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扫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声,将人带去了一间空房。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进入视野。
“宋青舟……”他刚想上前就被人拦住了,“干什么?”
“嘘,”齐砚笑道,“小声点儿,把人吵醒了就不好了。”
陈洲越看清了房内的一切,宋青舟坐在木椅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双眸紧闭,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陈洲越低骂一声,甩开挡在身前的手,接着,腿窝处挨了一棍,他双腿一软,重心不稳,狼狈的跪在地上。
“齐砚,你想干什么?”陈洲越额头疼出细汗,回头用带着血气的眼狠狠剜了齐砚一眼。
齐砚眯着眼笑得危险:“我干什么?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不是喜欢他吗?”
他将视线扫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宋青舟,“既然你不愿同他断了关系,那我只好毁了他,叫你不敢再碰。这张脸,真是……生的好看。”
陈洲越被四个人压制着,他挣了挣,没挣开,大骂道:“齐砚,你他爹的是不是有病!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齐砚怒目圆睁:“我是你老子,你以为喜欢男人是什么很风光的事吗?商业圈里知道的人不少了,你知道这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多叫我难做吗?”
听见这话,陈洲越面带嘲讽,讥笑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故意让你难堪。”
“啪”的一声响,陈洲越侧颊重重挨了一巴掌,牙齿磕破嘴里的软肉,他嘴角渗出一丝血。
看着气到五官扭曲的齐砚,他心中大快:“齐砚,你就是个贱种,若不是贪图陈家的权势,别人又怎会知道你我的关系?”
他啐出口中的血:“我再说一遍,我没你这种人渣爹!”
即使跪着,他的语气依旧十分强硬,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
齐砚看着那跪在地上那人凌厉的双眸,心中愤怒,却突然笑了。他知道陈洲越是想激怒他,可惜他不会上当。
“既然你嘴那么硬,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叫人给他下了迷药。”他狡黠一笑,缓声道,“还有……媚香。”
话毕,他拍拍钳制着陈洲越的男人之一:“你去。”
“是,老爷。”健壮男人应下,朝宋青舟走去。
陈洲越眉心一跳,不屑一笑,可这一笑,却没能将他的慌张与不安掩住。
他声音有些发颤:“你就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齐砚不答,面上带笑地出了这间房,房门缓缓关上,陈洲越双目腥红,愠怒地吼道:“齐砚,我要你不得好死!”
那个健壮的男人摸上了宋青舟的衣襟。
“别碰他!”陈洲越怒道。
米白的衣领被解开,那衣服是昨晚他送给宋青舟的,宋青舟在长衫里面套了件单衣。
一双黝黑的手,正欲摸上去,陈洲越拧紧眉,怒不可遏:“我说了,别碰他!”他后背往上顶着,几只大手压制着他的背。
陈洲越眸光一闪,倏地俯下身,那三人来不及反应,松了力,他便趁机往后一撤,脱离了束缚,他捡起落在一旁的棍子,站起身。
三人正欲抓他,他一挥棍,打中一人的侧腰,又将棍子狠狠捣向一人的胸膛,另外一个人被他一脚踹翻在地,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嚎叫着。
健壮男人见状也朝陈洲越走来,陈洲越甩棍打向男人的腹部。
紧接着,他吃了一记阴爪,头皮一紧,被人攥住了头发,腿窝遭人一踹,他闷哼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头被人往地上狠狠一砸,地很糙,只这一下就见了血,他头有些发晕。
“老爷说了,不能弄出人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抓着陈洲越头发的手猛地松开,他借此机会,强忍疼痛,抓起木棍,奋力一挥。
“啊!”不知是哪个人被打中了,痛苦地惨叫着。
陈洲越站起身,跟另外两个还站着的人僵持着。
其中一人心有不服:“老爷没说不能弄出人命,死了也没关系。”说着,他亮出手中的刀,朝陈洲越刺去。
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陈洲越后退一步,朝宋青舟的方向看去。
那把刀划破了他的衬衣,在腹部留下一道血痕。
是那枚玉佩,碎了。
陈洲越回头将那人一棍子打倒在地,随即捡起那把刀,他踹倒朝他扑来的健壮男人,用刀将男人的手钉在了地上。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陈洲越冷眼睨着地上的几人。
