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娉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折磨到暗无天日的苦难日子。

她是被表姐救回来的，那日也如同今日这般下着丝丝绵绵的细雨，却不似今日寒凉。

赖川从尊州赶回来，一身雨汽迷蒙，便直直闯入正厅。

“慌里慌张，成何体统！”赖川的父亲斥责他。

“儿啊，怎么淋成这样？也不披着蓑衣？”赖川的母亲心疼他。

但赖川眼里只有跪在厅内的小小身影。

他转到赖娉婷的面前，瞧着眼前陌生瘦小的孩子。

“认得这孩子吗？”表姐问赖川，赖川只盯着她半晌，不敢相认。

“她能说出家里人的性命，和对她最好的哥哥。”表姐瞧几人面色都有异，也谨慎起来。

赖娉婷第一次见这个与她最亲，对她最好的“哥哥”，她仰着脑袋望去，一双清瞳撞入赖川眼中，她闻到了赖川身上传来的淡雅木兰香，亲切，舒心，赖娉婷扬起一张瘦削的笑脸，声音甜腻：“哥哥。”

“我与哥哥有个秘密。”她笑吟吟地露出了唇角的两颗虎牙，与赖清欢一般的虎牙。

赖川听见这话，将耳畔凑到赖娉婷唇边，听她说了一句话，当即面色一喜，对着高堂父亲道：“父亲，确实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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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没有人喜欢赖清欢，更不会有人会对赖娉婷的回来而感到高兴，除了赖川。

赖川从私塾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妹妹，对妹妹讲在学堂见闻，也会教妹妹识字知礼。

休课之日，便会带着妹妹上街，吃遍美食，将些个时兴的衣裳花簪都买给妹妹。

妹妹同以前一样，乖巧懂事，不会乱哭乱闹，从不恼人，赖川也总爱带着她与自己的兄弟们去玩。

“你这妹妹比以前更黏你了啊。”朋友打趣他。

“丢过一次，看紧点好。”

“她在尊州受了苦。”

“尊州啊……”那些公子哥们一听是这个地方寻回来的妹妹，也不禁同情起来。

“尊州是个地狱。”

“那里进得去出不来，妹妹是怎么回来的？”

赖川如实道：“我表姐将她找回来的，回来时，瘦的不成样了。”

“还真是。”朋友一听这话，打量了一下赖娉婷，又道：“跟以前模样也不太一样了。”

听这话，赖娉婷便露出虎牙笑了笑，赖川朋友一看，又道：“还是像的，特别是笑起来，就能看出来以前的样子了。”

但更多时候，赖娉婷喜欢牵着赖川衣摆，躲在他身后，将脑袋埋进赖川腰间，任由木兰香环绕她身边。

只要闻到这个味道，赖娉婷便能安下心来。

她再次被人抛弃了，她只有赖川了。

噩梦中，她胡乱伸手去捞，便能捞到个柔软温暖的大掌。

赖娉婷睁眼，赖川正立于床边，她的手中，就是赖川的干燥手掌。

“哥哥，我好怕，好怕你也抛弃我。”她起身去抱着赖川的腰。

赖川却不似梦中温柔，冷冷地拉开她的手，问道：“你自己的家人呢？”

“我只有哥哥一个家人。”赖娉婷又扑上去。

赖川叹一口气，没再挣脱：“起来吃饭。”感受着女子柔软的身体靠在腰间，他腰腹发烫，又道：“披件衣服，我把你以前的衣服都带来了。”

赖娉婷转过头，看见赖川为自己收拾了一箱的行李，也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真的是被赶出家门了。

她更不愿松手，此时的赖川，就如屋外的薄雾，捏不住，抓不牢，天晴就会散去。

“乖，先吃饭。”赖川松了语气，像以往一样哄道。

赖娉婷果然听话了，披上一件暖和外衣，去了桌边。

开了饭盒，是她一向爱吃的糖醋排骨。

以往家里人不喜欢吃甜口饭食，她爱吃，赖川就带她去酒楼里吃。

看这个成色，应也是赖川去酒楼买的。

见赖娉婷坐下吃饭，不再开口说扎心伤人的话，也总算是让赖川好受了些。

“哥哥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

炉中添了薪火，赖川又在为她熬药，柴声噼啪，昏黄烛火被窗外吹进来的丝丝秋风拍得闪闪烁烁。

赖川背后宽大的阴影像是环抱住了赖娉婷小小的身躯，肩头外衣轻轻滑落，她也不觉冷。

浓浓药香再次弥漫房间，赖娉婷吃饱餍足，拍拍鼓鼓的小肚子，走到赖川身边坐下。

“哥哥，今晚会下很大的雨。”赖娉婷将小手挽在赖川的手臂上，赖川颤了颤，终是没有抽走。

赖川鼻息轻呼：“嗯。”

“我有点怕，哥哥能陪着我吗？”赖娉婷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些，将脑袋轻轻靠在赖川肩头，仔细嗅着那一缕木兰香。

赖川呼吸凝滞了一瞬：“不能。”

“哥哥，求你了。”赖娉婷赖进了赖川怀里，眼眶泛红：“我没有家了，我只有哥哥了。”

赖川扶着赖娉婷坐好，扇着面前火炉，一股烟火气息猛然从炉中窜了出来。

赖娉婷猛然起身，跨于赖川腿上坐下，将人困在自己手臂中，柔软粉唇侵上赖川的。

赖川退无可退，被压倒在地，他想去推赖娉婷，可她外衣早已无踪，浑身柔弱无骨，毫无可着力之点，无从下手。

赖娉婷扣住他的下颌，修长指甲狠狠嵌入赖川的皮肤，被迫仰着脑袋受着赖娉婷侵略的吻。

小药锅烧开后咕噜噜的欢快跳着，背后二人如若未闻，口齿交接唇液涔涔。

赖川终于从赖娉婷的虎口挣脱，一袭白衣狼狈满地，他拉起衣衫后，将药锅中的药倒入碗中。

赖娉婷起身去，端过赖川手中的药，吹了吹凉，两口喝掉，口中留了半口的苦涩，又接过赖川的脖颈，将唇送上了去。

苦涩的药味，伴随着赖川口中被赖娉婷咬烂流出的血腥气息混杂。

赖娉婷越尝越兴奋，那瘦小的身板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只手就将赖川双手死死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去掀着那些洁白清雅的丝质衣衫。

浓重的木兰香已经盖过满屋药香。

窗外的雨更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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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