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屋的眼神一暗,抬手抽掉了萧外月腰间的衣带,“布了个阵,没事……况且锁门还能防得住阿九吗?”
想来也是。
林屋埋首在他颈侧,用力的嗅,手上不停,从腰到后背摸了个遍,慢慢的将萧外月转个身,从后面抱着他,鼻尖仍抵在他脖子上,就这样贴在他背上,将人“亦步亦趋”的带向房间角落。
萧外月迷迷糊糊地被人推着走,不知道是因为他化了形,还是因为修炼的是至阳的功法,最近总是燥热的不行,尤其是与林屋贴得这样近的时候。
房间角落里,贴地放了一张毛毡,皮毛细密,触感滑腻。
他早上就想问来着,这是干净的还是脏的,扔在地上算怎么回事,被林屋早上胡搅蛮缠的给忘了。
林屋一手揽在他腰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缓缓向下用力,鼻息均喷在萧外月耳后,酥痒不已,声音低沉而魅惑,旖旎尽数碾碎在唇齿间,“来,跪下。”
……
许久,萧外月喘息着仰起头,靠在身后林屋的肩膀上,兀自平复气息。汗水淅淅沥沥地黏在一起,流向一处。
林屋偏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伸长手臂将窗掀开缝。
有风迫不及待地钻进来,搅乱春水,一丝皎月挂在窗棂上。
萧外月吹着凉风,懒懒地问,“有人路过看见怎么办?”
林屋拾起一地乱七八糟的衣服,胡乱地将人裹上,捏着对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让他进来看。”
萧外月啐了他一口,笑出声,任凭对方摆弄。
林屋站起身后才感觉到双膝刺痛,低头一看发现都破了皮,皱眉看向萧外月的,嗯,没伤、没破。
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不受控制反而伤得是自己。
林屋拧眉看向毛毡,看来前几天犹豫换张大的是对的。
夜已深,两人都懒得沐浴,搞不好又一发不可控制,林屋掐了个净身决,将人揽在怀里,“睡吧。”一夜无梦。
五日后,勉州大阵成。
林摮简单卜了一卦,“不日勉州就有大战,虽不能了无风波,但也算有惊无险。”
说完他眼神划过站在不远处的颂裳,对方表情淡淡的,像是早就预知到了这件事,他手上拿着斩梦剑,有一下无一下地擦着。
这把剑是从林府的剑阁中拿出来的,他一直没有一个趁手的武器,对这柄新遇见的剑倒是情有独钟。
这几日陆陆续续也有些小妖入住林府,它们都是颂裳在章莪山上修炼时认识的,几日前颂裳回了趟章莪山,专门去找他们,若真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起码站在所谓的正道上,也能得到些许庇佑,更何况,这里还有一尊真佛坐镇。
这些小妖都是跟着颂裳来的,这几日的接触下来也跟林府的驱魂师们混了个脸熟,偶尔还在一起喝酒打闹,但也并不是完全和谐相处,譬如有小妖烧了驱魂师的床啦、往驱魂师的靴子里放蛇啦,作为报复,一些驱魂师也在那些小妖的酒杯里下毒、往他们身上贴符啥的……他们都找颂裳诉苦,颂裳也都咬着牙再报复回去,但死都不去找林摮。
为了避免无辜的人遭殃,林摮根据卦象显示,以“勉州将要发生大地动”为由迁走了勉州的百姓,林府深受百姓爱戴,是以几乎无人反抗,勉州很快就撤成了一座空城。当然也有一些固执的,林府也都安排好了。
这里山高皇帝远,百姓自治已呈常态。
颂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空荡荡的城巷,夏季的风是闷热的,烘得砖瓦都是滚烫,“很快……七夕就来了。”
酒家没有撤走的旌旗迎风飘扬,落日的余晖洒在青砖亮瓦上,颂裳无端生出肃穆之感。
此时已万事俱备。
没过几天,仇然带领的妖魔在勉州城外反复试探,最后在防护大阵破时,双方交战勉州城下。
林屋牵着萧外月,经过芳菲大道,前面便是勉州城门。
城门前有一排高耸的柳树,无数死去的妖魔、驱魂师冤魂缠绕其中,隔着很远萧外月便听到了哀嚎之声,树下的鲜血已经凝结成了黑色,明明已经夜幕降临,但各种术法的碰撞让天边大亮,林摮在东、西、南、北四位分别埋下了一枚铜钱,这是最后的底线,不让勉州城内发生的任何事情外溢出去。
仇然自然不会去破坏,他的最终目的,仅仅是一个林屋罢了,如若动作太大,引来天界的人就不好了,他现在虽号召了妖魔大军,但也鱼龙混杂,且人心不齐,他必须要让林屋,再次成为四百年前的林屋。
萧外月心中震颤,战况极其惨烈,仇然明显略占优势——整日你死我活、甚至同类相残的妖魔大军,又哪里是纸上谈兵、心怀正义的区区驱魂师可以抗衡的?
