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族那庞大的族群之中,与王琳关系最为亲密的既非无名,亦非暗邪,而是阳江。
提及阳江,无名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狂城的四大长老里最具亲和力的那一位。
阳江总是带着面具,大半张脸都隐匿其后,乍一看去,显得冷漠疏离,仿佛不近人情。
然而,实则他是一个极为温柔且耐心十足的人。
待王琳离开之后,凤伊一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无名:“老大,你真的要去……找阳江吗?”
他差点就将“揍”字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此举不妥。
“去啊。”无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是……这,不太好吧?”凤伊一满脸疑惑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没想过那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无名说完,便率先转身,朝着阳江的房间走去,同时不忘招呼凤伊一,“走吧,难道你不想看看阳江会怎么回答吗?”
凤伊一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无名叫他跟上,想必是想让他一同前往,于是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无名来到阳江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问道:“在吗?”
“老大?请进。”阳江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丝毫的局促,显然他早已料到无名会来。
无名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一进屋,便看见阳江正坐在桌前,皱着眉头专心地粘书。
无名神色淡定地走了过去,微微挑眉,调侃道:“哟,这会儿知道要粘了,当初撕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呢?”
阳江无奈地看着无名,小声嘟囔道:“可是谁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呀……”
无名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就你呀,不仅和小孩子计较,还把那小家伙给气哭了呢。”
此时的无名,全然没有要对阳江兴师问罪的意思,倒像是来和他唠家常的。
阳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无名,认真地说:“这些东西实在不适合小孩看。”
无名见状,便想从阳江手中拿过那本书,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不适合小孩看”的内容,却被阳江伸手拦下,阳江赶忙说道:“老大……这内容实在有些不堪入目,您还是别看了吧……”
谁料阳江的话音刚落,无名还未及开口,凤伊一便冒了出来,添乱地说道:“昨晚我在老大的房间里听见……”
“什么?”无名心中一惊,大概猜到了凤伊一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早就料到凤伊一那晚能遇到王琳,想必是从他房门前经过了。
虽说这对成年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还是得及时打断凤伊一,他可不想过几天组织里的人都知道他的那些私事,让大家误以为他背着大家提前开荤了。
凤伊一看着无名,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难得地情商在线,明白了无名的意思,他只好笑着圆场道:“没……没事。”可此时他的脑海里已满是无名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阳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又不傻,大概也能猜到凤伊一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从无名的反应中也能看出无名不希望此事声张出去,于是他便什么也没说。
“阳江。”无名突然神色一正,终于步入正题,“那书是王琳从藏书阁拿的,藏书阁里出现这样的书,实在是不应该,你去查一下,然后将其销毁吧。组织里有不少小孩子,可不能让他们被这些东西给带歪了。”
“得令。”阳江抱拳行礼,算是应下了。
无名见此,觉得也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他揽着凤伊一的肩膀,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不忘叮嘱阳江:“你慢慢粘书吧,可别忘了给小王琳道个歉哈,她那火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阳江在后面皱着眉,无奈地应了一声。他对王琳这个小姑奶奶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时光匆匆,半年转瞬即逝。听闻王琳和阳江的关系又和好如初了,两人整天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而凤伊一的实力更是突飞猛进,仅仅过去一年,他的实力就远远超过了修炼十二年的王琳。
对此,王琳气鼓鼓地向无名吐槽,还埋怨无名偏心凤伊一。
无名也着实被凤伊一如此之快的修炼速度吓了一跳,他甚至怀疑,再给凤伊一二十年,不,只需十年,凤伊一的实力便可直追神明,成为一个令人敬畏的恐怖存在。
无名深知自己能帮凤伊一的有限,唯有尽力将他引向正道,避免他误入歧途。
毕竟凤伊一天性纯真,极易受到身边人的影响,对此无名不得不格外留意。
他曾走过的弯路,他绝不希望任何人重蹈覆辙,也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
凤伊一对那只小鸟疼爱有加,还特意给它取名叫凤灵。
他生怕小鸟冻着,晚上睡觉都要将它塞进被窝里。
无名见此,也只能无奈地笑而不语。
话说那日凤伊一偶然撞破了无名的真实样貌,但之后他并未主动向无名提及此事,仿佛这件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翻篇了。
不过,凤伊一却向无名问起了他有没有对象的问题。
毕竟,那天他看到无名浑身都是吻痕,凤伊一又不傻,自然是看在眼里。
无名给了他否定的回答,如今的他确实没有任何亲近到恋人程度的人。
暗邪为无名精心铸造的剑终于大功告成,可着实让无名等得好苦。
不过暗邪的铸剑技术堪称大陆一绝,为无名打造的这把剑更是倾注了他的心血。
剑出鞘之时,寒光凛冽,杀意四溢,剑身镂刻着精美的花纹,剑鞘严丝合缝,整体轻盈灵动,给了无名最大的施力空间,挥剑之时还伴有铮铮剑啸之声,可谓是不多不少,刚刚好合了无名的心意。
暗邪让无名给剑取个名,可无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名字,最后便成了,人也无名,剑也无名。
殇言失踪了好一阵子,再次出现时,是无名先看到了他。
当时无名正和凤伊一并排走着,突然听到一阵交谈声。
无名担心被人发现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赶紧拉着凤伊一躲了起来。
虽说偷听他人谈话确实不太礼貌,但他们也并非故意为之。
“我刚从极北之地回来就给我一个大惊喜是吧?”开口的男人正是灵师易源,沈钰的师尊。
“一别五年,大陆上风云变幻,我也无能为力呀。”殇言面对易源近乎责备的话语,只是淡定地辩解着。
听到这里,无名心中一惊,一别五年?
难道两年前刑场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易源,只是个用来撑场面的傀儡?
难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被骗了?
灵师似乎气得不轻,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这徒弟真是让人不省心啊,四年前我就传书告诉他不要管不要管,可他就是不听。到最后,那女人没保住,自己还被拘留了。提起那女人我就来气,她现在不是在你们魔族吗?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把我徒弟搞得乱七八糟的,犯了多少错呀,还学会当街杀人了。更可气的是,她跑到你们魔族等了几天,结果等来个一箭穿心,差点把小命都丢了。然后怕我生气,还学会玩失踪了,失踪一年,回去就大口大口地灌酒。他可是对酒精过敏啊!这简直是要命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怎么,连命都不要了是吧?”
殇言心里明白,易源的气不是冲他来的。
尽管无名已经很小心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他们面对的可是两个宙宇上顶尖的存在,又怎会察觉不到呢?
不过这毕竟是自己苦等五年才盼回来的人,可不能再把人给气走了,于是他说道:“你看啊,感情这东西,确实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
“不是人能决定的?我真想把我那不省心的徒弟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无名实在听不下去了。
沈钰竟然喝酒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的话整个咽喉、气管、脾、胃都会肿起来,痛痒难忍,那可比死还难受,轻则在床上躺半年,严重的话可真会出人命的。
他不敢再往下想,几乎是拉着凤伊一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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