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由卿的第一眼,裴文理就暗戳戳在心底打起了主意。
她要日了他。
把他摁在床上狠狠地日那种,日的他满脸泪痕,昏天黑地,情绪崩溃,双瞳失焦,哭声支离破碎,直至沙哑。
沈由卿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太TM好看了。
初见的时候是在宴席上面,那时候裴文理的母亲带她去楚都参加宴席,世家的宴席,大家都盛装出行,她家处于边塞的军事强地,与楚都的牵连并不深,所以她与这群世家公子除了客套也再没任何可说的。
她决定去花园里面转转。
也就是在那里,她远远的瞧见了沈由卿,一身素色的衣衫,却显得格外清冷,在梨花树下宛若梦昙花一样高洁无双。
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段,相貌,样样都并非凡品,那一刻,她就在心里打下了主意。
是的,她要得到他,然后,日了他。
回到了宴席落座,却发现沈由卿也回到了宴席上面,沈由卿的位置并不显眼,在一个角落里,阳光只照了宴席桌的一半,他倒是习以为常,看样子在家中是个不受宠的孩子。
发觉了自家孩子在打量沈由卿,母亲问道:
“你在看什么?”
“娘,那个角落里面的公子,叫什么名字?长得好生俊俏,是什么门楣,家中排行如何,受不受宠?”
一听这话,裴鄞就知道裴文理瞧上了沈由卿。
自家这个孩子,诗书礼仪精通,武学军事的造诣极高,还是自己的独生女,是漳州的天之骄子,也是未来漳州刺史的继任人,她对裴文理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一点非常拿不出手。
裴文理爱养男宠,她从十四岁开始就流连于各大风月场所,和男人们你侬我侬,在漳州刺史府里面的男人就有好几个,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爱好。
想到权贵圈养男宠也是个情理之中,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个男人你可要不了。”
“为何?”裴文理问道。
“他是沈由卿,是当朝沈家的小儿子,他虽然是庶出,在家中只论风月,并不受宠,可终究是沈家的子嗣,你若强抢了他,那打的可就是沈家的脸面,沈家你可要知道。”
裴文理低下了头,喝了一口酒,不说话。
沈家她是知道的,这是坐落于京师的一个世家大族,当朝皇后就是出自沈家,掌军权,皇后受宠诞下皇嗣后,更是让沈家在京师盛极一时。
虽不知道沈由卿究竟是出自沈家哪一脉,但这声国舅爷,他倒是也勉强担待得起。
她裴家虽也是个在漳州的大族,但强抢国舅爷这种事情,打的可是皇家的脸,算起帐来可不得了。
“知道了。”她冷声。
可惜了……多么娇俏可人的美人……
*
转眼间已经是女帝继位后的第二年。
当朝女帝云镜是裴文理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掌握着众多兵权,在当年还是裕王的时候,便驰骋天下,从无败绩,顺利地将世家大族沈家击溃,一杯毒酒了结了皇嗣,走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
裴文理一直协助她,控制着兵权。
今日她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你找我?嗯?”裴文理走进了云镜的书房,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她和女帝关系很好,在私底下从不拘礼。
“裴文理,吃了糕点不要把垃圾留下,自己记得带走。”女帝轻瞥了她一眼,冷声道。
“好好好好,吃你块糕点还这么矫情。”裴文理连忙拍手,把手上面的灰拍去,继续说:
“我马上就要回漳州了,你这时候召我,应该是有急事吧?说吧。”
“把门关上。”
“什么事儿啊,还要把门关上。”裴文理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口嫌体直地继续把门关上,这才走到了云镜的身边。
熏香燃了许久,泛出点点幽香,女帝放下书卷,淡淡说道:
“沈家虽已经落网,但经过暗卫的审问,我知道了原来沈家手里有一封铁卷,那里面是一封信件,沈家早先就备下了,留作未来灭族之用,据沈家人描述,那封铁卷里记载的内容,足矣推翻我的统治。”
女帝拧起了眉目,目光沉敛道:“这封铁卷,里面记载的内容我也不清楚……甚至真实性都存疑,但是为了无后顾之忧,我仍想得到它。”
裴文理仔细思考了一下,略有些深思,说道:
“沈家既然那么确信,总归是要注意着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该怎么帮你。”
女帝走到了书架上,拿起一封地图,指了指上面的地点,淡淡说道:
“当时我捉拿沈家族人之时,沈家四公子沈由卿跑了,考虑到他向来闲云野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便没做多少准备,现在想来他应该就是拿着铁卷的人。”
“我当时大意了,错过了良机,现在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过据暗卫得到的消息说,他需要到边塞去找沈家余孽会和,而只要过边境,就逃不过漳州的军事防备,你是漳州刺史,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裴文理现在算是听明白了。
女帝的意思,是要自己尽快赶回漳州,加强军事防备,及时拦下前去送铁卷的沈由卿,这样才能保证铁卷落在自己手里,不被沈家人利用。
“要杀吗?”裴文理试探性地问。
沈由卿,这么一提,她倒是有了点印象,这不就是当初她在宴会上瞧上的那个清雅少年吗?当时忌惮着他是国舅爷,不敢强取豪夺,便放下了,另觅新欢。
这么多年,她倒也逍遥快活,都快忘了沈由卿,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家倒塌,树倒弥孙散,他现在可不是国舅爷了,是个乱臣贼子,抓到了那就是阶下囚。
居然还阴差阳错的需要过漳州境,这不就是送到了她的手上吗?那可是她的地盘!除了女帝,她就是最大,可以为所欲为!
