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六月。康熙近来南巡,京城里看管的很严,语柔和绾儿平时难得出府。三人帮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卿若每日都在“苏可可”管理店铺琐事,好在生意依旧兴隆。
“苏姑娘,”卿若在二楼上,正送着一员外家的侧福晋,被小二叫住了,“楼下来了十四爷,说有急事想找姑娘。”
十四爷?自打“苏可可”开张后,十四爷从未来过。卿若还以为是因为语柔的关系,怎么今日十四爷来了?莫非是语柔出什么事了?卿若一着急,赶紧吩咐小二:“赶紧把十四爷请上来。”
“卿若!”十四爷走的也是卿若的秘密通道,看见卿若后有些着急的喊了句。
卿若却比他更着急:“怎么了?是不是语柔出事了?”
十四爷忙着安抚:“没有没有,她没事,她在府里好的很。”
卿若一听,这才安心些,长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十四爷来找我为了何事?”
“八哥有事。”十四爷长话短说。
八爷!卿若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十四爷看着她的样子,内心的答案更加确定几分,眼中暗藏不住的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自打良母妃去世后,八哥也一病不起。身子大不如前。前阵子皇阿玛考虑到八哥子嗣单薄,要为八哥再指一门婚事,被八哥以服丧为由给拒绝了。皇阿玛气的大骂八哥素受制于妻,又罚他闭门思过。这几天才解了禁闭。可是八哥的身子,这样一来就更虚弱了。”
康熙要给八爷指婚?八爷又被禁足?卿若想到这,忍不住的心疼:“那现在呢?现在还好吗?”
十四爷摇摇头:“前天起又高烧不退。我听见他迷糊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想着带你去见他。”
卿若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他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八爷!卿若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他身边:“你带我去吧。”
随后,卿若吩咐了店小二一些事宜,稍微打扮了一番,扮作是十四爷身边伺候的丫头,坐上了去八爷府的马车。
“你和八哥......” 十四爷见卿若在马车里一直不说话,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卿若点点头:“抱歉,一直瞒着你。”
十四爷落寞的低下头:“我竟一点也不知道。怪不得八哥他……”
到了八爷府,十四爷领着卿若进去。府外也有人等候,见到十四爷,立马迎了上去:“十四爷来了?爷今早已经醒了,烧也退了。料到十四爷今日还会来,特意叫奴才在这里等候。九爷和十爷一大早也来了。”
九爷和十爷都来了?卿若停下了脚步。十四爷猜到卿若的心思,跨进大门后在卿若耳边小声说了句:“你先在外面等候,等我把九哥十哥支出去后,你再进去。记得早点出来,我在府门外等你。” 卿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十四爷和他们聊了什么,卿若在草丛里站了一刻钟的样子就看见九爷、十爷和十四爷前后脚的从八爷房里出来。十四爷的随从故意走的慢了些,给卿若留门。卿若小心翼翼的从草丛里出来,往里屋走去。
“姑娘小心行事,奴才会在门外守着。姑娘切勿停留太久。”那小厮轻轻的说道。
“多谢。”卿若示意着点点头,便走进屋内。
一进屋,满屋的药味,卿若轻手轻脚的环顾着。毕竟是头一回来到八爷的寝殿,不知道屋内格局。看见八爷身边的小卓子在偏殿点香,小卓子一下子便认出卿若,一时间吓得手里的香掉了一地。“哗啦”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怎么了?”里屋传来一句熟悉的问候。是八爷!不过从卿若的角度看不到八爷的脸。
卿若忙给小卓子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小卓子也是八爷身边的老人了,以前替八爷给卿若递过东西,很聪明的回复了句:“是奴才的错,奴才手滑了。”
“无妨,捡起来就是了。”还是温柔的语调。
卿若轻轻的走上去,帮小卓子捡起地上的香,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来吧,你先下去。” 小卓子点点头后就悄悄的退下了。
等卿若安静的点完香后,走到八爷的床边,八爷已经入睡了。卿若顺势在床沿边坐下,默默的端详着八爷的面庞。又有几年未见了呢?这几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怎么这样憔悴?卿若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八爷的眉眼和鬓角,好像可以理清他所有的忧虑和苦痛。
八爷睡的很浅,这样一来,很快就醒了。看见卿若后,呆了好久。随后还是一抹温柔的浅笑:“又梦见你了,若儿,这样真好。”
卿若瞬间流下两行清泪,握住他的手:“不是梦,是真的。是我。”
八爷一愣,随即感受到卿若手上的温热,尝试着坐起来,卿若赶紧扶他起身。八爷还是不敢相信:“若……儿?”
卿若看着他:“是,我是若儿。”
话音刚落,卿若便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八爷似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卿若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八爷!”
八爷听后随即放开卿若,眼眶里含着泪:“我以为你,我以为你不在了。你们都不在了。你和额娘都离开了我。”
良妃,他的生母,半年前去世了。惠妃,他的养母,一直被囚禁着。自己也被康熙“赐死”了。卿若知道他的不容易,替他拭泪:“没有,我还在,没有离开你。”
八爷盯着卿若的眸子:“不,你也离开了我。你说,我让你害怕,你当时头都不回,就这么走了。”八爷回忆着,身子忍不住颤抖着。
卿若主动抱着他:“对不起,当时是我太生气太冲动了。我不知道你默默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他为她做的事,他从来没说过,卿若都是通过别人之口得知的。
八爷紧紧的搂着她,半晌都没松开:“若儿,告诉我,皇阿玛,怎么放过你的?”
