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安定定地看着林寒溪,他不信自己说到这林寒溪还想不明白。
林寒溪请他坐了,两人挨得极近。
周钧安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手心似有意若无意地被她挠了一下,心下不免有些焦躁。
“原来竟是四殿下,竟然追我追到这里来了。”
“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不信,别人说什么你就坚信不疑?”
“我不信晏清什么了?”
“你不信我心悦你,不信我周钧安捧出的真情。”
林寒溪见他有些失望,于是拉过他的手来,用他的手捧着自己的脸,“寒溪相信,那晏清可以让寒溪做六王妃吗?”
猛然被拉住手的周钧安喜不自胜,但是紧接着就被“六王妃”这三个字浇了一盆冷水。
皇子的婚事向来不由己,若寒溪是朝臣之女,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商户女做王妃,皇家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可是望着林寒溪隐隐期望的眼神,周钧安说不出一个不字,反问道:“你想做吗?”
林寒溪微微探身,吻在他的鼻尖,呵气如兰,眼睛不紧不慢地上下扫视着周钧安的脸。
“自然想做,晏清唯一的妻。”
“好。”周钧安得到了她的回应,答得干脆。
“什么?”林寒溪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好,寒溪可以准备嫁衣了。”周钧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庞,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吻上去的冲动。
不对,不仅仅是吻,是更过分更猖狂,一起头就无法克制的本性和**。
等他意识到有些不对的时候,博山铜炉中的满庭芳已经燃了一半。
林寒溪看着他略显迷离和凄惶的神情,便知道无色无味的满庭芳开始起作用了,先前搭在周钧安肩上的手慢慢下滑。
她关切地问道:“晏清这是怎么了?”
周钧安扣住她的手,“寒溪......等等......这屋子,有古怪......”
寒溪左右瞧了瞧,“有吗?”
周钧安却眼疾手快,用杯中剩下的茶水浇灭了博山铜炉。
袅袅云气,缓缓淡去,林寒溪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林寒溪将他架起来,引着他往床榻上走,“许是太累了,来歇歇吧。”
周钧安燥热的身体一碰上林寒溪的冰凉,心中的□□在叫嚣,仅剩的理智使他推开了林寒溪,整个人摔倒在床榻边上,背靠床大口呼吸。
“寒溪......快走......我站......不起来了......”
林寒溪哪能放过这大好机会,“晏清,究竟怎么了?”
周钧安此刻压根不敢去看她,脑子里回想了千遍万遍将她衣衫剥尽的画面,“我许是......中了药,恐怕会......”
话再也说不出,他一手扯下床幔,递给林寒溪,“捆住我!”
在林寒溪眼中,这无异于邀请。
“你确定?”她的手搭在床幔上,试探道。
周钧安此刻连林寒溪的话都听不清楚了,咽了咽口水点了头。
林寒溪倒也不客气,拿过床幔拧成一股绳,三下五除二将周钧安双手绑了个结实。
周钧安看着她熟练地打结,疑惑道:“这是......”
林寒溪一本正经,“水手结,林家也有海上生意的。”
周钧安不疑有他,催她快走,双腿盘起,试图用内力将药效逼出来。
林寒溪赶紧按住,“不成!会伤身的!”
满庭芳,是无解之药,强行逼出会伤了肺腑。林寒溪还没有疯到,为了一晌贪欢就伤人身体的地步。
“那你快走!我怕我控制不住......”周钧安守着最后一丝清明,连声催促。
林寒溪气定神闲,纤纤玉指扫过他的下颌,双眸审视着他痛苦的神情,好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不用忍的,晏清。”
“不可......寒溪......别过来.......”
手指挑开他的革带,腰上突然一松,周钧安心上一紧。
“晏清”手指沿着他衣衫边缘,徐徐而下,“情与欲是分不开的。”
“谈欲......对你是亵渎......”周钧安试图躲开林寒溪的手,却因为实在无力躲避不及。
呵,不仅是个痴情种,还是个纯情王爷。
外衫被褪了一半,林寒溪的吻落在他的脸颊脖颈,她轻轻巧巧地说道:“谈情不谈欲,真情也变假意了,晏清。”
周钧安下意识地抬头,一方面因为寒溪的点啄而欣喜,一方面因为羞耻的享受而愧疚。
四目隔着乌江岸,林寒溪抚上他的眼睛,“我看看,好不好?”
周钧安因为异瞳而自卑,平时避而不谈。此刻却期望异瞳可以救寒溪,于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解开乌江岸,林寒溪看着星辰与落日喃喃道:“真美啊,晏清。”
“你的眸子,真漂亮。”她真诚赞美的声音似乎从遥远之处传来,四面八方侵入他肌肤的每一个毛孔。
每一个她唤出的晏清,都将他往悬崖边上推了一把。
一个不察,周钧安被□□占了上风,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吻了上去。
林寒溪嘴角噙着笑,半睁半闭地看着逐渐沉沦于此的周钧安,拉着他的衣领往床上带。
但是因为双手被绑住,身体一时没有控好平衡,膝盖撞在床上,疼痛唤回了他的神志。
他仓皇退后,跌坐在地,乱抓之间扯下了林寒溪的鞋袜。
玉足泛着粉嫩的红,挑起他的下巴。
猩红的眼,微张的唇,喘息的颈,吞咽的喉,林寒溪喜欢的不得了。
“你不想吗,晏清?”
