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封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当飞船全力一击带来巨大爆炸后,与防护罩破裂的冲击力形成一道漩涡后,周围空气被猛地挤压抽空。
操纵着机甲企图从破裂洞口钻入的凌封,瞬间被危险裹挟住,即使他穿着在航空港抢来的军用机甲,可仍然被如枯叶般甩出。
他跌跌撞撞稳住飞行,嘴角不断被挤压出鲜血,却像是没有知觉般疯狂地向坍塌的废墟加速。
昔日偌大的白家建筑群,此刻像是座被封印住的坟场,凌封在低空滑行而过,不断听见底下有人在哀嚎抽泣。
这些人并只不是被多次爆炸炸成这样,当不断下降高度后,他清晰地感知到,有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如同无形的毒藤死死缠绕住机甲。
这绝非普通狂暴期特种人失控的气息,而是带着玉石俱焚、屠戮一切的决绝。
凌封屏住呼吸,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他全力调动起周身逸散的信息素,在机甲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精神护膜。
可白斯言会在哪里呢?
当凌封顺着白家庄园里那条由晕厥族人铺成的“道路”继续向前时,他不禁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他不敢相信自己只迟来了一步,就救不下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机甲的感应器手柄几乎被他捏碎,掌心被坚硬的棱角硌破,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当凌封终于顺着倒伏的“人堆”搜寻到中心地带时,他终于看清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周围皮肤寸寸龟裂的老者躺在高台之上死活未知,他身下流出的血液向四面八方延伸,俯瞰时形成一副诡异的图案。
凌封猛地压下操纵杆,机甲轰然落地,他强忍着胸腔翻涌的杀意和呕吐感,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幅血腥图腾。
从血液的流向和浓度看,似乎越是与白家主血脉亲近的族人,延伸向他们的血痕就越粗壮、色泽越深。
白斯言!
凌封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毫不犹豫地锁定了一条色泽最深、蜿蜒向废墟深处的粗壮血痕,不顾一切地沿着那猩红的指引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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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白斯言你醒醒!”
“求求你,你快醒过来…”
意识飘忽的白斯言在幽暗虚空中睁开眼,明明马上就要回到“基地”,可一串沙哑执拗的声音就像是穿透迷雾的微弱光丝,断断续续地缠绕上他。
那声音似乎已经呼唤了很久,从最初的清亮慢慢变得沙哑,在白斯言忍无可忍时,几乎快要变成哽咽的哭腔。
他很想挥手将恼人的干扰轰走,可手臂却绵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白斯言脑海中翻涌不停,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醒来,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会彻底崩溃。
那个人是谁呢?
身为Beta,白斯言从未体会过Alpha与Omega之间那种所谓的生死羁绊,他无法理解信息素的牵引,更不相信有人会为他心痛到死去。
可随着那道声音中饱含的感情愈发绝望,白斯言又对那人生出一丝不忍与好奇,他有些心动地想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为自己哭泣。
迷雾仿佛被这微弱的意志驱散了一角,就在白斯言努力向感知中的“现实”踏出一步时,一股真实的暖意忽然包裹了他冰冷的手。
他茫然四顾看不见人影,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小心翼翼的触碰。
那双手就像带着魔力,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为散落的碎片重新定位,直至将白斯言濒临消散的意识一点点拉回沉重的躯壳。
酥麻的感觉伴随着力量回归,当意识重新凝聚后,还没睁开眼睛的白斯言,凭着本能猛地用力抓住了凌封的手腕。
“别…别摸…”
虚弱地声音从身/下人的喉中被挤出,凌封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昏迷已久的白斯言重新醒过来,一时间思绪被翻涌的热意斩断,只有不争气的眼泪从他眼眶中悄然滑出。
“你你你!你终于醒了!”