“我只要铁卷,杀与不杀随你,你是刺史,不需要请示我。”女帝看向裴文理,已经知道了她内心的小九九,淡淡说:
“记住我的铁卷,不要坏了我的事,沈由卿那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如果拿不到,那他这一辈子,都最好不要出漳州。”
裴文理点了点头,内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盘算,不自觉笑弯了眉眼,暗笑道:
“我要见你的暗卫,了解一下审问的细则,既然在边境会和,日后若有动作也必然先过漳州境,我既然替你扛下了第一关,也要了解清楚情况,知己知彼。”
女帝随手拿出一个文书批改,又拿起一封信件递给裴文理,信件摊开,是本次审问后经过整合的细则,裴文理皱起了眉,努起了嘴。
“看完销毁。”
“好。”裴文理淡淡回复,没放在心上,仔细瞧看这些年来沈家的所作所为。
沈家坐落于京师,是个世家大族,掌兵权,在天下广富盛名,荣极一时,当年只有裕王(现今女帝)的权势尚可抗衡。
当权期间,拉帮结派,谋权篡位,联合当时的众多大族一起陷害裕王,手段极其狠辣,后来裕王直接篡权造反,这才把沈家给打倒。
但须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沈家只有主脉落于女帝手中,其余尚有分支与党羽,不可能完全抓住,当时也不知道是谁给出了一个主意,沈家分了好几脉,潜逃过境,保留了一部分实力。
按照女帝的意思,只要不进入楚国境内,愿意安生过日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谁知道出了这码子事儿。
“你还留不留沈家?”裴文理问。
女帝不说话,低下头沉敛了眉目,依旧是一股子阴森肃穆的气息,淡淡说:
“我不知道。”
女帝这个人很有意思,她阴森,心狠手辣,又总是端着君子的作风,很少在口中表露出不仁慈之言,尤其是在亲信面前,她更是有意识地不表露出自己的残忍,但实际上,她的性子,谁都明白。
“好了,我懂了。”
女帝如果要刀下留人,那是一定会叮嘱的,如果没叮嘱,那就证明可以死,只要不碍事,她并不想管这些人的死活。
但不说直接杀掉,证明她中途需要派人监视,说不定某一天忽然刀下留人。
女帝淡淡一笑,继续蘸朱砂批字。
“右缇,带我去禁室,看还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右缇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是,裴大人。”
出了书房,见一颗梨花树下,后君正手持着书卷,清雅之气表露在外,见到了裴文理,后君上前一步,行礼道:
“阿姐。”
裴文理点了点头,拉着炆池坐下,问道:
“宫中日子过得如何?”
“甚好。”炆池笑着,“阿姐马上要回漳州了吗?听陛下说,她没留你多住几日,炆池还怪想念的,要不缓些日子再回,再和陛下聚一聚?”
裴文理瞧着单纯的后君,心里直叹气,没说什么,现在这情况是,就算女帝要留她,她也得飞奔回去,说什么也得把沈由卿给收入囊中。
“不必了,我倒有些问题想问你。”裴文理笑着。
“你说。”
“你在楚都日子紧,应该知道不少楚都的事,我听闻沈家的小公子沈由卿和长平侯府的嫡女云昭是不是有一段风月往事?你可知道现在如何了?”裴文理打量着炆池,眉眼轻佻。
“其实我也了解的不太清楚,只听陛下提及过,云昭与陛下向来不和,现下陛下应该也不会让长平侯府好过,至于那沈家的小公子沈由卿,本就在沈家不受重视,沈家倒台,长平侯府也即将落难,现下孤立无助,应是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
炆池剥下了坚果,递给裴文理,现在他才怀上孩子,太医说着要多吃点坚果,好养胎。
“依稀听陛下说,沈家的彻底倒台,还有长平侯府的推波助澜,所以……俩人感情挺好,但隔着这一层,颇有些孤怨。”
裴文理一听,乐了。
乐开花了。
高岭之花落神坛,可太对她胃口了,尤其是心中有人孤戚悲寂的高岭之花,强迫着还会反抗,反抗了还会思念旧爱,却不得不承新欢。
虽然她对沈由卿了解不多,但……想想都带劲。
“懂了。”裴文理笑意盈盈地把坚果塞到口中,嚼了又嚼。
“阿姐要干什么?”炆池和裴文理也算是认识许久,颇为了解裴文理的习性,随口一问。
“没什么……权谋上的事,你太乖,少问少了解。”
开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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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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