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远赴
张临掬看着二人,两兄弟,除了长相,其他哪都不一样。
“瑾儿,你来说你今天看到了什么?”
张瑾望向父亲,父亲没有像平时用手杖打自己,而是问询自己。
“回父亲,临瑞此事是儿子冲动了,但林广的措辞必定有诈,我不信平川会奉胡将领之命,以步兵迎敌人骑兵。太子殿下只相信林广,不相信胡将领,想必也是想保下林广,继续抵挡游寇。可是内忧外患,不先解决内忧,外患就会永远存在。”
张临掬摇了摇头,“诡弟你说。”
张诡看着父亲。“临瑞战事有内情,哥哥因此冲动也情有可原。但太子保林家,如今爹爹又在太子殿下那里吃饭,消息传出去,太子之位怕是无人撼得动了,林家林党一族更将肆无忌惮了。”
张临掬看着张诡,“诡弟说的正是为父的担忧,临瑞之事竟由太子一力处理,想必圣上放了大权给到太子。当今朝廷,内忧外患,哪个重要?内忧是谁?外患又有多少?你一人之力能解决吗?林党错综复杂,如今我们能拉扯的只有言官武将,可明天开始,言官也将会知道,连太子太傅一贯中立,也站在太子那边了,再没有人在前方挡着林党了。”
张瑾听着父亲的话里意思,父亲眼里都是语重心长,却没有责怪,这感觉让自己比中一箭更难受。
“瑾儿,今日你去陈情,不管奏请的是谁,都已经入局了。你可知朝堂比战场更难看清敌人吗?为父今日说了许多,是因为你们长大了。陆家,胡家受此牵连,是为祸事。但所有的事都要好好图谋,一时意气只会害己。西北战事还会再打,你有的是机会找到证据,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自己最薄弱的时候。”
张瑾纵是再有不甘,也被父亲的爱护落了泪,被张父的苦苦劝导。“儿子知错了,儿子会藏锋的。”
张临掬把手杖递给门外的管家。“每人三十棍,张瑾身为长子,犯下错事,多加十棍。兄弟二人,以后做事都要互相想着对方。”
张瑾想求父亲饶过张诡,但被张诡拉住了。“哥,父亲是为我们好,你要记得吃下的教训。”
张瑾看着张诡,他是胞弟,可行事却比自己稳重多了,自己竟然还没有他看得清。
张瑾和张诡挨了板子后,在屋内躺了十日。
张瑾以此为戒,悼念过陆兄、胡将领后,就继续把心思扑在工作上,京城事务做得很好。无岗的时候,就私下了解朝堂局势,跟踪林党等人记录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如此过了两年。
永宁三年。
张瑾被派到抚宁司做粮草先锋,抚宁司的人也是林党的人,见贿赂张瑾不成,就以粮草重量有差为由,打发张瑾到了黄沙苦地轻衣镇。
父亲得知此事也没有再来信,只有诡弟来过一次,他说自己变了,学会隐忍了,可是诡弟也变了,他开始变得张扬,就好像两个人对调了。
诡弟告诉自己,好好在轻衣镇守着,父亲在朝堂也如履薄冰,自己会好好护好父亲的。希望一家都早些团聚。
张瑾看着眼前的弟弟,用力抱紧张诡,自嘲地说,“你说得对,我还真是个莽夫。”
屋外月亮高悬,张瑾从回忆中醒来,看着枕边刀剑,这轻衣镇待了五年了,陆兄一事仍未平反,但证据也越来越多了。自己会把所有的隐忍都留给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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