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祀的私人工作室藏在老洋房改造的创意园区里，三楼的挑高空间被隔出半开放式区域，落地窗外爬满深绿色的常春藤，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片缝隙筛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窝在角落的吊篮秋千椅里，米白色的毛绒毯裹住大半身体，像只蜷在暖阳里的猫——脏橘色的长发编成侧马尾，发尾微微卷曲，垂在嫩黄色蝴蝶印花卫衣的肩窝处，领口露出纯白色高领毛衣的边缘，柔和得像一团云。

她的骨相是天生的优越，额角线条流畅地过渡到眉骨，没有凌厉的棱角却足够立体；眉眼是偏圆的杏形，眼尾微微下垂，瞳仁是剔透的深褐，笑起来时眼尾会漾出浅涡，自带三分温柔；鼻梁是精致的小翘鼻，鼻尖圆润却不塌，山根清晰得恰到好处，搭配着白皙细腻的皮肤，连下颌线都长得柔和又清晰，既有皮相的温润，又有骨相的撑托，整个人像被上帝精心雕琢过。

浅蓝色阔腿牛仔裤的裤脚堆在脚踝，白色高筒棉袜包裹着纤细的脚踝，一双白色板鞋随意地踢在地板上，鞋尖沾了点不易察觉的灰尘。她单手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屏幕光映在她脸上，偶尔被搞笑片段逗得弯起嘴角，眼尾的浅涡像盛了蜜，和平时在利益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有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她才会卸下所有防备，露出一点松弛的底色。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打破了工作室的安静。瞿祀以为是陈默发来的工作汇报，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看到备注“洋芋”的头像时，指尖顿了顿。这个名字，已经快半年没出现在她的聊天列表里了。

【洋芋】：死丫头，在忙吗？我来上海了，出来聚聚？

【洋芋】：老地方太远，我订了个清吧，叫“雾里”，发你位置。

紧接着是一个定位，附带着一张清吧的照片——暖黄色的灯光，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复古的黑胶唱片，角落里有个驻唱歌手正在调试吉他，氛围安静又慵懒。瞿祀看着照片，想起上一次和杨妤见面，还是在她出国谈生意的时候，两人在纽约的唐人街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杨妤一边骂她“要钱不要命”，一边帮她处理掉被人跟踪的麻烦。

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瞿祀在国外做那些“生意”时，是杨妤用化妆师的身份做掩护，帮她伪造身份、摆平麻烦；瞿祀开创清颜时，本想找一些性价比高的人手，但没成想杨妤利用人脉帮她挖来的全是技术顶尖的医美团队，还把合作价压得特别低。她们见过彼此最狼狈、最黑暗的样子，也分享过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刻，连辛星都知道，杨妤是瞿祀唯一能放下戒心的人。

瞿祀指尖快速敲击屏幕，回复得干脆利落：【等着，我马上到。】她刚想起身，又想起开车的问题——清吧里肯定要喝酒，开车不方便。她皱了皱眉，给陈默发了条消息：【到我工作室楼下接我，去“雾里”清吧。】

陈默的回复秒到：【祀姐，我已经在楼下了，刚送完宜氏的合同。】

瞿祀笑了笑，陈默总是这么周到。她从吊篮秋千上滑下来，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弯腰穿上白色板鞋，顺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米色风衣——虽然天气有点冷，但她不想穿得太厚重，破坏了难得的休闲氛围。她对着镜子理了理侧麻花，脏橘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眉眼间的温柔又深了几分。

走出工作室时，陈默已经恭敬地站在车旁。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瞿祀出来，连忙打开车门：“祀姐，路上有点堵车，预计20分钟能到。”

“没事，不急。”瞿祀坐进车里，真皮座椅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午后的上海很热闹，行人步履匆匆，街边的梧桐树叶已经黄了，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带着一丝秋天的凉意。

20分钟后，车子停在“雾里”清吧门口。瞿祀推开车门，就看到杨妤站在路灯下，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缓缓散开。她穿了一身纯黑的大衣，面料是细腻的羊绒，里面是纯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脚上是一双黑色厚底红底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有力量。

杨妤的长相和瞿祀完全不同，她的眉眼锋利，眼尾上挑，带着一丝攻击性，鼻梁高挺，唇色偏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类型。但此刻她微微低着头，烟蒂的火光在指尖明灭，侧脸的线条却显得有些柔和。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瞿祀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把烟摁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瞿祀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那些客套的“好久不见”，只是轻轻说了三个字：“你瘦了。”

杨妤愣了一下，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她低下头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还不是被那些破事折腾的。走吧，进去说。”

清吧里的暖气很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木质香。杨妤订的位置在角落，远离喧嚣，桌上已经放好了两杯特调的鸡尾酒，杯壁上结着细密的水珠，里面的液体是淡淡的粉色，还插着一片薄荷叶。

瞿祀坐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精度不高，带着一丝西瓜的甜意。“怎么突然来上海了？”

杨妤也喝了一口酒，手指拿着勺子在杯里搅动着冰块，发出“叮当”的声响。“还能怎么样，想你了，来看看你。”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随意起来，“最近工作太忙，跟着剧组跑了大半个中国，累得像条狗，来你这儿放松放松。”

瞿祀挑眉，知道她没说真话。杨妤从来不是会为了“想你”就跑大半个中国的人，她来上海，一定有别的目的。但她没拆穿，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了，咱仨里现在就你一个人还单着，只谈过一次恋爱，我现在都替你着急。”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杨妤的痛处，她搅动冰块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瞿祀，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可我还是忘不掉她和那些美好的回忆。”

“我知道，回忆很美好，但也不要因为回忆的美好，就忘记伤害。”瞿祀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你跟她分分合合不下三次吧，从我们在国外干那些‘勾当’的时候就开始了，你为了她，差点把命都丢了，真的值得吗杨妤？”

杨妤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不值得又能怎么样？明知她不爱我，可我就是忍不住靠近。”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灼热的痛感，“你不知道，她上次找我，说想跟我复合……”

“别答应。”瞿祀打断她，眼神锐利起来，“她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益，跟她复合，只会重蹈覆辙。你现在事业这么好，没必要在她那一棵树上吊死，找个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杨妤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清吧里的驻唱歌手开始唱歌，声音低沉又温柔，是一首很老的情歌，歌词里唱着“爱而不得”的遗憾。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杨宇脸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转移了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吧。瞿祀，最近恋爱了吗？”

瞿祀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倒也算不上恋爱，我和我妹妹们在一起了。”

“我去！”杨妤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听到了什么大瓜，身体前倾，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你的意思是你跟你后妈生的那对双胞胎妹妹在一起了是吗？也就是瞿知音和瞿知乐？那你们干那事的时候，你岂不是就成了夹心饼干？我天呐，我都不敢想那个场景！”

瞿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敲了敲她的头：“你这脑子，怎么满是黄色废料。好了，不说这些了，喝酒。”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杨妤倒了一杯酒，“尝尝这个，特调的，味道不错。”

杨妤接过酒杯，却没喝，只是看着瞿祀，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瞿祀，你那两个妹妹对你心思绝对不只是恋人那么简单，你自己小心点。她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而她们……”

“我知道。”瞿祀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坚定，“我能掌控她们，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她拿起酒杯，和杨妤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不说这些不开心的，难得见面，我们好好喝一杯。”

杨妤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清吧里的歌声还在继续，暖黄色的灯光包裹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她们都知道对方的秘密，也都清楚彼此的黑暗，却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午后，卸下所有防备，像一对普通的闺蜜一样，分享着彼此的心事。

晚安[垂耳兔头][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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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