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出发了。”
程清对那边还在和卢林依依惜别的卢榆喊道。
扶着舱门,看着卢榆和卢林挥了挥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声:“林林乖,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这里乖乖听话。”
然后卢榆就转身小跑到程清的面前:“好了,走吧。”
飞机的嗡鸣声连绵不绝,卢榆可能晕机,他瘫在座位上,面色很是苍白。程清连忙给他递了一瓶水,“来 ,喝点水。”
卢榆接过喝了一口水,把水递还给了程清,摇了摇头,那模样当真是楚楚可怜,但程清却不认为这样的卢榆好看。
在他心中,只有面色红润,没有任何疾病,健健康康的卢榆才是他想看到的,他并不认为病弱是一种美的体现,而且病弱往往都与悲剧挂钩,程清就更加不喜欢了。
牵过卢榆的手,给他轻轻按压着他的关内穴,轻声说:“你闭上眼睛,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好像是酸臭味,哪来的这味道啊。”穆其先看着这边的两人,手放在鼻子面前扇了扇,似乎要把鼻前的味道扇走。
程清:“别废话,有晕车药吗?”
穆其先:“没有。”
过来好一会儿,卢榆缓了过来,程清才有闲工夫问:“晕机这么严重,那你当年是怎么样去堪培拉的。”
“... ...”
见他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程清也不打算再谈这个话题,从座椅下面拿出来了一块毛毯,盖在了卢榆的身上,才缓缓说:“不说就算了,我不问了。晓军,你去问问黄逸,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过了好一会,顾晓军从驾驶舱那边走过来,对程清说:“前面就到了,马上降落了。”
把靠在座位上的卢榆捋直了,程清低声和他说:“马上就到了,坚持一小会。”
顺利落地,带齐装备,程清带队往那片未知的林中而去。
穿过幽深的树木丛,路上还遇到了很多叫不上名来的昆虫,阳光的阴影斑驳的撒在落叶之上,丁达尔效应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得到了很好的展现。
走在最前面的程清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被树叶盖着,不像石头,有一种硬硬的感觉,再配上这附近昨天才在电脑中见过一面的环境,一个猜测浮现在他的心头。
把脚下的树叶扒拉开,就见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无人机残骸静静地躺在那里,程清把无人机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说:“哟,消化不了给吐出来了啊。”
穆其先断后,在他的角度看不到程清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听到他在那里说些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话,还不知缘得停了下来,大声问:“你在前面的搞什么锤子,还不走吗?”
把无人机顺手塞进了背包里,程清无视掉穆其先的话,继续前行,还时不时回头关心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卢榆。
越往里走,地面就越加潮湿,树叶上也有一些水珠往下掉,众人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一大片。
“昨天这附近下雨了吗?”把低灌木的树枝撇开,卢榆弯腰捡起一点地上的泥土,有些疑惑得回头问程清。
程清:“没有,今早上来的时候推测过,昨天这没有雨。”
把那湿漉漉的泥土递到程清面前,确认程清清清楚楚看起来后,卢榆才说:“没有雨地面却这么潮湿,那从卫星上看这附近有湖吗?”
程清摇了摇头,说:“没有,现在从卫星上是看不见这里面的场景,也不知道有没有。”
卢榆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后画风一变,幽幽的说:“程清,我来找你了~”
“……”
程清早有准备,在这样幽深的环境当中,卢榆会搞怪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但没想到会在这里。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的张望很成功的被卢榆给吓到了,原本站在卢榆身边的他脚步微挪,踏着小碎步远离了这一圈位置。
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跑远,顾晓军连忙上前去把他拉回来,说:“你是不是脑残,自己一个人站在角落,是想被突然窜出来的东西一口吃掉吗?”
张望也想到了这一点,任由顾晓军拽着他的胳膊,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我不怕,这个世界没有鬼,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妖魔鬼怪快离开……。”
程清感觉有无数蚊子在耳边嗡嗡,里面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又看到张望没睁眼,只得说:“停!”
