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抓住时间,时间过得越快。
飞往平国机场的飞机只有固定的早班机,两人起的早。
江还岸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证件,把她衬衫里的平安扣拿出来又放回去,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眼里满是担忧。
祝轻舟把人抱在餐桌上,用所有的爱意吻她,亲着亲着,江还岸又想哭了。
圈着她的脖子紧紧收紧,好像这样可以让时间不再流逝。
可惜时间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机场大厅步履匆匆的行人络绎不绝,祝轻舟抱住她,笃定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广播声响起,江还岸轻轻拍她,祝轻舟在她额头上不舍的落下轻吻,转身离开。
祝轻舟两步一回头,晨光透着机场的玻璃窗打进来,给江还岸镀上一层金边,也让她看见江还岸脸颊上泛着光的泪。
没敢再回头看她,祝轻舟径直往前走。
江还岸就站在那,脚上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开,她看着祝轻舟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闭上眼任眼泪麻木的流下。
直到有路人问她怎么了,她才睁开眼,胡乱擦了擦泪水,“没事,谢谢你。”
祝轻舟把车钥匙给了她,江还岸坐上车,把车开回家。
明明只是一周不能见,江还岸却始终放不下心,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会疯掉的。
下午,赵昭给她打了电话,江还岸带着项链回家。
门一开,江还岸就顿住了,江建业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转头看了一眼就挪开,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握着门把手的手顺势就要关上,赵昭赶忙过来拉开门。
“妈妈做了好吃的,先进来吃啊。”赵昭看着她语重心长劝道。
江还岸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又看了一眼赵昭,还是进了门。
她现在实在需要妈妈的关爱。
江还岸坐到餐桌上,赵昭把温热的鸡汤端上来,江还岸把包里的盒子拿出来推过去。
“谢谢妈妈。”碗里的鸡汤飘着香,里面的大鸡腿看着鲜嫩无比。
赵昭打开一看,霎时便乐开了花,走到沙发上给江建业看,“好看吧老江,岸岸给我买的,你快帮我戴上。”
江建业看着餐桌上的人,又看了看眼前满脸欣喜的赵昭,瞬间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的事实。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把项链给赵昭戴上。
江还岸把喝汤的时间拉的很长,餐桌就是她的安全区,她不敢想自己喝完汤后会发生什么。
“岸岸,你什么时候去啊?”赵昭看她停下,便见缝插针问了出来。
“下周。”江还岸埋头喝汤,往沙发上瞥了一眼,那人没有反应。
“这么快呀。”赵昭眼里流露出不舍,“今晚陪妈妈吃饭好不?”
“不了妈,我回去吃。”现在和江建业的气氛有些诡异,江还岸坐立难安。
“留下来。”江建业的声音传来,江还岸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迟疑的转头一看,便对上他平静的视线,“留下来吧。”语气比刚才软了几分,江还岸又看向赵昭,在对方希冀的眼神下点点头。
吃完饭,赵昭拉着她在沙发坐下,毕竟是自己女儿,赵昭还是不免关心她的人生大事。
“岸岸啊,你和她怎么样了啊?”经过两三周的自我消化,赵昭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一起了。”语气里没有开心,反而有些失落。
赵昭警铃大作,“怎么了?她对你不好吗?”
“没有,只不过她出国了,我有点舍不得她。”
江还岸没有说祝轻舟也去希和,她怕她爸妈会炸掉。
“医生也要出国的啊?”
“嗯,她比较厉害。”
“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妈妈是商人,爸爸是医生。”
“那家里条件蛮好的喽?是北城人吗?”
“江城的,她妈妈是北城人,在北城长大。”
“江城也挺好的嘛。”
江建业视线落在电视上,耳朵拉长了听她们讨论,被隔绝在外的他,像个局外人。
“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江建业还是没忍住开口。
这一开口,两个人都顿住了。
江建业拧起眉头,江还岸顿住他能理解,可是赵昭也顿住了,这就不对劲。
她最想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有个伴,恨不得她们下一秒就带着人回家。
“不急啦。”赵昭回过神来,帮江还岸把话挡回去,“人家才谈多久,还没稳定的啦。”
江还岸默不作声。
江建业看那样,怒声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哪里啊老江,你别想七想八。”
江还岸继续装死,不然她还是走吧。
刚一站起来,江建业便开口道:“你又要去哪?”
江还岸开口和他说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厕所。”
江建业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看着江还岸拐进卫生间,江建业扭头看赵昭,“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赵昭打算等江还岸去了希和再慢慢开导他。
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吃完晚饭,江还岸准备出门,赵昭抱住她让她注意安全。
江建业看着她们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回生,二回熟。
再次和王康陈思和进入拉光口岸的时候,江还岸已经少了那种恐惧感,更多的是对祝轻舟的思念。
道路两旁的废墟依旧是先前的模样,但是肉眼可见的,战线被拉得更长。
这次的据点在希和城南部的拉勒医院,祝轻舟也在这。
路上设的临时关卡比平常多,原本50分钟的路程被拉长一倍。
卡车扬起尘土,汽油味混着空气中的燥热一阵阵传来。
车窗早已被震碎,一时间江还岸觉得自己浑身铺了一层灰。
车子驶离主路向左边拐,路上出现了小贩,依旧是熟悉不变的番茄黄瓜和大饼,以及流动的咖啡售卖者。
车子缓慢停下,面前的医院相对完整,两层的回型建筑,进了大门往里走里面停着两辆破破烂烂的救护车,尾灯被撞坏,由着两根线扯着悬在外面。
这次住的地方在右侧的地下室,房间里只有一个通风窗,走廊尽头是轰鸣的柴油机。
今天可以先休息,三人把东西简单收好,一起沿着医院绕了绕,熟悉最方便的拍摄路线便分开。
陈思和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问她:“去找你家祝医生啊?”
江还岸笑着点头,“拜拜了,思和姐。”
唯一问题在于,她不知道祝轻舟在哪。
在医院里堵人显然不合适。
祝轻舟每天晚上会蹭着信号给江还岸报平安,医院的卫星锅正好在她们那栋楼的天台,江还岸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天台等她。
最近希和地区受到轰炸的次数不多,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江还岸蹭着网给家人朋友发消息。
此时已经入夜,希和地区的星空向来梦幻,江还岸仰头欣赏。
“岸岸。”
熟悉的嗓音带着浓厚缱绻的思念击在她心上。
江还岸赶忙回头,想要抱住她,祝轻舟伸手将她拦住,“还没洗澡呢,身上脏。”
“我也没洗。”江还岸把她手拍开,伸手抱住她的腰,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传来,江还岸并不讨厌,“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祝轻舟想亲吻她的念头由于忙了一天灰头土脸而作罢,只能伸手摸她的头发。
“你住哪里?我洗完澡去找你好不好?”
祝轻舟商量道。
“地下室右边第二间,每天都要找我。”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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