卿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不知道是第几次解释这件事了,但这次卿若出奇的有耐心。
“皇阿玛还是仁慈的。上天对我还算公平。”八爷将下巴枕在卿若肩头,默默的听着,“都怪我被禁足,都不知道你居然真的在京城里开了’苏可可’的店铺。也不知道你竟成了人人口中的那个’苏姑娘’。老十今早还提起京城里有位会做意大利面的苏姑娘,说等我病好了后就一起去。原来是你开的店。”
“等你病好了,我天天给你做意大利面好不好?”卿若笑着看着他说,随后很正经的说,“不过,还是要给钱的。我还要交房租给十三爷呢。”
“呵呵。”八爷傻傻的笑着,宠溺的捏了捏她鼻子,“财迷。” 卿若假装吃痛的捂住鼻子,撒娇着看着八爷。
八爷似乎有些犹豫,纠结着开口:“你这两年都住在十三弟府上?你和他......”
疑心病又犯了!卿若打了一下他的头:“好了伤疤忘了痛,上回的教训还没够?怀疑了我和四爷,又怀疑我和十三爷了?”
八爷担心卿若又像上次那样甩头就走,着急的拉着卿若的手:“若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咳咳咳。”太过着急,八爷开始剧烈的咳嗽,卿若想抽出手去给他倒茶,却被他紧紧的攥着,“若儿,上回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相信你。只是我现在不受皇阿玛宠爱,皇阿玛对我处处提防,这样的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卿若靠在他怀里,“皇上许是认为我和十三爷情投意合,才送我去十三爷府上的,但其实我俩没啥事的。八爷,我是很生你的气,气你的不信任,但这几年我的气也消了。其实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当时语柔大婚,我还偷偷到十四爷府上看过,今天也是托了十四爷的忙,才来的。当时我躲在假山背后,人群中一眼就望到你了。”
”原来真的是你?“八爷一脸的惊喜,”我就觉得我眼角瞥到了一抹身影,像极了你。当时还不敢相信,如今想来,当时就应该追过去的。” 卿若暗暗庆幸他当时没有追过来,他要是追过来看到自己和四爷拉扯的样子,岂不是吃飞醋吃到天上?保不准四爷、八爷和十三爷还要打一架。
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却无人说话。卿若知道,是十四爷的人在催了。“我得走了。”卿若说着,实在没有办法忽视八爷的深情和失望,凑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你要好好养病,我在店里等你来吃意大利面。”
说完,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被八爷一把拉住,卿若倒在八爷身上,八爷低头吻上了卿若的唇,良久才松开。
“八爷!”卿若恼道,语气却是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八爷笑着,他的笑发自心底:“去吧。我会早点好起来,来见你。”
卿若往屋外走了几步,连忙回头,叮嘱了句:“不要告诉九爷和十爷呀。”
八爷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马车在驶往十三爷府上,十四爷坐在马车里,问:“该说的都说了吗?”
卿若点头道:“嗯,说了。他会好好养病的。话说,九爷和十爷知道这件事吗?”刚刚听到八爷提到十爷要带他去吃“苏姑娘”的意大利面,想起以前十爷是听过卿若说要开店铺的,当时九爷不在,八爷、十爷和十四爷都在。
“我本以为十哥知道,可他忘性很大,似乎不记得那年你说你要开美妆店的事情了。他还说要带八哥去吃意大利面,但他肯定不知道苏姑娘就是你。九哥就更不知道了,那年的谈话,他都不在。”十四爷分析道。
“那就好。”卿若卸了一口气,“今天多亏你了,十四爷。”
“卿若,”十四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八哥叫你若儿,十三哥叫你卿儿。我可以叫你卿卿吗?”
卿卿?卿若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死他。若儿,卿儿,卿卿,他肯定是不知道他的四哥还叫自己若若吧?这些兄弟几个怎么回事?“当然不行!”卿若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你有想过语柔的感受吗?”
“柔儿她确实……”十四爷说着,却被卿若打断了。
“柔儿?”卿若瞪大了眼睛,八卦道,“有情况呀!说,你和她怎么回事?称呼都变了!”
十四爷开始支支吾吾的:“我和我福晋的事情,怎么轮到你问东问西的了。”
“哦,我懂了。”卿若坏笑道,“闺房情趣嘛!”
“你!”十四爷脸红了,“你别胡说!”
“既然如此,你都有一个柔儿了,就再叫我卿卿了。你当是集邮呢!”卿若瞟了一个白眼。
“爷,十三爷府邸到了。”马夫说道。
时机恰好,不给十四爷辩驳的机会,卿若利落的下了马车:“好好珍惜你的柔儿吧。关心关心你八哥,等他病好了,带他来见我。”
怼的十四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卿若下了马车,笑弯了腰,朝府里走去。
一直在想卿若要不要原谅八爷,但站在卿若的立场上来说,正如语柔之前的劝诫,她也是一个经过商战心理战的老狐狸,自然而然会更理解八爷的处境与手段。所以若儿还是原谅了她的八八~
但是四爷党、十三爷党和十四爷党的成员别走,大家后续的“戏份”还是差不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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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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