张望闭上了嘴,缓缓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只蛇在程清身后的树上缓缓爬过,但一个眨眼的功夫,又没有一点痕迹。
就业指南第一条:不管是否有用,都要上报。
张望指着程清背后,吞咽了下口水,说:“程哥,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位置有一条蛇划过。”
程清回头望去,什么也没看到。
突然恶趣味冲上天灵盖,他画风一变,语气变得阴森森的,“没有啊,你说会不会是世界上有鬼,而你这个农历七月十五出生的人能看得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才被卢榆吓到还没缓过神来,现在又被他对象程清吓到,张望很想掐一掐人中,他瑟瑟发抖,低声说:“啊!不能吧,程哥,你知道我胆子小,你不能这样子吓唬我吧。”
见他被吓到左右张望,程清的恶趣味不减反增,用着更加阴森的语气说:“我可没有吓唬你哦,张望。”
可能是有点同事情,穆其先是个对看热闹相当热衷的人,现在却没有一点吃瓜的样子,反而上前安慰:“张望,这世界上那没有鬼,我们要相信科学。”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程清瞥了他一眼,而后程清凑近张望,幽幽的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成功的,这话把张望吓的快要撅过去了,程清得意的回头对着卢榆笑了笑,而卢榆也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顾晓军马上站上前来,把程清从张望的面前推开,用着他自以为温柔的声音说:“别怕啊,他就是吓唬你的。”
虽然没有达到温柔待人的效果,但张望明显已经有些缓了过来,程清无趣的瘪了瘪嘴,心中对于穆其先把他推开表达了深深的不满。
但他这点不满还没来得及表达出来,就被穆其先拍了一巴掌,耳边全是他老妈子的唠叨,“没事儿吓唬他,如果他被吓得腿软走不动道,你背啊?”
旁边还有一个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前男友”,程清可不想艰难生存,连忙摆了摆手,说:“可别,我才不背,不吓他了,行了吧!”
见穆其先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去柔声细语的对着张望嘘寒问暖,程清越发觉得不对劲,他这个发小素来不怎么喜欢多管闲事,今天这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的。
他凑近卢榆,和他示意了一下穆其先,小声说:“我觉得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卢榆:“我也觉得不对劲。你说这穆其先这么大年纪了没找对象,不会和我们一样是蚊香吧?”
“不是吧,我从他出生起就认识他了,就没发现他有一点成为蚊香的潜质,倒是有一点成为钢筋的潜能。”一吐为快后,程清有转头对着卢榆,说,“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下为什么知道他没谈过对象?”
在程清狐疑的目光下,卢榆一脸淡定的说:“猜测的。”
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程清暂时把它抛到脑后,现在的当误之急可不是它。
见刚刚被他吓唬得快要撅过去的张望已经缓过来了,程清给他递了瓶水;当然,张望可没有卢榆那拧开瓶盖递到嘴边的服务,“喝点吧,喝完就继续赶路了。”
张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刚刚吓唬他的罪魁祸首,把瓶盖粗暴的拧开,就像是拧开程清的头一样,一口闷完水,才用着和大型考试时那播音主持人一样字正腔圆的语气答:“哦。”
“走吧。”揽着卢榆的肩膀,程清大踏步的往前走去,但他的运气实在是非酋一挂的,才走了没两步,他就被不知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个趔趄。
穆其先掏出了他那像素极低的手机,对着程清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哦哟,这就是报应啊,来笑一个!”
程清被卢榆抱了个满怀,他现在的心情可以和熊二做梦梦到它在蜂蜜罐里睡觉一样,美得快要冒泡了,泡还在酝酿当中,他就被卢榆推开了,不能对卢榆发火,难道还不能对那贱人发火吗?,程清中气十足对穆其先说:“滚!”
“程清,你看,这是什么?”卢榆就拍了拍他的腰,把地上的树叶扒拉开,手指着的是一个绿色的、细细的“根系”。
程清连忙蹲下来,把在他周围的落叶全部扒开。
只见下面青色的藤蔓蜿蜒曲折,清晰可见,仿佛可以看到里面有东西流动,这些绿色的藤蔓这样交错,总给人十分眼熟的感觉——就好像人体内的血管。
程清的脸色越加凝重,那些人当中无缘无故要红木杉树冠上的东西,这里出现的奇怪“血管”,前面的未知动植物只会越来越多。身为公安部门的一个特殊分部,他们监查组的职责除了取红木杉树冠上的东西,还有就是要把这些未知弄清楚、消灭掉。
他掏出手机,打算打一个卫星电话出去,但是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女声:“你说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在拨。”
把手机揣回兜里,听到穆其先对顾晓军说,“晓军,用你的手机打一个。”
“没用的,打不通。看来我们还真他爹的遇到“鬼打墙”了!”
这话成功又把张望给吓到了,刚刚被青绿色藤蔓吸引的注意力马上又被这三个字给吓到了,他神经质的扭头看程清,说:“鬼打墙?”
“不是你想的那个鬼打墙!”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