药效至顶峰,呢喃如引诱,他猛地用力,将林寒溪缠住他双手的床幔扯得粉碎。
“你想吗?”
他喘着粗气,定定地看着她,如同蓄势待发的野豹,似乎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林寒溪着实被他惊喜了一把,这是第一个挣开的人,眸光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日思夜想,晏......”
话还没说完,纤细的脚踝被周钧安一手握住,猛地拉向他。
她惊呼出声,下一瞬却落到了软被上。
原来周钧安一手去拉她,一手猛地将锦被拖了下来,免得她直接落到地上会摔疼。
她回过头,周钧安不可阻挡地压了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满庭芳。
周钧安醒来的时候,停云轩已经被收拾妥当,屋子正中留着两个丫鬟,浴桶冒着热气。
并无林寒溪的身影。
“寒溪呢?”
一个丫鬟道:“姑娘已经沐浴完,素鸢姐姐陪着赏月呢。”
他松了一口气,害怕自己把人吓跑了。转念一想,若是能被吓跑,那她就不是林寒溪了。
他摆摆手,让人都出去,不让他们插手。四王府中没有丫鬟,都是小厮伺候他的衣食住行。
粗略地洗了一遍,胡乱地将头发擦了个半干,抓起旁边放的干净衣物套在身上,周钧安快步走出停云轩,却见林寒溪命人在屋外摆了一张小榻,斜倚在上。
她着了秋装,腿上盖着薄被,脚尖露在外面,一听见他的脚步声便缩了回去,一点粉红被周钧安瞧了个正着。
“天气渐凉,怎么不在屋里?”周钧安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了榻边,伸手朝素鸢要帕子。
“怕吵着你,屋子里也闷,出来透透气。”
什么克己复礼,什么君子如玉,一场**之后,全被周钧安抛在了脑后。
在周钧安眼中,林寒溪已经是他的妻。
自然,林寒溪只当他是一叶舟,沉了自然会有下一艘。
素鸢本来在给林寒溪擦头发,见林寒溪没有阻止,便将帕子呈给了周钧安,自己往后退了退。
周钧安凑得近了些摸了摸,“被子还是有些薄,再添一张吧。”
“随你。”林寒溪此刻心情大好,恐怕周钧安要现在带她去跑马都会答应。
素鸢使了个眼色,先前被周钧安赶出来的丫鬟回屋子里拿锦被。
周钧安没给人擦过头,又担心伤了她,于是格外轻柔。
林寒溪无奈笑道:“你那一身力气都用完了吗?这样擦,要擦到什么时候?”
周钧安面上绯红,没有答她的调侃,侧眼看了跪在下面的管家,“你打算怎么办?”
林寒溪笑着,“可能我少来上京,他不知道我是谁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林寒溪,向来有仇必报。”
管家再傻也知道自己碰上了心狠的主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涕泗横流,林寒溪都不为所动。
身后的林府下人一见她这神情就明白,家主听烦了。于是拿一根细绳勒住了管家的嘴,使他只能哼唧呜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得放弃。
周钧安仔仔细细地为她擦头发,仿佛与自己无关。
这是林家家主的处世之道,他不能插手。
周钧安从下人手中拿过薄被,又给林寒溪盖了一层。
林寒溪心安理得地受了,随口道:“沉塘吧。”
下人领命,干脆利落地将人拖走,不碍她的眼。
周钧安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但是明白女子掌家总有诸多不易,心狠手辣一些,未尝不可。
林寒溪道:“对了,方才忘了问你,门外本来应该是四殿下,为何进庄子的是你?”
“放了一把火,把旁边四哥的庄子烧了,他只能回庄子。庄子里,钧宣在等他,他自然走不开。”
林寒溪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刚叫热水沐浴,险些分不出人手来,估计都被隔壁庄子叫去救火了。”
她笑得俏皮,整个人生动鲜活起来,全然不似刚刚将人沉塘的林家主。
她通身素白,显得眼珠越发黑亮,唯一的艳色就是耳边的坠子。
她耳边的青玉坠子,水洗过一般温润,他托在手里,“我给你打一副新坠子,好不好?”
我们换掉心里的旧人,好不好?
林寒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有些许不悦,“不好。”
周钧安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但是随即调整了心情,“什么时候回上京?”
“嗯......”林寒溪思索着,“要过几天,回去估计还要筹备生辰宴。我要趁此机会,偷个懒。”
实际上,她还要在这里见些人。
过了今夜就把这个庄子买下来,见人办事比在上京城中方便多了。
周钧安却等不了,今日未去英武卫,怕是明日父皇就要问,不好让父皇觉得寒溪勾他如此。
他虽然神志不清,但是还记得自己对林寒溪的承诺。
他要她做他的正妃。
周钧安抱着林寒溪睡了一夜。天明才在隔壁庄子,从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四哥手里捞了周钧宣,赶往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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