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发现目标在胡六街,推算二十分钟后目标到会到达胡广七区。”顾诚手指着屏幕中正在移动的小红点说。
吴子皓抬头看了眼:“出警。”
顾诚偷偷瞄了眼吴子皓,咽了口口水说:“队长,只剩咋俩了。”
吴子皓疑惑的“啊”了一声:“人呢,都去哪儿了?”
“在你出去找犯人家属的时候,一个案件带走了一半,后来你去秋家又被带走了一半,这边考警校的本来就少,有能力的人更少,案件又多,两三个案件就没人了。”
齐庆市的人都不喜欢齐安警校,因为没人喜欢这个名字,齐安是齐庆最初的名字,那里曾经被杀了几百人,后来改了名字,可是齐安警校没有改,导致没人想去,想考警校的也不会在本市考,留下的基本上是没考出去的,但吴子皓是因为父母失踪而留在了这里。
顾诚又瞄了眼皱着眉的队长:“队长,其实后勤还剩俩,带上吗?”
吴子皓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带上,速度快。”
“是!”
顾诚拿起电话,给后勤仅剩的俩人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两分钟才有人接起来。
“出警速度,带上另一个。”
付京连着啊了几声:“行。”挂了电话转身找到蔡瑜:“小蔡,快换警服,出警。”
蔡瑜满脸都写着疑惑二字:“出警?”
“对,人不够了,让咋俩来凑。”
蔡瑜快速换好衣服,付京拉着人就走了。
等那俩人过来后,吴子皓恨不得揍他们一顿:“让你们速来,犯人都出胡六街了,进入胡广七区抓住他就难了!”
“对……对不起队长。”蔡瑜磕磕巴巴的说,那小表情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了。
付京立马说:“队长,我们头一次出警,多少不熟练。”
吴子皓很纳闷这俩人是怎么进的警校,虽然分不是很高,但也不至于太低啊,不过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俩人:“诚哥,重新定位,找最近路线。”
“是。”顾诚坐回电脑前,开始根据这个气到快顶住了的队长说的所操作着:“找到了,人确实已经到胡广七区了,从胡五街内部穿过去,到这个胡同应该能堵住他。”
“嗯,出发。”吴子皓带好东西出了门。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麻溜的跟了上去。
看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吴子皓,顾诚认命的去了驾驶位当了司机,这无言的默契在多次出警时磨练了出来。
“诚哥你走左边小道。”吴子皓撇下这句话就下去了,蔡瑜和付京一左一右下车跟上了吴子皓。
顾诚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左边小道,生怕犯人再次逃跑。
他看见一个186的男生叉着腰,追踪到的位置就在这里肯定是这个人没错,但是看那人瘦的跟个猴似的,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自己好歹也算是个散打冠军,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这个毛头小子。
结果二人过了两招,顾诚就感到脖子突然刺痛,随后就浑身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警官这个药没有副作用,放心好了。”男生把顾诚抬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绑起来。
顾诚浑身只有说话的力气:“放火和袭警少说也有四年。”
“啊,四年,可是我没有办法。”
“收手,去自首吧,你才刚成年。”
“这个是通讯器吧。”男生完全不理会顾诚刚刚说了什么。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跟你队长说人已经控制住了,在百货大楼右边的死胡同里。”
“我为什么听你的!”
男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干净的手帕,顺势塞进了顾诚的嘴里面。
顾诚呜呜呜的说不出话,眼里全是发狠留下的红血丝。
男生按下通讯器模仿着顾诚的声音说:“队长,犯人已经控制住,在百货大楼右边的死胡同里面。”
“好,那里汇合。”
顾诚终于把手帕用舌头推了出去,但是已经无计可施:“你最后还是会被逮捕。”
“我知道。”
正在路上奔跑的吴子皓承受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折磨。
“小蔡,你行不行啊,才跑了多久你就大喘气。”付京看着蔡瑜通红的脸,忍不住的嘲笑。
蔡瑜调整了下呼吸:“谁……谁知道一个后勤会……会出任务!”
付京看着不争气的蔡瑜摇了摇头:“怪不得这年头的后勤除了我都虚呢。”
蔡瑜不想理会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翻了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正好能看见的白眼。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看见了,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道:“后勤也该多锻炼,多磨砺,说不准哪天就转正了。”
蔡瑜不满的“切”了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吴子皓很不想参与这两个头一次出任务的菜鸟之间的战争,可奈何通讯器响了,他只能制止这俩:“安静。”
仅仅俩字就把付京刚要说的话给塞了回去。
通讯器响起男生模仿顾诚的声音。
付京一听到犯人被顾诚控制住了,立马笑开了花,一巴掌拍在了吴子皓的肩膀上:“太好了,队长,那快走和诚哥汇合啊!”
