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播报:艾忻参议员因怀孕休假……
由于帝国雄虫数量日益减少,生育率降低,帝国参议院颁布强制匹配法案,超过二十二岁的单身雄虫会被强制匹配雌虫,只看匹配度,限制匹配次数。
孟溪关掉光脑的新闻播报,在数周的忙碌后,他回归了正常生活。
他知道那些被运送的雄虫是什么下场,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任务包括除掉某些雄虫的亲朋好友,把雄虫给送到上面。
工作如此,他不会否认自己做的事是错误的,毕竟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话说回来,叶澜知道了他做的事会怎么想呢?
明明一开始只是好奇,结果不得不重操旧业,他应该会很失望的离开吧。
成长和失去是分不开的事,当他选择成为一个大人时,就很难拥有曾经的纯粹。
他会怎么做呢?
叶澜庆幸孟溪的作息恢复正常,且不提孟溪的身体,他半夜醒来看到两盏绿灯笼也被吓一跳。
叶澜约着孟溪去靶场训练,像那些休息的假期里一样。
孟溪时常练习,打靶基本能稳定在七环以内,通常是八环到九环。
他屏住呼吸,凝神,眼里只剩下靶子,子弹出膛,九环,差一点。
他微调枪口,略微向上,下一发。
机械性的练习枯燥乏味,他打得并不畅快。
子弹击中血肉和击中木头是两种感觉,冷兵器与热兵器带来的快感也是不同的。
孟溪沉迷于温热的液体在眼前迸发的爽快感,像烟瘾一样,难以祛除。
在数年的放纵中,他逐渐沦为本能的野兽,追求快感。
叶澜打完一轮,他看着孟溪专心致志练习的样子,一如他被吵醒后的模样,都有一种狮子的气势,死咬着猎物不放。
孟溪的动作娴熟,叶澜听着规律的枪声,心底却升起一股不安,似乎有什么脱离了控制,肆意生长着。
最后一颗子弹打完,九环,还是差那么一点,孟溪感觉他还是被掣肘在某个框架内,无法摆脱。
两虫打完结账,在大街上闲逛。
叶澜说:“之后应该没有事了吧,我问过你弟弟,他说你们家没问题。”
“不确定,看情况吧。”
“那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们好久没出来一起练习了。”
“你这句话矛盾了。”一面要他休息,一面要他陪叶澜练习,他一个虫怎么同时满足这两个要求。
“抱歉,但你真的很久没像现在这样悠闲了。”
“我觉得还好。”
“不一样,我们之前每天都能聊天,前阵子你一放学就跑的没影了,我找不到你。”
“下次给你报备?”
“好……”叶澜并不需要孟溪的报备,厨艺课时,他看到孟溪的手臂上多了几条新鲜的伤疤。
他不是傻子,总能猜到孟溪在做什么坏事,他想劝孟溪停下,又没有理由,只好旁侧敲击,得到孟溪的方位也算是一件好事。
孟溪想,晚点让长岛冰茶伪造方位,防止暴露。
两虫各怀心事地在大街上流浪。
之所以说是流浪,是因为两虫没有目的地,他们兜兜转转一大圈,走到著名的地标建筑附近。
叶澜问:“要去看看吗?”
第一星的地标建筑是一座高塔,据说站在上面能够俯视整片中心城区,他的高度即使在一众高楼中都格外显目,透明的窗玻璃内外是阶级的差距。
在军校的学生,不是出身好,就是精神力强,这两者基本决定了一个虫的社会地位,在新政策的匹配下,阶级将进一步固化,强者恒强,弱者只会被当作高塔的柴薪,在底层燃尽。
他们凭借军校的学生证优先买票进入,后面还有许多虫在排队。这让他想到上辈子某些特意来城市地标建筑打卡的人,本地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花冤枉钱进去,外地人却趋之若鹜。
他们乘着电梯升到顶层,顶层的虫不多,进入顶层要有一定地位,大多是雌虫邀请雄虫约会,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水味,坐在这里的虫都带着面具,迎合着刻意营造的浪漫氛围。
叶澜像误入狼窟的羔羊,雪白皮毛的他不懂得背地里的交易,把眼前的假象当作情侣的真心约会,拉着孟溪的手发烫。
孟溪绕着窗户看了一圈,其实与别的高楼的风景也没什么区别,入目是数不尽的嵌入天空的钢铁。
第一星的中心城市,聚集了数千万虫。
霓虹灯的光吸引着飞蛾,他们自投罗网,踏入城市的荒原,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楼成为了他们的坟墓。他们赞颂城市的发达,将城市视为他们的神明,忘了城市正是出自他们之手。
他们在城市的血盆大口中融化,再被反刍成城市需要的工具,投向各个角落。
孟溪牵着叶澜的手下楼,电梯的速度缓慢。
密闭的空间内,叶澜的心跳加快,他想这不是电梯带来的失重感,而是他们的手缠绕在一起所带来的悸动。
出了电梯,他们暴露在众虫视线中,两只手松开,孟溪消失在虫海中。
叶澜像做了一个梦,如泡沫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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