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听的起了身鸡皮疙瘩,“难道是山里的野兽跑来偷吃?比如蛇、黄鼠狼什么的……”
大壮摸摸后脑勺,“不好说,反正安姐会解决的。”
随着大壮大概走了二十分钟,一行人逐渐远离房屋,在座小厂前停步。
厂门口立着一辆大货车,此时里面并未装载货物。
厂里面传来电锯锯木的“嗡嗡”声,还有村民们大声讲话的声音。
壮子拦住了欲要进入的苏晓筱,“你等一会,里面不能随便进去的,我喊老赵带你进去看。”
壮子并未有进入厂里的意思,他打了个电话后不久,厂里面走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
壮子和老赵交接后,老赵看了眼周洋手中的相机,客气地领着几人进入工厂。
他叮嘱道:“你们不要乱走,大伙都在忙,你们拍摄可以,但不能影响大伙干活。”
苏橙走在最后面,唤出木玲,让她跟在后面。
苏橙想用鬼视角看看工厂,说不定有新发现。
通过厂门后,锯木的声音更加刺耳,有村民专门在搬运木头,有村民负责锯断去刺,有村民负责干燥处理、上漆……
各自分工明确,像流水线一般,通过道道程序,将原材料木头变成一具棺材。
而井然有序中,苏橙却看到了另一副场景。
每一个活动的村民后背都坐着嘻嘻哈哈的小鬼童。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红色肚兜周身萦绕灰色死气,白藕似的小手或圈着村民的脖颈,或环着村民的脑袋。
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嬉笑……
有几个小鬼童看见了飘荡的木玲,下意识想逃走,却受到某种约束般只能待在村民身边。
鬼童只能害怕地紧紧环着村民,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
而村民们对身上的鬼童恍若无知。
村民们在制棺时,为什么要把鬼童带在身上?
苏橙的目光扫过地上堆积的木板,明白了什么……却又无法肯定。
苏晓筱让周洋拍摄素材,同时拿出录音笔朝老赵问道:“据我所知,棺材选材一般是柏木、楠木、檀木等,但您这好像都不是……”
老赵点点头,“我们这用的都是槐木。”
“槐木?”
苏晓筱还未反应,周洋皱眉低喃。
苏橙看向一直少言寡语的周洋,看来对方知道些什么。
老赵瞟了眼周洋,继续道:“这槐木都是我们从后山上运来的,我们这的槐木可和别地不一样,最适宜做棺。”
苏晓筱顿了顿,“那能带我们到后山看看吗?”
周洋脸色微变,轻喊了句:“晓筱!”
苏晓筱抿唇忽略了周洋的劝阻,但老赵并没有如她所愿。
“后山不是随意对外开放的,你想要去,我还得问问村长。”
苏晓筱有些失望,但周洋却是明显松了口气。
老赵领着她们去看棺材成品。
长方体的棕黑棺材就像个大号盒子,只是当它和尸体容器联系起来后,就染上几分肃穆。
“铛铛铛”
还几个村民围在棺角敲打钉子,全新投入,并未分神给忽然进来的几人。
也不能看见棺材了已经躺了个“人”。
木玲享受地眯起眼,“躺在这里面可真舒服……比床底下还要舒服。”
她这副模样倒让苏橙更加好奇,棺木的形成,普通木头绝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老赵:“这些棺材都是根据订单定制的,我们每月只做六个订单,确保每一副棺材的质量。”
苏晓筱又问了几个问题,老赵都一一回答。
在拍完素材后,老赵将她们送出厂子。
门外的壮子早等候多时,“你带你们回去吧,这里在山脚下,怕你们走回村子迷路。”
“山脚?那这岂不是离进山的入口很近?”
“是啊,但后山可不是随意对外开放的地方。老赵和你们说了吧,那可是咱村的金山。”
壮子挥挥手,“走了走了,该回去了,你们还想去哪?要不要我带路……”
苏晓筱和可可在规划着接下来的安排,苏舟困乏地耷拉肩头,玩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了
苏橙往前几步,凑到心不在焉的周洋旁边。
“你是不是知道有关槐木的信息?”
周洋愣了愣,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
他顾及壮子在场,压低声音回答:
“我老家一直认为槐树是阴气深重的鬼树,阴气养尸……土葬应该要避免使用槐木才对。而且槐树易潮,材质上就不适宜用来制棺。”
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并无直接证明,贸然劝说同伴毫无用处。
周洋一直以为苏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临时同伍人。
但他的印象似乎出现偏差……
苏橙并非她所表现的那么“无知”。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苏橙想起对方并未受床影响,低声道:“嗯,我发现旅馆的床有古怪……但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周洋抓紧了手里的相机,还想多问苏橙几句,却见她已经走开了,无意再与他交谈……
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大壮,只能按捺下上前告知苏晓筱的心思。
回到村子后,苏晓筱开始给几人安排任务。
她和周洋去看看壮子所说的鸡鸭被吸干血的事情,顺便向在那的安镜做个采访。
可可和苏舟就负责去采访村民,拍些村子里的风景照。
苏橙做为自由人,并未在被安排之中。
牲畜一夜间被吸干血,发生在平常农村中不足为奇,大概率为野兽作祟。
但这里可是特殊副本,这桩怪事背后说不定牵引着某些未知线索。
苏橙本打算跟着苏晓筱去看看,但听到安镜也在那后,瞬时改变想法。
她以身体不舒服,先回旅馆休息的借口单独离开。
木玲之前跟随着安镜回家,她还记得怎么走。
苏橙打算去安镜家里。
昨夜能在旅馆杂物室中发现养小鬼的龛,那做为村长的安镜家中,会不会有更重大的秘密?