刚刚恢复对身体掌控的白斯言,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一个带着血腥气息的怀抱狠狠拥住。
那霸道而熟悉的苦杏仁味瞬间将他包围,被炸飞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汹涌回卷。
是凌封…
只有这个莽撞又固执的Alpha,才会哭得像只失去主人的傻狗。
也只有凌封,才会甘愿冒着被重伤的风险闯入这座人间炼狱里来救自己…
一直盘桓在白斯言胸中的压抑之气终于被吐出,他缓缓睁开眼睛,费力挪动手指,扯住凌封胸前晃动着的“狗牌”。
那是闹别扭之前,白斯言亲手给凌封戴上的“枷锁”,现在他只需轻轻一勾,就像是勒住了强大Alpha喘息的咽喉。
“别喊了…还没死…”
白斯言努力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可凌封望着他的那双翠绿色眼眸里却充满哀伤与后怕。
“为什么…”白斯言的手挣扎抬起,他冰凉的指尖从凌封红透的耳朵抚摸到银白色的头发,最后几乎是叹息般低语,“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凌封没有回答。
他还是怔愣地望着白斯言,在片刻沉默之后,猛地将整张脸深深埋进白斯言的颈窝。
Alpha宽阔的肩膀剧烈颤抖,无声的泪水浸湿了对方肩头破碎的布料。
白斯言被这沉重的拥抱压得有些不适,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却换来对方更用力的禁锢。
就在他以为这拥抱会持续到天荒地老时,身上的人却有了动作。
一只微微颤抖的大手,温柔地覆上了白斯言灰蓝色的眼眸,他屏住呼吸,下一秒一股温热苦涩的气息,就轻轻拂过他干裂的唇瓣。
看起来高高大大的Alpha,此刻动作轻柔得过分,白斯言能感觉到自己的唇舌被凌封小心翼翼的抚慰。
那既像是个湿濡的亲吻,又像是小兽珍重的舔舐。
与其说是成年Alpha充满占有欲的吻,不如说更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理智尚未完全归位的白斯言被吻得心头发软,他费力支起一点身体,刚想要回应这个亲吻,就被凌封唇贴着唇将一枚糖果抵进口中。
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迅速化开,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好甜…
白斯言被甜味刺激得双眸微眯,而凌封的唇还在温柔地贴近,像是在偷尝甜腻的糖渍。
只可惜,温情时刻总是稍纵即逝,在口中的糖果融化后,白斯言思维迟滞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他挣扎着坐起身,急促环顾四周,在数不清的废墟与尸体之中,终于看清了白家主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伸手在身周摸索,声音里带着极易察觉的急切,“我怀里的东西呢?”
被推开的凌封脸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和一丝被拒绝的茫然。
他眨巴着眼睛,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那个染血的棕褐色卷筒,“别急,这在里…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拿到。”
许是刚刚亲吻过的缘故,凌封此刻低哑的声音里带着笨拙的温柔。
白斯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凌封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心头莫名一悸,竟也感到一丝不自在。
“白家主还活着吗?”他迅速移开视线,强行岔开话题,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凌封点头后又摇头,“我飞过他时,能感觉到他生机尚未断绝,可也不过是再撑几星时的事。”
他并不愿意白斯言目睹那血肉模糊的惨状,下意识就挡在了那人望向高台的方向。
白斯言明白凌封的用意,但他心中对于那股血脉呼唤的疑惑尚未解开,并不像轻易离开此地。
但他也没逞强想行走,反而是朝面前依旧单膝跪地、满身尘土的凌封伸出双臂,灰蓝色的眼眸直视住人:“Alpha士兵,能帮个忙吗?”
凌封毫不犹豫低下头颅,任由白斯言的手臂环上自己脖颈,双臂微微用力便将那虚弱无比的beta抱在怀中。
他抱着人缓慢地向前走去,即使迎面的风里带着不祥的腥气,周围也再没清醒的活人,可凌封还是希望这一路可以走得再慢一些。
失而复得的喜悦后知后觉爬上他心头,凌封环抱住人的双臂越收越紧,被白斯言胳膊蹭住的后颈腺体也越来越烫。
等白斯言发现时,凌封可怜的腺体已经被磨红,凸起的软肉颤颤巍巍释放出信息素,几乎霸道地将怀中人打上“占有”的气味标记。
“凌封,”白斯言微微侧头,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拂过对方通红的耳廓,声音带着有意的暧昧,“你很难受吗?”
话音未落,他空闲的那只手已抬起,指尖带着凉意,轻戳了一下凌封滚烫发红的腺体。
凌封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而灼热,几乎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我…我没事…”
“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放我下来?”白斯言挑眉问道,随着体力的恢复,他有了更多逗弄人的心思。
凌封听闻猛地摇头,他收紧双臂将白斯言抱得更紧,那样子像极了忠诚护食的小兽。
白斯言饶有兴致看着凌封如临大敌的表情,耳旁却传来这人带着委屈和控诉的辩解,“我是心累!”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甚至黑了军部的航空港,还抢了驻军一架正在执勤的小星舰…”
“哦?”白斯言抬头望天,他确信半空中除了被撞破的能量罩外,并无悬停的飞行器,“那现在…我们的星舰在哪?”
凌封没好气地回应,“它炸了!”
“为了轰开那该死的防护罩!”
“可我们要怎样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原来的计划里,白闻莺会在…唔!!!”
在“白闻莺”三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凌封周身信息素骤然炸开,苦涩的杏仁味如同牢笼将两人紧紧束缚在一起。
他猛地低下头,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力道,狠狠堵住了白斯言那张总是说出让他心塞话语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舔舐。
Alpha的本能驱使着凌封生涩却强势地撬开白斯言的齿关。
他颤抖着,将所有后怕、狂喜与占有欲的情绪,尽数宣泄在这个近乎掠夺的吻中。
我可太甜了!(掐腰[坏笑])
等甜过之后再虐,虐过之后再甜[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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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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