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磷这话总算解开了王嘉元一直困在心底迷题。

他就说嘛，季怀措为什么突然好端端地对他情根深种。

感情原因在这。

“我知道。”王嘉元嗤得笑了一声，道:“你放心，薛磷，我和季怀措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我和他之间，以前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什么都不会有。”

“普通的合作关系？！什么都没有？！”

季怀措被气笑之后，并没有走远，就站在客厅，闻言，他又重新走了回来，冰冷地站在王嘉元身后，他高大挺拔身影极具压迫感，王嘉元未曾回头，就已经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触即发，抢在季怀措开口之前，一卡一卡的回过头去。

季怀措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声音冷若冰霜，十年前，季怀措有一次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发火，冰冷地给了王嘉元一巴掌。

王嘉元对那巴掌记忆犹新，有些怕他，满眼惊恐地往后躲。

季怀措看见，心底的怒火瞬间一扫而光。

“王……王嘉元？”从未想过王嘉元会怕他，一向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季怀措，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声音颤抖，结结巴巴道:“你……你怕我？”

“这不自然。”季怀措当年给王嘉元留下了太多太过恐怖的记忆，王嘉元嗤笑:“我又不是真的贱，你要打我，我还能不怕。”

“我……我……”在季怀措的记忆中，他从未对王嘉元动过手，闻言，他一头雾水道:“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

“你现在啊。”王嘉元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怀措的眼睛，跟他说:“你刚才突然站到我身后的那个表情与当年你打时一模一样，我当年是真的贱，可以被你打，但现在不是了。我不愿意再被你打。”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季怀措感觉王嘉元在污蔑他，他以前虽然对王嘉元算不上好，但绝对从未打过他，“你不要血口喷人，王嘉元，我以前虽然对你算不上好，但我绝对从未打过你。”

“我血口喷人？”王嘉元冷笑，“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季怀措，就说你从未打过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季怀措单手指天，道:“我季怀措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如果对王嘉元动过一次手，就天打五雷天劈。”

“好。”王嘉元冷笑，“这可是你说的，季怀措。以免你被雷劈得不明不白，我就给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季怀措有超忆症，他过目的东西从来不会忘，王嘉元以为他在装蒜，也薛磷还在这，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拉起季怀措的手，把他按在沙发上，道:“你现在是我，我是你，我给你模仿一下你那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什么。”

季怀措毫无防备地被按在沙发上后，出于本能，下意识抬头往上看，王嘉元故意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

“你想做什么？”季怀措道。

“做什么。”王嘉元冷笑。

季怀措从未见过王嘉元如此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王嘉元已经一耳光挥到了他脸上。

季怀措左侧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你？”季怀措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从未被人打过脸，王嘉元这一耳光，属实是给他打懵了。

“我什么！”王嘉元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他了，所以也不惯着他，冰冷道:“你当日就是这么做的，我只不过是一比一还原，当然，你打我可比我打你狠多了，挨完你一那巴掌，我嘴巴都当时就破了。”

王嘉元这么一说，季怀措突然想起来，十年前，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王嘉元的嘴角肿了起来，但当时季怀措问他怎么回事，王嘉元说不小心磕墙上了，季怀措当时对王嘉元没有那么上心，所以问完之后，也就没在关注。

季怀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但他了解王嘉元，王嘉元性子柔和，如若不是亲身经历，王嘉元绝对臆想不出来如此恶毒的一幕。

王嘉元上一世身体奇差无比，季怀措无法想象，他那一耳光，到底给王嘉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只记得那段时间，有那么半个月，王嘉元有一半脸颊都是肿起来的。

“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讲？”季怀措的心剧烈的疼痛着，他紧紧捂住眼睛，痛苦地颤抖着，“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我贱啊。”王嘉元才不信季怀措不知道，天才如季怀措怎么可能会有不知道的事，他一定是嫌他烦，才借酒醉给他一耳光，当时王嘉元甚至连哭都不敢哭，现在回想起来，就连王嘉元自己都觉着他那个时候贱得慌，自嘲地笑道:“只有像我这么贱的人才会在明知道你嫌我恶心的情况下，还跟个煞笔一样喜欢你。”

“王嘉元，如果我跟你说，我不记得这件事，你会不会相信我。”季怀措是有骗过王嘉元，但这次他真没撒谎，他压根就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你骗鬼吧。”王嘉元冷笑，“你有超忆症，过目不忘，这世上能有你不记得的事，那个时候我贱，你说什么我都信，但现在我不贱了，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们现在只是合作伙伴，不管你想报复谁，都和我没有关系，看在我们也认识蛮多年的情分上，我希望你能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

闻言，季怀措便明白王嘉元这是相信了薛磷的鬼话，无奈地苦涩的笑了一声。

“薛家没有任何值得我报复的地方。我只是真的后悔了。”不管王嘉元信不信，季怀措都道:“你不在以后，我的每一天都生活在无边的悔恨之中。我是真的爱你的，王嘉元。只是以前我不知道而已。”

爱？

在他死过一次之后，在跟他说爱，王嘉元只觉讽刺。

“就像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样，把你的爱留给街上流浪的小猫还有小狗吧，我不需要。”王嘉元不带一丝感情道。

季怀措早已猜到会是这样，他的心已经疼到麻木，他第一次体会到真心被人忽略的感觉，但他却丝毫怨不起来王嘉元，他知道他的今天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死死捂住痛到发红的眼睛，嘶嘶苦笑。

王嘉元不知道他这套在做给谁看。他吗？他的内心没有丝毫触动，冰冷注视着季怀措微白的发丝。

气氛尴尬住了。

过来调设摄像机的摄像师被夹在了中间，略显尴尬，无助地四处张望，寄希望于能有人来救救他时，过来送下午安排救了他。

“剧本你们看了吗？”负责季怀措和王嘉元这组的编导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生，她刚研究生毕业三年，她在来之前，便已经将下午的安排发到了王嘉元和季怀措的手机上，她这趟过来，仅是过来在扣一下细节。

王嘉元一下午只顾着和季怀措吵架，还没来得及看他这组编导发给他的剧本，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道:“对……对不起，雅欣姐，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季怀措也没看，尤雅欣见状，无奈耸肩道:“成吧。反正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我就直接跟你们说吧，我们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去逛超市，嘉元，你的人设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恶毒作精，我没为你准备剧本，你看着随意发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