苏橙这么想着,竟然冒出一丝诡异的小激动。
她非常期待能在安镜家中发现新线索!
木玲在前头带路,及时告知苏橙避开村民。
她顺利地来到了安镜的房屋,只是这会大门紧锁。
苏橙左右看了看,手速极快地插入全能钥匙。
“咔哒”
成功开锁。
她闪身钻入门后,木玲也随着门缝进入。
门后如苏橙所料,贴着黄色符纸。
这些货真价实的符纸,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她都想要一份。
安镜的屋里十分安静,苏橙记得壮子曾说过,她丈夫去世了,而她也没有孩子。
苏橙让木玲走在前面探查,注意是否有摄像头,以及感应某些可疑房间。
在木玲确认屋子里没有摄像头后,苏橙才开始展开搜寻行动。
“很奇怪,这楼上楼下好像没有贴了符纸的房间,我每一个都能进去……”
苏橙的眉头拧起,她不信安镜家里没有丝毫异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屋子里有密室。
“先去她卧室!”
卧室做为绝对私人的房间,一般情况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入。
如果要设置隐藏秘密的密室,卧室是个优先选择之一。
“在这边……”
卧室也同样上了锁,苏橙扭开门时只觉得全能钥匙买的真值。
安镜的卧室十分简单整洁。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结婚照,角落还有排小字:2001.5.20。
年轻时的安镜身着红色婚服,靠在丈夫肩头,笑的羞涩而幸福。
青涩的模样简直无法和如今老成干练的安镜联系在一起。
苏橙妄图晃动结婚照,却发现它焊死在墙壁。
墙壁后面是另一个房间,进入密室的门不会在墙上,那就只能是地上。
苏橙和木玲细细搜找房间,思索着扭动床旁时钟为5:20时,床动了。
床下的地板被触动某种机关,缓缓向旁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口。
“找到了。”
木玲趴在通道口嗅了嗅,察觉丝不对劲,“这下面的气息很奇怪……有人气又掺杂着鬼气、阴气……”
木玲这么说,苏橙反而更要去一探究竟。
“你帮我到屋外望风吧,安镜一出现立刻告诉我。”
木玲点头,“好。”
苏橙顺着通道口爬梯向下。
下面很黑,底板上有壁灯开关。但苏橙注意到上面覆盖着一白灰,并未触碰。
直至从扶梯上落到地面,扑鼻的腐臭袭来,苏橙捂住了鼻子。
她虽厌恶这个味道,却也熟悉,这不正是尸体的腐烂臭吗?
这间小密室和整个房间一模一样大。
墙壁四面贴着圈符纸,中央摆放着一副头尾贴着符的厚重大棺材。棺前还有一座祭坛。
祭坛上有排排未用的大号注射器和两个碗。碗壁都残留干涸的血迹。
桌面上还有鸡毛、鸭毛。
苏橙凑近碗闻了闻,左边碗壁残留的是人血,右边则是牲畜血。
到了这步,苏橙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夜被吸干血的鸡鸭是安镜做的,而鸡鸭身上的牙印是注射剂扎入抽血导致。
她的目光看向棺材。
安镜在用人血、牲畜血喂养里面的东西。
苏橙靠近棺材,手落在棺盖上,心脏莫名加快。
直觉告诉她,里面的东西很危险,她真的要打开吗?
就犹豫的几秒里,木玲的声音响起:“安镜回来了!”
苏橙眸色微沉,收回手走向爬梯。安镜已经回来了,她不能再耽搁下去。
如果让安镜发觉有人闯入密室,把她和棺材里的东西关在一起,后果绝对不敢想象!
苏橙麻利地从爬梯回到上面。
木玲的声音染上几分紧张:“她进大门了,你必须要走了。”
苏橙稳了稳心神,快速将时钟调回正确时间。
床下地板移动,通道口也随着消失。
“安镜往卧室过来了!”
眼下走卧室门出去是不行了。
她毫不犹豫地开窗跳下,稳稳落在地面,大步飞奔到几十米远的大树,手脚并用快速上爬。
“安镜进卧室了!窗户没关!!”
等安镜来到窗户边探望时,苏橙紧绷身体,已经隐匿在树干之后。
她当然知道窗户没关,那不是留给她时间不够了吗。
木玲还在为她播报情况,“她在往窗户下面看,好在你没有躲在窗户下面!”
“窗户关上了,你快点走吧。”
苏橙匀了口气,“再等等。”
三秒后,传来木玲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竟然又把窗打开了!她刚刚竟然是在诈你!她盯着你那边看了好一会。”
“……窗又关上了,你走吗?”
苏橙从树后望安镜屋子方向瞄了眼。
两次窗户的开关是安镜在判断“屋里进贼”的时间。
安镜是个谨慎的人,但很巧,苏橙也是。
再等了十几秒,不见异常,她才爬下树,唤上木玲。
“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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