一声声巨响自城墙沿着地面传来,混乱中各种术法都打击在城墙上,上百年的城墙固若金汤,然而现在拇指粗的裂缝正在延展,像是面目狰狞的黑色巨物。
林屋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气,眼看局势越发不好,他面色严肃,“你该听我的话,待在林府的。”
萧外月认真地看着他,“你我同心一处,我怎能袖手旁观?”
言语间林屋伸手掐死了萧外月身后准备偷袭的漏网之鱼,“我没有办法保护你。”
萧外月手上金光闪过,“不要忘了,我也是修炼的人,还是佛骨转世,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林屋看了眼城墙上的林摮等人,从须臾袋里掏出了桃木剑,“此剑给你防身,它不是一般的桃木剑。”
萧外月了然,没人比他更清楚林屋有多爱护这柄剑。
林屋再次提醒,“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萧外月再次点头,淡笑着看他。
林屋不再言语,搭上轩辕弓跃上了城墙。
萧外月环顾四周,他站在战场的后方,能深入至此的妖魔寥寥无几,他一席白衣格格不入,桃木剑在他手上颤动,没来得及被阴间收走的鬼魂倏然咬上他指尖,手指瞬间鲜血淋漓,没多久,阴戾的魂魄变成了青灰色,萧外月身上亮起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他周身像佛一样宁静。
他想起了自己学的大悲咒,低低梵唱了几句,末了魂魄幽幽飘荡而去,他声音渐低渐止,垂首而立,湿黏的风迎面,金光缭绕,照亮了阴暗的战场。
一具无头的驱魂师尸体坠落在林摮身边,林摮一手拿着断水剑,一手将颂裳护在怀里,巨石在他们身后砸出一个大坑,碎石铿锵砸在断水与斩梦上。
自颂裳有意避开林摮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近对方的身,林摮毕竟是凡人之躯,精神和身体都已是强弩之末,但眼神始终清明锐利。
“下城墙,你去保护好萧外月。”
颂裳急促的呼吸,瞳孔微微收缩,突然仰头,拉低林摮的衣领,对方被迫低头,他充耳未闻地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一个清醒时候的吻,战斗带来的气血翻涌透过干涸的嘴唇传到了对方身上,烫得林摮似要燃烧一般,嘶吼声似乎远在天边,没有暧昧的氛围,没有甜蜜的语言,却有火花在心里怦然炸开,一路蜿蜒,似要掀翻这一切。
林摮双手握住颂裳的胳膊,将人推开,他不知道要为哪件事冲他发火,是不分场合的亲他?还是亲他?
他只是轻轻地放开了手,什么都没有说,默默退后了几步。
颂裳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阿摮,如果四百年前那场神魔之战再现,你会杀了我吗?”
林摮没有回答,颂裳继续问:“如果林屋被迫带领魔界与正道开战,你会杀了我们吗?”
颂裳擦净斩梦剑上的黑血,“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我是妖,我只会站在林屋的身后。”
他眼中有光,但那神情,像是要与林摮一刀两断。
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很快便有无数的妖魔涌了上来。
颂裳明白,他根本不是让自己去保护萧外月,而是待在萧外月身边,这样林屋才会保护到他。
可是林摮不知道的是,颂裳是一只妖,还是一只知道林屋身份的妖,豹妖的本性让他愿意为魔头出生入死,更不可能让他堂而皇之地享受魔头的保护。
尽管他之前敢在林屋面前肆无忌惮,敢在萧外月面前随意调戏,但如果林屋变成了真正的魔,他唯有臣服。
萧外月身上的神光也被更多的妖魔看到了,其中一些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更何况他们深知此行是为了逼迫曾经的魔头“回头是岸”,万一过犹不及……
萧外月身上神光陡盛,已经有妖魔开溜了,渐渐地城墙上的妖魔越来越少,仇然知道此时不退不行了,但目的似乎也已达到,他大手一挥,妖魔如潮水般退去。
林摮喘着粗气,神经仍不敢松懈,干涸的嘴唇只能用鲜血湿润,胳膊一片濡湿,低头一看是颂裳在舔舐他的伤口。
实在是抱歉,年前工作忙,年后工作也忙,感觉2月过完才算是喘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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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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