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眼万年

“父皇!您为什么总是喜欢说儿臣不如他们?”我不高兴反驳道。

后来。

红色鲜血染红了银白的盔甲,我单膝跪地,手握长枪,眼神迷离看向了远处天空,喃喃道:

“父皇,这江山,儿臣帮你守住了。”

父皇,我恐怕来不及跟您炫耀啦……

秋景逸,可不要忘了我呀……

1.

“陛下!如今我大宋朝边关急报频传!还请陛下御驾亲征,扬我大宋威名!”左相耿闫润身着官服,义正辞严,神色穆肃。

此话一出,便有左相一党的人站出来附和。

“是啊!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定会将那羌族打得屁滚尿流!”

“左相此言有理!切莫让那小儿逞了威风!”

“陛下!切莫丢了我大宋威名!”

……

右相一党在朝堂上跟耿闫润是对家,自是不会同意他的谏言。

两派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

文臣真是无聊透了!皱巴巴的,还不如打一架呢!

算了……父皇会揍我的。

我无聊望着穹顶,瞥了眼坐在龙椅上的父皇,他立刻捕捉到了我的目光,对我回以微笑。

我悟了,都是父皇的诡计!

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年郎拱手弓腰,铿锵有力道:“父皇!儿臣请命前往嘉峪关!不斩敌军首级誓不回京!”

我五哥,夏子昂,今年19岁,从小便爱习武,三岁跟着前大宋第一人祁将军练武,如今已是大宋第五高手。

为何第五?因为第一是大哥夏州衍,第二是三哥夏邢晔,第三是四哥夏柏杬。

第四是我——平乐公主,夏燕漓。

我二哥夏茽霖对武术仅是入门,算不得厉害,他喜欢玩弄权术,心思最是肮脏。

我撇了撇嘴,心中诽腹他:五哥,你头脑简单就别找事干了,别打上头了跟着敌军跑了。

朝堂上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朝臣面面相觑。

父皇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笑着问他:“子昂可是想清楚了?”

可我明明看见父皇摩挲转动了手上的玉扳指,那是他生气的表现。

我那铁头的五哥依旧正直,“是的!请父皇允旨,儿臣愿守护黎民百姓!誓死不退!”

大哥已经守西镜的衡衍关五年了,三哥和四哥也在北境的曦喃关三年了,而今南境的嘉峪关来犯,兵力不足,缺乏支援。

“好!好!晟王,那朕便命你领军五万支援嘉峪关!”

晟王,五哥的封号。

最终以五哥三日后出征嘉峪关,祁恣将军随军结束了这次早朝。

2.

刚下朝勉政殿内,父皇就在批阅奏折。

我步伐紧跟,不顾王公公的阻拦,直接进了殿内。

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没什么可怕的!

果然,父皇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看奏折,显然对我的行为习以为常。

他慢条斯理让墨水缠上毛笔的发尾,轻轻修理了墨痕,不紧不慢写下回文。

父皇:“燕漓找朕,所谓何事啊?”

老狐狸!明明就知道我所谓何事!

我深呼了口气,开口道:”父皇,您为什么答应五哥都不愿允我前往东境?您这样不公平!”

“您一向开明,提倡平等,身为女儿,我自是崇拜您!既然女子都能入朝为官,那我身为大宋公主,又为何不能守护边城百姓?使他们免受战乱侵扰。”

父皇不紧不慢道:“燕漓,你还小,心性仍不够坚韧,经验也不及你大哥他们,还需磨练磨练。”

心性!磨练!磨练!次次都是这样的说辞!

情绪上涌,我不禁气红了眼,不服气反驳道:“父皇!您为什么总是喜欢说儿臣不如他们?”

话语像是丢进汪洋大海中的一粒小石子,没有泛起波澜。

然而我没有等来问题的答案,只见父皇轻喝:“王则,送平乐公主出勉政殿!”

王则躬身,脸上带笑,“公主,请!”

我知道事以成定局,多说无益,只能不甘心跺跺脚走了。

王则将我送出勉政殿,于心不忍道:“公主,恕咱家多嘴,皇上一直都没有觉得您不如王爷们。”

当时的我又怎能听得进去?不耐烦的直接走了。

3.

我的不甘心化为一股难消的劲儿,在校场上,我将影卫穗承招了出来,毋庸置疑的成了出气沙包。

懿禾宫,当今皇后,也就是我母后的宫殿。

我泄完气,沐浴更衣后,身上带着淡淡的木兰香。

椅榻上,我头枕在母后的双股,她纤纤细指慢慢揉着我的脑袋,遣散了往日的愁绪。

消殆下去的不甘又重新涌上来,我开口问:“母后,父皇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我去边关呢?”

我母后刘泽薇,当朝右相刘忠佑嫡长女,是三大世家之一的刘家,底蕴丰厚,家门显赫。

母后身上有股自得的松弛感,举手投足间都可见优雅贵气。

唇角勾起,声音轻柔,慢吞吞道:”燕漓,你父皇最是疼爱你,不是真的?他啊,是担心你。”

我眉头微蹙,不解的问:“可是母后,我的武功不比皇兄他们差,为什么连五哥都可以?”

