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卿若早早的起床用清水给四爷换洗包扎了伤口,煮了两个鸡蛋。四爷让卿若在桌上留下五十两银票,卿若还把自己的一对玉石耳环留给了静嘉。这耳环没有因坠崖而破碎,卿若觉得它自带福气,即使不算贵重,想着二人也算有缘,日后再见也能做姐妹。二人不想再多打扰静嘉和她姑姑便离开了小四合院。
四爷经过一晚的休息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伤口虽没好,但身体没有昨天那般虚弱,走路也比昨天快些。
“好歹照顾了四爷一晚上,四爷也不问问奴才有没有受伤?”卿若问。
“一看你那状态,就知道你没事。何需问?”四爷平和地说。切,直男。
“为何不说再见就离开了?”感觉又走了好一会,卿若继续问。
“没必要。”四爷的口气还是很淡,“借宿一晚已是不便,何必再打扰她们。”
“四爷是怕皇上来了,看到你被一姑娘家收留,怕丢了脸面,所以不好意思吧?”卿若揶揄着。
四爷停下脚步,看向卿若,半晌没说话。接着突然迈向卿若,浅笑着:“我是怕皇阿玛要是知道你我二人共处一室一整个晚上,怕你丢了脸面而不好意思。”四爷故意加重的那声“你”,让卿若羞红了脸。她想起昨儿个晚上她让四爷睡床上,以此可以安心的歇息,自己则将椅子拼在一起,枕着自己的胳膊和衣而睡。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当时的气氛就是怪怪的,两人没说话,连呼吸声都刻意变缓变轻了,甚是尴尬。
四爷见卿若没说话,靠的更近了,说:“昨晚委屈你了,抱歉。睡得好吗?”
这暧昧不清的话让卿若更尴尬了,只得回:“四爷歇息好了就行。”
之后,又是沉默。
“十三爷,四爷在那边!”
一旁传来的“十三爷”让卿若连忙回头看去,没注意到四爷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身边传来“噔噔噔”的马蹄声,一小队人马立马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四哥!卿若!”听到了十三爷的惊呼声,他已经立马抱住了四爷,“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还活着!快,快去通知皇阿玛!”
卿若看着拥抱的兄弟俩,瞬间也感动的红了眼眶。眼前的十三爷嘴角还肿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上仍带着血迹,熬夜了一晚上眼圈也黑着。十三爷抱完四爷,又连忙打量着卿若:“卿若,你受伤了吗?上哪儿了?疼吗?不是说你别来吗,怎么就是不听……”
卿若忍不住打断了他:“十三爷,奴才只是摔下来背有些疼,不碍事。四爷伤的更重。十三爷你呢?”
十三爷摇摇头,又连忙看向四爷,倒是四爷淡定很多:“十三弟,皇阿玛可好?刺客都制服了吗?可查出幕后主使?”
“皇阿玛人倒是没事,就是看见你坠崖,精神都快失控崩溃了。拿着刀乱砍了好多刺客。张廷玉也带队来得及时,很快就制服了所有的刺客。活着的那几个也被拉回营地连夜审了。皇阿玛派我们每个人带队搜查你和卿若的下落,本来他想自己也搜查了,被下人给拦住了,就留在营地里审犯人,等我们消息。”十三爷把知道的都说了。
“别让皇阿玛担心了,快回吧。”四爷的语气仍然听不出任何波澜。
回来的路上,便看到得到消息后焦急忙慌出来见儿子的康熙。
“儿臣(奴才)给皇......”话还没说完,康熙就大步走上去拥抱四爷,四爷一时间也愣住了。
“老四,幸好,幸好你没事!”此时的康熙,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名普通的希望自己孩子平安的父亲。
“皇阿玛没事就行,儿臣没事。”四爷回答。
康熙过后才转头看向卿若:“丫头,你好大的胆子,”言语虽然生气,但语气仍然平静:“那样危险的场合,你一个姑娘家在那耍什么性子?你知不知道你姨娘得知你坠崖的消息,吓得昏了过去。来人,赶紧派人通知和嫔,卿若找到了,完好无损。”
“姨娘她……”卿若一听和嫔吓昏过去,发自内心的难过,眼眶里含着泪问。
“所有女眷们,为了安全,昨晚就连夜回京了。朕派了太医一路随行,石绾儿也陪着。你们回京了就能见到了。”康熙说,“张廷玉告诉我,是你在千钧之极骑到草原上通风报信,他才可及时赶来的,记你一功。但是,下不为例。”
卿若哭着点点头。
“走吧,回营地熟悉一下,让太医给好好瞧瞧。你们几个都受伤了,你和老五老八更是受了重伤,大家需要回京城好好医治调养。刺客的事回京再审,你们不能再有一丁点闪失了。”康熙哽咽着拍了拍四爷十三爷的肩。卿若见惯了康熙一向的皇帝样,头回见这平凡老父亲样倒稀奇的难过。
“四哥!”
