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到此事,林清音便顺势求道:“娘娘,若家姐落选,能否放她归家自行婚嫁?”
能做正室夫人怎么都比去胖若两人的洛王府上好啊。
反正爷爷之前不是打算给自己榜下择婿已经筛选过一轮今科举子么,二姐夫出在那里头也不错。
皇后看看林清音,彼此都心知肚明,皇帝不会让萧澈可能站到和江家对立的位置的。林清音这么恳求其实也是一种识趣的表态了。
皇后其实比太后对皇帝的身体状况更加心里有数。毕竟真正在东宫陪着当初的太子经受磨难的正是她。
“你果然知道!好吧,此事本宫就应了你。”
林清音赶忙谢了恩。
“陪本宫进去吧,母后的宴会,本宫出来久了也不好。”
林清音这一晚风光极了,出场和退场都是跟着太后。就连出去如厕,回来都是跟着皇后。
萧澈的受宠信也再一次坐实。
把太后送回寝殿安顿好,林清音和翠柳一起往住处走。
“翠柳,我今天没见江国舅的夫人呢。”前世她不喜江家人,从来没给江家人下过帖子。旁人也不会同时请她们。
记忆中好像真没见过那位江少夫人两回呢。
她以前都没留意过江国舅,这个没存在感的国舅夫人就更没留意了。
翠柳道:“不管是太后宴请还是皇后宴请,江少夫人都是不来的。江国舅身边离不了人。她要是把夫婿丢给丫鬟自己出来赴宴,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她们夫妻除了避暑和过暖冬,也从来不会出门。”
“那怎么不干脆搬到四季如春的地方去住,也适宜调养身子啊?”
“不清楚呢。”
林清音暗骂道:明明是个病夫,还那么热衷权术。玩弄人心有瘾啊?
到别苑将近半个月,林清音进步神速。孙不离如今就盯着她练习内功和梅花针法,其他的差不多都停了。
这天她回到清溪小筑,四婶在屋里等她。
“四婶,你怎么来了?”
四婶一脸的无语,“你真是心宽啊!你的生庚八字送到萧家祠堂去摆了那么久,你都不担心结果的么?家里送消息来了,平安顺遂。接下来就要纳征、请期了。文定的仪式就定在咱们回去之后。”
林清音道:“从嘉他想娶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不用我操心!”
四婶被秀了一脸,“早知道我就不跑这趟了。”
林清音拉着她过去坐下,“四婶消消气。我虽然心痛有数,但没尘埃落定还不能完全放心的。辛苦四婶跑一趟了,来,吃西瓜!”
四婶方才已经在房前屋后转了转,“幸亏你留在这里了,兵部的家属院里挤得很。来,看看这三个日子,你自己中意哪个?”
林清音低头一看,“怎么都在明年?”
不是说好等她满十六岁么!萧澈你个混蛋,玩儿文字游戏呢。
“怎么了?”四婶正用勺挖着西瓜吃,见她勃然变色忙问道。
“萧从嘉他之前明明答应过两年再成亲的。”
四婶道:“男人的嘴——”
“四婶,先别回家里话。等我跟他再商量一下!”
“行。”四婶是一点不看好她能把日子推到两年后。
第二天林清音就拜托小师兄去告诉萧澈一声,她在这里等他。让他不忙了抽空过来一趟。
小师兄把她带来的太后小厨房的点头搁下,“师妹啊,他哪天不过来啊?”
“小师兄还是帮我跑一趟吧,万一今天他就不过来呢。我有急事找他!”
“那好吧。”小师兄起身道。他进屋拿了块腰牌一溜烟的就去了。
孙不离走出来,看林清音有些气鼓鼓的,幸灾乐祸的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言而无信。”
孙不离道:“哦,那得好好收拾收拾啊。不然以后有一次就有二次,有二次就三次、四次......无数次。”
林清音道:“师傅,我想悔婚。”
这回轮到孙不离变了脸色,“这个可儿戏不得啊!”
他很乐见萧从嘉被小徒弟收拾,但悔婚好像太严重了。
“我本来就不愿意嫁给他。师傅,我以后想跟你去悬壶济世。”
上辈子皇帝驾崩后,孙不离就是带着小师兄悬壶济世走天涯,潇洒得不得了。
孙不离拿着蒲扇过来给林清音扇风,“别冲动,别冲动。他怎么言而无信了?”
“他明明答应了等我满十六岁的。可如今萧家给出的是三个成亲的黄道吉日,全是明年上半年。”
孙不离心道:这是有点着急啊!
“音音啊,他来让你练手扎针,其实一半甜蜜一半煎熬的。他心头有你,自然想亲近你。可他又不愿意唐突你,那就只有早点把你娶进门啊。难道你想要他身边有侍妾通房,或者是上青楼去么?”
林清音道:“我不在意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么。”她巴不得萧澈每晚搂着小妾睡,别来打扰她才好。
孙不离拿扇子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真是让教迂了!茶杯茶壶那套根本就不要认,就是一个锅只能配一个盖子。”
“但一个锅盖可以盖几口锅啊。”
孙不离失笑,“你要是有本事三夫四侍,还让他们都和睦相处,你也可以啊!”
“孙不离——”萧澈来得很快,这是林清音第一次找他。他又不用跟谁告假,直接就跑来了。小师兄反倒被他落在了后头。
结果一来就听到孙不离在说什么三夫四侍的,差点把他的肺都给气炸了。
孙不离慢条斯理站起来,“你还别冲我嚷嚷。你言而无信,音音说要悔婚。”
萧澈看林清音一眼,“那你也不能火上浇油。”
孙不离摇着扇子走了,“算了,我不管了。你们两个自己掰扯吧。”
走出去正好碰到金临回来,顺手把他后颈衣服一揪,“走,跟为师出去转转。把这地儿腾给你师妹和妹夫。”
林清音看小师兄都出汗了,忙倒了杯水端过去,“小师兄先喝杯水。”
金临接过去一饮而尽,杯子抵还给她。
“师妹,你四叔说有事好好商量。”
林清音也知道悔婚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联姻是结两姓之好,怎么可能轻易毁弃?那她跟秦夙那个无信之人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前几天太后还在说让她和萧澈早点成亲呢。
她拿着杯子回去,就看到萧澈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压抑怒气。
“音音,哪怕是赌气,也不能把悔婚的话挂在嘴边吧?”
“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会等到我年满十六岁再成亲。”
这顿发作倒是萧澈预想中的。他气得是她能那么轻易把悔婚两个字出口。
“这满了十五,不就是十六了。”萧澈的目光有些游移。
林清音把头扭到一边,默然无语。
“音音,你还小,可是我年纪已经很大了。你大堂哥跟我一年的,儿子都四五岁了。”
“我可没看出来你着急当爹。”真着急就不会给她下了三年药了。
“我是要尽早把你娶进门才能安心。而且,你过了门要学医、要给人看诊都会比如今在林家待字闺中方便许多。”
“那你打算怎么同你母亲去说?”
萧澈道:“皇后娘娘身子骨不大好,但宫中没有医女多少有些不便。而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便送你去孙不离处学医。”
“老太太能信?你萧从嘉还不至于为了前程,把自己媳妇都搭进去。”
萧澈笑了笑,“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皇后更是贤德之人。我这是忠君爱国,哪里只是为了前程?”
如此一来,以后她不论是去孙家还是进宫就都有了好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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