见我这副模样,母后轻轻叹了口气,“燕漓,你还是不明白你父皇的用心。”

若是不疼爱,为何再三阻挠。

若是不疼爱,违反宫规的板子早就落到了她身上。

年少无知的我只认为母后和父皇一样,把我当做小孩看。

我撇撇嘴,“母后!”

她依旧温柔,脸上挂着笑意,“好了,燕漓,我们不聊这个了,跟母后说说你最近又学会了什么。”

“好呀!母后,我最近跟着摄政王学会了排兵布阵,真得很难很难,但好在您女儿天资聪颖,只学了一个半月就会了,您知道吗?原来当将军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只会武功就够了,这里面的学问可多着呢!”

一说起军事,我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母后只是耐心听我说,时不时嗔怪两句。

摄政王——秋景逸,大宋历史上最年轻的摄政王,为人极为聪慧,智多近妖,五岁能写诗,十岁中了童生,二十三岁中了一甲进士,被当今圣上赏识,如今不过而立之年。

身长八尺,面若冠玉,清冷温润。

我在十岁那年见到的他,那时少女的心就已被捕获,他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他。

4.

我出了宫,翌日去了摄政王府。

淡雅清秀的庭院里,靠南墙有棵金合欢,秋日里我最是喜欢在树下乘凉。

“平乐,近日军法学得如何?”男人浑身气质清冷,声音磁性蛊惑。

他不愿叫我的名,只是叫我的封号。

没关系!这样就够啦!他那么正直,可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小心思!

我悄悄红了耳朵,小声嘟囔:“根本就没什么难度,早都学会了……”

“哦?”我见他嘴角轻勾起弧度,语气玩味,“这样说来,平乐当真是天资聪颖?在下自愧不如咯?”

我知那是危险的预兆,但心中还是想放肆些。

我回以微笑,“本公主当然聪慧啦!但比之景逸哥哥还是差些的。”

我喜欢叫他景逸哥哥,一开始死板的他强烈反对,但后来许是习惯了,他也便没开过口了。

“你啊!”秋景逸眉头舒展开,眼睛里带着笑意,无奈轻叹了口气,道:”这是拿准我不会怎么样你。”

我卖俏吐了吐舌尖,束发冲冠顺着阳光,暖色的光晕萦绕在我白皙的面庞,少女气息扑面而来,可爱、活力。

“但我还是要考考你……”秋景逸话锋一转,我于他的问题对答如流。

合欢树上的花开得很是繁盛,金色点缀着午后的蝉鸣,柔和舒服的清风吹起我额前碎发。

金合欢又名相思树。

我跟秋景逸讨论了一个晌午的兵法,现下正在院子里合欢树下的长书桌轻眠。

摄政王府自然是有下人的,但秋景逸洁身自好的名声在京城人尽皆知,因此摄政王府没有女人。

见我睡得香甜,他轻轻起身放缓脚步回了寝室,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条月牙色纹绣披风,坐回原位,将披风小心包裹好我。

秋景逸丝毫不掩饰眸中放肆的情感,贪恋看着熟睡的我,露出连他都未曾觉察的笑意,想伸出抚摸我头的手硬生生让他克制了下来。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白,我不一会儿便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恍惚间似是看见了他的神色,再想看得清晰点时,他已经面色如常了。

“景逸哥哥,几时了?”我伸了伸懒腰,困顿问。

秋景逸看了眼院中的日晷,“已经未时末,平乐该回去了。”

我不开心应声:“哦!”

可能是昨日的事烦扰心情,我也任性。

明晃晃的情绪在我脸上,我不信秋景逸看不到。

5.

缄默在空气中蔓延,我受不了了起身离开,肩膀上东西滑落掉,我方才看清是一条很熟悉的披风款式,但气意翻涌根本没多想什么,径直往外走。

迎面碰上前来禀报的幕臣卫奕,我看见他向我招呼的神情,若是本公主心情好时,自然会跟他打招呼,现下也顾不上他,直直越过他。

他撩起袍子,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走到秋景逸身旁,汗颜道:“平乐公主今儿是怎么了?火气挺旺,你又惹着她了?”

我不知道的,卫奕是一路跟着秋景逸走上来的好兄弟。

秋景逸冷冷看他一眼,“事情做完了?有空议论起我来了?”

卫奕:“你这副样子能震慑住下面的人,可唬不住我哈!唉,钟意人家就向圣上请旨求娶呗!明明郎有情妾也有意,却这样拖着,迟早有憾!”

他太了解秋景逸了,但他心中也有度量,不会逾矩。

秋景逸看向随风飘动的金色合欢花枝,眸中情绪翻涌,最终还是无言,攥紧了的手掌中渗出了些血。

卫奕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懂得呢,已经不止一次了,他不懂秋景逸在犹豫什么。

卫奕贱兮兮笑着道:“平乐公主的竹马们可不是吃素的,那可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啧啧啧!行了,事情我早就做好了,卷轴放在你书房,我可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咯!”

秋景逸在犹豫什么呢?是相差的十三岁,是夏燕漓的年华,是她的一番热血。

种种的最后,他不能让原想保家卫国的夏燕漓在家相夫教子,他不能让她拘于后院一隅。

他不能,也不敢,她是自由的,始终都是。

短篇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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