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靳长歌看着面前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但却努力压抑着药性的喻桉吝,想着徐千怎么还没来,一会儿别把人熬成傻子了。

可等了半天,徐千没等来,等来了满身狼狈,身上满是已经分不清是酒渍还是血迹的污渍的路时槐。

路时槐的这个状态显然极具有震慑力,她死死地盯着靳长歌,嘴里吐出一个字:

“滚。”

靳长歌不知道徐千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也不会没眼力见到和这样的路时槐硬刚。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生气。”

“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就死定了。”在靳长歌将要出门那一刻,路时槐冷冷开口。

靳长歌连连应下,生怕路时槐反悔不让她走了。

靳长歌走后,路时槐急忙走近喻桉吝,看到她这样的状态,路时槐只有死死地抿着唇才能勉强压下怒火。

路时槐快速地打了个电话给何愿,叫她赶紧去喻桉吝家里。

自己则是稳稳当当地抱起了喻桉吝,快步朝着车走去。

路时槐身上凉凉的,感受到一丝慰藉的喻桉吝拼命往路时槐身上钻,手还在路时槐身上无意识地乱摸。

偶尔还会碰到还扎在路时槐身上的玻璃碎渣。

这对路时槐来说无疑是酷刑。

路时槐抱着喻桉吝走出天元酒店的那一幕被在楼上窗台上抽烟的一个女人尽收眼底。

她叫来下人,不知道吩咐了什么,吩咐完后嘴角玩味地勾了起来。

路时槐有些苦恼地看着赖在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喻桉吝,偏偏她现在又很急,药性不驱散对喻桉吝的身体伤害很大。

喻桉吝现在意识不清完全讲不了道理。

路时槐稍微用了点力把喻桉吝勾在她脖子上的手掰开,用安全带将喻桉吝绑在后座上,又把车上放着的矿泉水拧开,喂到喻桉吝嘴边。

许是喝水能让喻桉吝舒服些,她这下倒是没反抗,咕咚咕咚地喝了不少下去。

“乖啊,多喝点水,一会儿到家就好了。”路时槐不知道是在安慰喻桉吝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喻桉吝这个身份肯定不可能去医院,在家里的话就注定要靠她自己熬过这一个晚上。

路时槐也不多浪费时间,看喻桉吝稍微冷静了一点便一脚油门向着她家里驶去。

等到了喻桉吝家,何愿已经焦急地在她家门口等着了,看到她们出现焦急地凑上前。

“喻姐出什么事儿了吗?”

直到靠近了路时槐,何愿鼻间开始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抬头打量路时槐:

“路路你怎么伤成这样?”

路时槐抱着喻桉吝避开了何愿探寻的视线:

“我没事,喻老师也没事,你先不要多问,晚上暂且听一下我的安排好吗?”

“嗯,没问题!”感受到形势的严峻,何愿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愿你去找个大点的容器,去饮水机接点温水来,越多越好。”路时槐把喻桉吝放到床上,转头嘱咐何愿。

看到何愿应下后,自己去冰箱里找了好些个冰袋,用毛巾裹上,拿进了房间,想了想又出来拿了张退热贴进去。

何愿把一大壶水递了过来,识趣地退出了喻桉吝的卧室,她看出了路时槐好像不太想要她看到喻姐现在的样子。

路时槐把水喂到喻桉吝嘴边,哄着喻桉吝喝下不少后,把毛巾裹着的冰袋放到喻桉吝身边,又给她额头上贴了退热贴。

一切能做的物理辅助措施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要靠喻桉吝自己了。

听到喻桉吝在低低的呢喃些什么,路时槐没听清,弯腰凑近。

躺着的喻桉吝感受到有人靠近,一把勾住路时槐的脖子,红唇在路时槐脸颊上摩挲,唇齿间不住地嘟囔:

“我好难受……好难受……”

热意一瞬间从耳朵漫向脸,漫向脖子,路时槐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喻桉吝的唇落在她脸颊上的温热触感。

久久弓着腰,脊背上传来的痛意让得路时槐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狠下心拉下喻桉吝的手,将冰袋塞在她手里。

路时槐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喻桉吝床边看着她从难受得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到后来慢慢冷静下来睡过去。

她这才惊觉自己其实也早就脱力了,只是凭着意志力才一直撑到了现在。

路时槐轻轻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何愿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看到路时槐衣衫完整,她突然又不确定她刚才的猜想了。

“喻老师已经睡了,你先在客厅守着她吧!我要去一下医院。”路时槐有些疲惫地开口。

“严重吗?需不需要我陪你?”

路时槐摇摇头:

“一点小伤,你留在这里陪喻老师。”

即便是喻桉吝才刚刚睡过去,路时槐也不想让她身边没人。

“好,那你注意安全。”何愿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

这两人出去一晚上怎么和经历了世界大战似的?