吴子皓的嘴角抽搐,突然一个转头给蔡瑜吓了一跳:“蔡瑜回去取警车,付京跟我走,顾诚怕是遇到什么事了,注意四周看看有没有余党。”
蔡瑜先是反应了两秒:顾诚,散打冠军,遇到事儿了?当他回过神发现那俩人早已经跑没影儿了,自己原地发了个狂,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原路往回跑。
吴子皓给付京打着你左我右的手势,付京看到后点了点头,在墙边处站好,
吴子皓在这里观察了一下,绕了一小圈到对面站好,这种敌明我暗的位置最适合藏身。
吴子皓小心翼翼的看向顾诚,他满脸写着惊讶,散打冠军被一个瘦的干巴的毛头小子给绑在椅子上了。
视觉冲击太强大,吴子皓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看向那个瘦的干巴的毛头小子。
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扬,一个石子准确的落在了吴子皓躲藏的位置上。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是长的不好看还是你们警察都是胆小鬼?”毛头小子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害怕,反到听出了不屑,好似在表达他对警察的无能感到的不屑。
吴子皓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出去:“时家驹,上周刚成年,昨天故意纵火烧了时家。”
时家驹看向吴子皓眼睛骤然放大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给你两个选择……”
时家驹笑着打断吴子皓的话:“警察哥哥,你长的好好看。”
他说的没错,吴子皓25岁便已经是齐安警署大队队长,183的身高配上他清冷而立体的脸,令谁看了都会迷糊。
“别岔开话题,一老老实实跟我走,二给你抓起来跟我走,选一个。”吴子皓边说边掏出腰间挂着的手铐,瞟了一眼时家驹。
时家驹可怜巴巴的看着吴子皓:“好啊,我选第一个。”
吴子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却在斗争:这人犯罪?咋看都是一个傻子吧。
时家驹笑着朝吴子皓走去:“那哥哥可以每天来看我吗,不然我会很无聊的。”说着便拿过吴子皓的手铐把自己和吴子皓铐在了一起。
“你没家人吗,还用我?”吴子皓低头看着自己和时家驹被铐在了一起,一个寸劲就把时家驹扣在了地上。
时家驹并没有收起笑容:“我放火烧了的就是我的家,哥哥确定他们会来看我?还有哥哥你把我弄疼了。”
吴子皓本来觉得这个孩子挺可怜的,可是每句都离不开的哥哥让他有些反胃,忍着那股恶心没有放松。
“你怎么发现我的?”吴子皓知道自己暴露,但是他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
时家驹把硌麻了的脸换一边放:“你在左边我就知道了,因为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到右边你?”
“香味,哥哥你好香的,你的味道在那里出现了,慢慢就淡了,后来再一浓郁起来我就知道你又回来了,位置嘛,是我听到的。”
“香?”
时家驹用鼻子吸了口气:“有蛋挞的味道,闻的我都饿了。”
“蛋挞?”吴子皓认为他这是被刺激到了开始说胡话。
“我的鼻子和耳朵都非常好使。”
通讯器在这时候响了,时家驹自觉的闭上了嘴,是蔡瑜把警车开了过来:“队长,我……我在胡广大楼侧门这里。”
吴子皓拉起时家驹走到警车面前,开门给人推了进去。
蔡瑜听到关门声,脚踩油门一溜烟儿冲了出去,留下还被绑在椅子上的顾诚,和正在给顾诚解绳子的付京。
车里的时家驹嘴也不停:“对,不是很重的味道,淡淡的刚刚好,我喜欢。”
吴子皓没有说话,自己闻了下手腕:没有味道啊。
时家驹的鼻子凑到他脖子上:“这里,这里的味道重。”
吴子皓手一推,时家驹的脸就被按到车窗户上,知道自己失态了默默放轻力气坐回原位。
一路上时家驹不管再说什么他都不理他。
付京看着远去的车已经不抱有希望了,他把顾诚解开靠墙站着。
顾诚动了动麻木的手腕:“他们这是把咋俩给忘了?”
付京看着远处热闹的街道,摇了摇头:“啧,可能是吧。”
“咋回去?”
“跑回去,还能锻炼身体。”
顾诚“哦”了一声,往前走几步到街道,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齐安警署。”随后开窗探出个脑袋,竖了个大拇指:“加油。”
出租车也离付京远去:“到最后我是被抛弃的,一个个的哼!”
但秉持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说法,付京一路小跑到了警署,推开门就看见把他落下的蔡瑜和顾诚,心里忍不住的冒火。
吴子皓从门外进来淡淡说了一句:“我休息去了,不准有声。”
付京的火一下子灭了,他们的这个队长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有着一般人都没有的杀气,一句话就能将人的话封杀住。
三人看着吴子皓上了楼,砰的一声门关了,才松了口气。
顾诚看见付京这幅样子笑了出来:“你也有今天啊!”
付京和顾诚是同一届的,所以二人早就认识,总是时不时的互怼,刚吃了瘪的付京忍不住这口气,两步走到顾诚面前,一个拳头抡了过去。
顾诚一转身,反手扣住了付京:“你这不行,转正的话再学学。”
付京在武力这里就从来没有赢过顾诚,应该说哪一项都没赢过顾诚,导致他认为顾诚是他当后勤一直没有转正的重要因素。
付京动了动发现真的挣脱不开:“那你还能让那个小子给绑了。”
顾诚因为这事正闹心:“我都抓住他了,结果脖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就浑身没劲脑子也不清醒了,没等我缓过来就已经被绑上了。”
付京一顿嘲讽:“你不行啊,还正式呢,犯人都打不过。”
顾诚把闹腾的付京另一只手也扣在了身后:“是我的失职,看他是个毛头小子就怠慢,这点我确实是做错了,但是我会因为这次事件去改变自己,让它不会再次发生。”
付京听着安静了下来,从这一刻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永远比不上顾诚,因为他是一个从来不会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人,所以他差的并不是能力,而是那不会自我反省的自尊心,不会反省就不会有所改变,没有改变就没有进步,这才是他一直在后勤没有转正的最重要因素,十几年他才想明白这件事情,白努力了那么久,幸亏明白的还不算晚。
顾诚见他安静了就放开了他了,付京留下一句:“我去冷静一下。”就去了休息室。
楼上的吴子皓听的一清二楚: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犯人落网,一套流程下来,时家驹以故意纵火罪和袭警罪被判了四年。
入狱当天,吴子皓亲自押送,在锁门前他脑袋里想起了那句:那哥哥可以每天来看我吗?
随后脑子一抽在时家驹耳边轻声的说:“可以。”
时家驹知道他在说什么,惊讶的回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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