他面无波澜,静静地想着:若是刚才没后退那一步,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被开腹的他了。
他疾步走到宋青舟身前,将那无缘碎了的玉佩放入口袋,他解开绑住宋青舟双手的粗绳。
宋青舟吐出一口热气,艰难睁眸,虚弱无力道:“陈洲越……”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洲越蓦地红了眼眶。
“宋……”他惊喜地抬头抬头,却发现宋青州又一次闭上眼,没了意识。
他眨了眨眼,眸子黯淡下来,喜悦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与不安。
他伸手替宋青舟整理着凌乱的衣襟,两滴滚烫的液体砸在宋青舟裸露在外的锁骨处。
陈洲越心神不安,后怕又无措地掉着泪,理好衣服,他调整好情绪,将人从椅子上抱起离开了这儿。
他抱着怀里的人走到大门处,无视了坐在大厅里的齐砚。门口的两个男人将他拦下。
“让开。”他将怀中人的头往自己脖颈深处藏了藏,眼神凛冽,不耐道。
两个男人没动,一旁的齐砚喝了口茶,吐出吃进嘴里的茶叶,悠悠道:“放他走吧。”
门口的两人让出了一条路,可陈洲越没急着走,他微微侧头将视线扫向悠闲喝着茶的齐砚。
“齐砚,我要你不得好死。”他面色平静,语无波澜地说出这句话,随即转过头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之地。
“老爷,就让他这么走了吗?”李青不平道。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的。”说着,他又喝了一口热茶。
张志带着几个人早已在外候着了,他见自家少爷一身狼狈地出来,赶忙上前想替少爷披上件外衣。
“给他披上吧。”陈洲越搂紧紧搂着宋青舟,一双眼还泛着红。
张志给陈洲越披外衣的动作顿了顿:“是,少爷。”他将大衣披到了宋青舟身上。
他本还想进去找齐砚算账的,结果被少爷拦下了。
“张志,你行事不该是如此冲动的。”
张志默了片刻,道:“是,少爷,我一时心急。”
陈洲越点头,抱着宋青舟上了车的后座。
他一上车就盯着宋青舟的脸发呆,眼中溢满了柔情,却又掺杂着怒意与不安。
他害怕,害怕宋青舟会知道今天的事。
“张志,回家之后叫林绝来一趟。”
“少爷,已经同林少爷说过了,他应该已经到了。”
陈洲越淡淡嗯了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他身上的痛感愈发明显,他蹙紧了眉,不再说话。
车停后,他风风火火地抱着宋青舟进了家门,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继而想到什么,他转身,却发现想找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
林绝因被忽视而一脸无语的表情,在看见陈洲越的模样后迅速转换为了震惊
“我的个老天爷哟!谁把你那张英俊无比的脸打成这样了?你嫂子看见后定要心疼了,得赶紧消肿啊。”
他急忙转身喊了一声,“张志!”
陈洲越“啧”了一声,将林绝拽到床前:“给他看看。”
林绝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后,眼睛都直了,感叹道:“哇,好看啊!不过若是没了这脸上的红,定是个清冷系美人,说是天仙也不为过吧,就是,只应天上有……哎呦!”
不等他夸赞完,后脑就挨了重重一记。
“我让你给人看病!”
林绝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满地嘀咕道:“我老婆更美,是大仙女!”
陈洲越瞪了他一眼,林绝假装没看见,问道:“脸这么红,发烧了?”
“……”陈洲越拧紧眉心,“被人下了药。”
林绝满脸不可置信,这消息着实让他瞠目结舌:“什、什么,下药?谁干的这缺德事儿啊!”
“齐砚。”陈洲越强忍着恶心开口。
“又是齐砚。”林绝低下头给宋青舟检查着身体,愤愤不平道,“真是个人渣。”
半晌,他直起身道:“没什么大碍。”
“齐砚还给他用了迷药。”陈洲越说。
林绝低低骂了一句。
“无碍,待会儿我叫人送两副药来,醒了叫他喝下去就行。”
“真没什么事吗?”
林绝看他这副模样,提高音量道:“没事儿,倒是你,再不治就入土为安吧!”
陈洲越闭了嘴,却也不肯离开房间半步,林绝只好在床边替他包扎,顺带检查了身体。
“行了,及时换药。你这伤的还不轻呢!齐砚真不是个东西。对了,记得再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的头,磕这么重,也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
陈洲越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冰凉的触感袭来,他疼的嘶了一声。
“敷敷冰,消肿快,我走了,你自己注意着点伤口,别碰水。”林绝嘱咐道。
陈洲越点点头,在房间不吃不喝三小时后,他起身换了件衣服,顺便将身上的尘灰和血污擦去,接着又回到原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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