路时槐拉开车门,闻到了熏香都盖不住的血腥味,路时槐伸手摸了摸椅背,果然摸到了一手的粘腻。

还得洗车。

路时槐轻嗅着空气里夹杂着的那一点熏香,心神逐渐安定下来。

这熏香是早些年喻桉吝在直播里提到的,她说觉得这个香味很好闻,让人很有安全感,路时槐便从那个时候用到了现在,喻桉吝可能自己都忘了。

路时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里已经满是喻桉吝的影子。

路时槐到急诊处理伤口,帮她处理伤口的女医生都被她背上这状态吓了一跳,皱了皱眉:

“这怎么搞得?摔倒了吗?也不知道及时来处理,这种小伤口很容易留疤的。”

“会有点痛的噢!你稍微忍一下。”

路时槐愣是咬着牙一声也没吭。

女医生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柔了声音:

“还是小朋友呢,这么坚强做什么?”

尘封的记忆穿过时光,几乎是一瞬便让路时槐红了眼眶,她强压下鼻头的酸意,低着头对医生道谢:

“谢谢你医生。”

转身出了诊室,身后的女医生看着她佝偻了一瞬又立马挺直的脊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人,心头又酸又涩。

离开了医院的路时槐又回了趟家,避开伤口简单地清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回到喻桉吝家里。

回到喻桉吝家里的路时槐几乎已经是筋疲力尽,她强撑着精神同何愿说道: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牺牲你晚上休息时间了。”

何愿其实很想问“那你呢”,她起码名义上还算是喻桉吝的助理,这其实算是她职责的一部分,但是她路时槐呢?做到这一步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当她看到路时槐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她终究是没有狠下心去问,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喻桉吝的家。

路时槐送走了何愿,在沙发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喻桉吝是在一股很重的潮湿感里醒过来的。

她一看自己身上完整的衣物和身边零零散散放着的几个化成水的冰袋,就知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认知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推开门想去浴室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却没曾想看到沙发上还窝着一个人,冷不丁把她吓了一跳。

发现是熟悉的人之后,喻桉吝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看她。

路时槐睡着的模样真的很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因为侧躺,脸颊肉也被挤出来了一点,嘴巴不自觉地嘟着,像个可爱的小团子。

喻桉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止住了笑声,只是睡着的那人并无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睡得这么沉啊,那就好好睡吧。

喻桉吝悄悄站起身,无意间瞥到了路时槐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绷带。

绷带?路时槐身上怎么会有绷带?

喻桉吝心里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但碍于路时槐还在睡觉,她也不可能把她衣服扒下来看。

喻桉吝决定等路时槐醒了再说,转身走进了浴室。

路时槐的生物钟难得罢工一天,等她醒过来喻桉吝已经翘着一条腿坐在餐椅上开始吃水果了。

路时槐胡乱地揉了揉头发,坐了起来,身上的小毯子顺势滑落。

哪里来的小毯子?

噢,她真是糊涂了,路时槐笑了笑,这个房间里除了喻桉吝还能有谁?

“你醒了?”喻桉吝听到沙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偏头看来。

“嗯。”路时槐的声音带着晨起的闷,听起来有些乖巧。

“你肩上怎么有绷带?”

其实没有露出来,喻桉吝诈她的,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啊。”路时槐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没什么。”

看到她这反应,喻桉吝也算是完全确定了,昨天晚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

但是路时槐看起来不想说,那她暂时也不勉强她。

喻桉吝点了点头:

“醒了就去洗漱一下来吃饭吧!”

路时槐洗漱完回来坐到喻桉吝对面,看到她面前的餐桌上摆了两片吐司、一个煎荷包蛋、一块香煎鸡胸肉和瓶瓶罐罐的各种酱。

生怕她不爱吃似的。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其实我不挑食,很好养活的。”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补了句,“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的。”

“顺手拿出来而已,没费多少功夫。”喻桉吝不甚在意。

路时槐切了块鸡胸肉塞进嘴里,鸡胸肉其实很柴,但是喻桉吝煎得很到位,应该是还加了点黄油之类的,吃起来油香油香的,没有很柴的感觉。

“这是喻老师自己做的吗?”

“嗯哼?”

“很好吃。”心情愉悦的时候那双小狗眼总是不自觉地弯起来。

知道她是真心的,喻桉吝还是忍不住想逗她:

“不是说好养活吗?有什么是你觉得难吃的吗?”

路时槐连连摇头,腮帮子还鼓鼓的就要急着开口:

“我是能吃,不是什么都觉得好吃,喜欢和不喜欢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我多一点准备也是有必要的。”

路时槐望进喻桉吝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一时有些怔愣。

这样的喻姐姐谁想抱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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