“四哥!”
“卿若!”
回到营地,接到消息的众阿哥纷纷赶来。倒确实没看到五爷和八爷。康熙忙着和三位蒙古王爷辞行回京,那几位王爷看上去毕恭毕敬,许也是害怕,毕竟出了这档子事。
一个晚上,想必对于每个人都很难熬。九爷脸上的脸上还没愈合,脚上也包扎着;十爷整个右手臂缠着纱布,发角也有些凌乱;十四爷仍然穿着沾满血的袍子,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胳膊上的剑伤包扎过但微微的仍渗着血。整个营地经过一个晚上的“狂风骤雨”,看上去混乱了不少,地面上也满是血迹。
卿若知道女眷们都在回京的路上,一个人落单,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跟着谁,只能跟着四爷十三爷先去看太医。三人走进一蒙古营帐里,里面的血腥味让卿若反胃,连忙捂住鼻子侧过脸去。
“五哥脸上受的伤特别重,太医说可能会留下伤疤。”十三爷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卿若这才回头往床上看去。五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一半的脸都被蒙上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看血流的痕迹,应该一处剑划伤。李太医正在其边上比划些什么。
卿若正看着,一旁的四爷突然将手搭在卿若肩上,轻声叫了声:“卿若!”,之后就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卿若赶紧抓住那双还未从自己肩膀上划下去的手。周围的人全都惊慌失措:“四爷!李太医,快过来!”
十三爷更忙乱:“四哥!四哥!你别吓我!李太医!李太医!来人,把四哥扶床上去!” 卿若帮忙抬着,心里也开始佩服这未来的雍正皇帝,他真的是一路上忍着痛回来的,一句抱怨都没有,见过了康熙才倒下。
众人把四爷抬到一旁的营帐里,叫来了他的贴身小厮,李太医两边都照顾着。卿若也是累的不行,但仍想留在营帐里帮忙照顾,被十三爷强制催着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卿若路过一营帐,忙进忙出的好多人,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血。难道….?卿若心一紧,连忙跑上去问:“这是哪位阿哥的营帐?”
“八贝勒爷的。”那人说完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果然!
卿若撩开帷幕进去,刺鼻的血腥味再次袭来。卿若看见宫里的陈太医在一旁忙着擦汗,床上的八爷一动也不动,胸口那全是血。
“八爷这是….?”卿若走上前问。
陈太医认出卿若,吐着气说:“胸口中箭,今天凌晨才把箭头取出来,伤口很深,但好在不在心脏处,血也止住了。不过这天气干燥也炎热,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发炎灌脓。”
卿若光听着都觉得自己胸口那都痛,但她知道历史上的八爷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死,所以这次他能挺过去。“会没事的。”卿若宽慰着陈太医,默默的走到床边看了看八爷,随后便退了出来。她不是医生,只会一些很简单的急救、消毒常识,如今这个情况她爱莫能助,留在那里只会给医生添堵添乱,不如离开留些空间给医生。
回到之前和和嫔住的营帐,卿若真的是困极了,眼睛累到睁不开,转身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看见一深绿色身影进来自己的营帐,而后又转身出去了,是谁?但卿若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困意让她支撑不住的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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