心。”
赵文安被冷落了,王七赶忙给人端了椅子,又是殷勤端茶又是端来糕点。
赵文安抬眸看了这小厮几眼,总感觉有些熟悉,一时没忆起便抛到脑后了,一展扇笑眯眯盯着对面两人一片和睦。
倒真有几分,‘母’慈女孝的意味。
他端起茶水轻吹了吹,一脸担忧的发问:“老师,学生听到你伤势无大碍的消息心里总算放心下来,只是不知道……”
赵文安见人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说着,后故意拉长了调子引来人的注意,却不说了垂眉品着苦茶。
季李:……毛病。
时乐还小,瞬间被带起了兴趣,拍了拍桌子笑着问:“文安哥哥,只是什么呀?长乐也想知道!”
赵文安还是装没听到,一脸神秘兮兮的笑。
季李见时乐好奇得站到了椅子上,双脚不时跳着,他吓了一跳赶忙按住小孩,嘱咐:“不能这样,很容易摔跤的,这屋子没有铺厚毛毯。时乐明白嘛?”
时乐瞬间安静下来,乖巧的点了点头,小狗眼瞪得大大的,看着让人心怜。
季李根本再说不辽什么重话,只叹气,或许真应该安个毛毯。
时乐小心翼翼凑近,看着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季李顺从的贴近耳朵,就听见她压低声音:“我知道啦,爹爹。”
“好了。”季李真是受不辽听话的小孩。
“咳咳!”赵文安赶忙咳嗽几声,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季李:“说吧?”
赵文安还想卖关子,但见人瞬间冷了脸,赶忙开口:“老师,学生是很担心太子哥哥的安慰。听闻昨日东宫可热闹了,满宫的太医怕是都去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季李没想到,赵文安想说的是这事,说起来昨天他去养心殿时,太子趴跪在地上的情况看起来就不算好,只是,他沉声:“既然殿下如此担心太子的安危,就应该去探望一二。”
赵文安探了探手,无奈:“既然如此,学生便先行告退了。”
季李:“王七,送送殿下吧。”
赵文安一走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时乐有些好奇的问:“爹爹,太子哥哥又是怎么了呀?”
季李:“应是犯了错,我们明日课后也去看看吧。”
时乐攥紧了小拳头:“好!”
“对了。”季李想起一件事,正色道:“昨日,西厢房走水……”
时乐一听眼睛滴溜,吓得要跳下凳子,季李赶忙上前将小孩抱下来。
小孩粘地飞快跑出房间,溜到庭院玉兰花树下面了。
季李摇头轻笑一声,也跟着走了过去,时乐仰着头盯着树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朵粉色玉兰?
季李想到一个主意,压低声音开口:“长乐喜欢那朵花花吗?”
时乐眼睛发亮,疯狂点头。
“那这样好不好。”季李蹲着身子望着时乐的眼睛,哄:“爹爹帮你摘花,但是,长乐要给我讲讲昨天发生的事情。”
时乐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狗狗眼望了望好看的爹爹又望了望香香的花,果断答应下来,“好!谢谢爹爹。”
季李挽了挽衣脚,还算比较顺利得爬上了树,幸好他小时候调皮捣蛋惯了,像什么爬树上山采蘑菇……都是日常玩乐。
他攀着椅干,探着身子朝树下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小孩确认:“是这朵玉兰花吗?”
时乐点头喊:“就是这朵!”
季李迅速握到枝桠,指节捏到花柄,用力一折,轻松将这朵半开的玉兰花取了下来。
他小心将花枝别在腰间,双手并用原路返回,往下攀到一半。
突然听到一声轻咳。
王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树下,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压着嗓音喊:“季大人,您小心点。”
“没事、没事。”季李朝他自信一笑。
“不是。”王七皱着一张脸,神情为难,揪着衣袍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那、那个,冯相来了。”
季李一听,心咯噔一下,说起来他今天早上就想折花的,但是,瞧着庭院的布局,每个院子里都栽了棵树,更别说主院那棵冬日干枯丑巴巴的石榴树。
昨日,那小厮只说了,夏日树上掉满了红彤彤的石榴,没说这个石榴果,它甜呀!
恐怕,冯裕之是个爱花草之人。
现在,他把玉兰花给折了下来……
没有办法了,季李硬着头皮从树上爬了下来,小心取下腰间别着的花束,垂着眼掩耳盗铃般的,将花朝腰后一藏。
抬头,就看到时乐喜滋滋得凑到冯裕之身旁,正摇头晃脑的说着话。
冯裕之披着厚实外袍,颈边围着雪白毛领,这次瞧着气色好多了,轻笑着眼尾显出几道笑纹,唇色也红润不少,只是指节看着苍白泛青,手背上不知怎么的划拉出了几道血痕。
血珠冒出来,竟像攀在冰面一样,一动不动的凝出极小一粒。
冯裕之抬眸望来,语气淡淡的:“听闻,你受伤了?”
季李愣了一下,赶忙走过去,笑着回应:“没事,老师。我休养一日就好了。”
冯裕之只是一问,闻言昂首侧身欲走。
季李一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冯裕之不打算追究他折花的事了,他吞了吞唾沫恭敬迎送。
结果,时乐这小孩耐不住了,一转身抱住了季李的腿,笑眯眯的喊:“哥哥,我要花!”
季李听到心碎的声音,他僵着脸,看着冯裕之停了脚步,慢悠悠盯住他启唇:“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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