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布小汤踏入办公室的时候便被周清扑了个正着，眼见着对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惊恐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小汤！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对象和我对象都不是人！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看来是狐酒摊牌了。
布小汤心中了然，抵着周清的额头一把推开，道：“很遗憾，这是真的。”
周清一副遭了雷劈的模样瘫坐回椅子上，抱头哀嚎：“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看上个对象居然还不是个人！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小汤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震惊啊！”
“我有什么好震惊的，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布小汤淡定地拿出杯子给自己泡咖啡，“左右都是我对象，管她是什么。”
“可、可是……”周清似乎冷静了一些，那张整天笑嘻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忧郁，“她们是妖，人类相比起来寿命太短了，我不能陪她一辈子，要是等我老了，她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布小汤倒是意外周清担忧的居然是这个，不过这显然是一件好事。
“我们做律师的应该现实一点，你最好想想是现在在一起比较快乐，还是因为担心未来一定几率被不喜欢然后现在分开比较快乐。”
听到布小汤一番及时行乐言论的辅佐系统顿时惊了：【宿主你上个世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啊！你变了！】
【哦？那我又不记得上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主观上讲我没变啊。】
哑口无言的系统开始后悔上个世界自家宿主立flag的时候没有录个像。
那边的周清似是有所感触，在纠结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咬咬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找她求婚！”
布小汤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挚友的脑回路进度，但还是十分贴心地开口道：“给你放一天假，落下的工作进度记得明天补回来。”
周清一脸难以置信：“布小汤你还是不是人！”
布小汤淡定地抿了口咖啡：“再多说今天算旷工。”
周清瞬间风一般刮出了办公室。
手指一点，门自动关上，布小汤将视线移到文件上，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说起来，她好像也的确不是人了。
今天施良行也请了假，听说是身体不好，布小汤倒是不怀疑这个理由，毕竟身体不好的原因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被摊牌的狐绯吓虚的，很显然昨天她把狐绯给逼急了。
看来可以下一步了。
施良行并没有请很久的假，第二天就回来上班了，当然周清也是，但是看上去两个人都有些精神萎靡。
“怎么，都求婚成功了还不高兴？”
布小汤看着手机里有关知名律师周清在餐厅向知名职业代理人胡久公然求婚并成功的新闻，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
“求婚成功了是高兴……可是昨晚我居然……”周清欲言又止，双手捂住了自己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小汤，我真的太禽兽了！我怎么会因为太高兴了就失了智，刚求婚成功就急着吃干抹净！”
布小汤心里明白到底是谁把谁吃干抹净还不一定，但嘴上还是十分淡定地开导：“那你高兴吗？”
“高兴！”
“所以你只是难过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吧？”
“……可恶！”被戳破心思的周清当下恼羞成怒，大力翻开了桌上的文件夹，“不和你聊天了！我要工作！”
布小汤点点头，顺手把自己桌上一叠的文件都放了过去，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中愣是脸不红心不跳。
周清瞬间拍桌：“布小汤，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以后就是连襟了，论辈分我可是你姐夫！”
“首先，你是我姐夫还是嫂子，这点还不一定。”布小汤慢悠悠的，冷静分析，“其次，你难道不知道我媳妇儿是未来狐王，到时候我是王妃，所以你是臣我是君吗？”
“你你你……”
“最后，我记得你家对象是年薪不止百万的知名职业代理人，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要养她来着？”布小汤不紧不慢地补刀。
“……可恶，算你狠！”
那一刻，周清深深了解到了为什么明明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毕业的，布小汤就要比她优秀。
她真的好怀念当初那个冷酷无情不会聊天的布律师，而不是这个一开口就能把人气死的布怼怼。
同时解决了工作和周清的布小汤心情很舒畅，将施良行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您、您找我？”
施良行看上去一如既往地紧张，只不过这时候眼神里还多了明显的害怕。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狐绯应该把事情都和你说了。”布小汤示意施良行坐下，继续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现在问我，当然如果要离开事务所的话也可以提出。”
施良行低着头并没有回答，布小汤也很耐心地等着，直到布小汤把一杯咖啡全部喝完后，施良行这才开口道：“您把那个任务交给我，是想要对付小绯吗？”
“说实话，是有这个心思在里面，不过也不是全部理由。”布小汤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大大方方说道：“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而你如果没有成绩做出来就无法留在我的事务所这也是事实。现在你依然可以选择放弃，然后换一个律师事务所，还来得及。”
“您不会针对我吗？”
“针对你？”布小汤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那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是针对你，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伸出手，一股黑雾在布小汤的掌心凝聚，火焰般跳动着，映在施良行无比惶恐的瞳孔里。
“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和我的夫人在狐族举行过婚礼了，现在我也拥有这样的力量，同时还会和狐族一样长寿健康。所以我并没有针对你的必要，毕竟你的生命，在我的眼里已经是弹指一挥间了。”
布小汤条理清晰地陈述着，就像是在法庭上辩护那样，看着自己对面的人脸色越发难看。
施良行“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我会留下来的！”
说罢，施良行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目睹全程的周清很快就从布小汤会法术这件不科学的事情中冷静了下来，转而啧啧道：“你说这施良行何苦呢？都知道你和狐绯是对立的了，还要把自己送上来虐？好歹他也是一流学府出来的，换个次一点的律师事务所肯定能留下的吧？”
“因为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而且他还没有完全接受狐绯不是人这件事。”布小汤很是耐心地解答，“女朋友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自己相比之下却弱小得不行，刚才我也暗示了他只要完成这个案子就可以留在我的事务所，我也不会针对他，你觉得一个正常男人会继续向对立面示弱？”
“哇哦，看不出来你还有研究心理学的天赋？”
“社会经验罢了，况且在他心里这里依旧是一个能让他荣耀加身的工作地点，普通人更倾向于相信现实，而不是突然出现的不科学事件。”
最后，知道了和狐族结婚可以变得强大的施良行，必然会在日渐发现自己的弱小无用后越发渴望那个变强的捷径。
不过这点，布小汤并没有说。
由于把工作都扔给了周清，布小汤今天回家得格外早，狐银儿正在教导狐晓，见到布小汤后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这几天我在教导狐绯的时候发现她很焦虑，还使用过不少妖力……是你干的？”
“嗯，我干的。”布小汤波澜不惊地点头，放下包走了过去，“狐绯在人界的事情我会处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把她逼回狐族，在那之前，我想请你帮小小做些准备。”
“哦？说来听听？”狐银儿前倾了身子，颇是感兴趣。
“我记得狐族有一部分狐妖已经被狐绯说动站在她那边，对付人类的方法并不适用于妖族，所以我需要用妖族的方法解决这部分障碍。”
“哎呀，想不到在人界和平长大的布大律师也会有这样不和平的想法啊~”狐银儿满脸都写满了调侃。
“你想错了，站在狐族的角度上看，我并不是和平主义者，毕竟妖界本身就不是和平的地方。”布小汤面不改色，“妖族比人类单纯简单得多，不服打一顿就好，你说是吧？”
“行，我喜欢你这个提议。”狐银儿爽快地点头，“还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嗯，还请你替我给大姐带句话。”
“哦？还有大姐的事？你可真是谁都不放过。”狐银儿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相反分外兴奋，“说吧，什么话？”
“请告诉大姐，有个人，需要靠她勾引一下。”
布小汤难得露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笑，虽然因为常年冷漠因而显得这个笑有些僵硬，但很好得表现出了那股诡异。
狐银儿想了想便明白了，同样笑了出来：“呵，真有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